對這位同父異母的大哥，段寒一貫當家裏的傭人看待，小時候是這樣，長大了也隻是讓段東平在他手底下幹一些上不得臺麵的雜事。

走到樓下，段寒擋在了方元霜前，淩厲沉寒的氣質完全住了段東平，對方則是溫潤淡泊的，“元霜看上去變了許多。”

“是嗎？”段寒煞有其事地看向方元霜，“我怎麽瞧不出來。”

“也許是我太長時間沒見元霜了。”

他這個大哥，就是披著羊皮的狐貍，那些小把戲在段寒這裏就是拙劣的，“大哥這話，好像跟很似的。”

問題被段寒拋給了方元霜，“你跟他嗎？”

他的眼神太鋒利，好像隻要點頭，他就會吃了，在這樣的迫下，隻能搖頭。

“不還不走？”

段寒走在前，方元霜跟上去前用口型跟段東平道了抱歉二字，他不在意這些，瞇著笑搖頭。

段東平的厚重鏡片上倒映著方元霜跟在段寒後跌跌撞撞的樣子。

還跟小時候一樣，段寒走到哪裏，就跟到哪裏。

“是不是我眼花了？”項柳突然從後冒出來，突兀的聲音讓段東平了下眼皮。

他不解，“眼花什麽？”

“段寒是不是對那丫頭有點不一樣了？”

過去他躲方元霜如同躲洪水猛，這次卻車接車送，話裏話外還有些護著，這都是項柳看見的。

“不會的。”段東平親眼見過段寒有多厭惡方元霜

，“元霜很好，可寒很討厭。”

“我不會看錯的。”

項柳很是篤定，麵上藏不住的興，“這下好了，總算找到了可以讓段寒難堪的法子。”

“媽，寒是我弟弟。”段東平想要替他說話。

項柳雙臂環在前，冷冷打斷，“這事你管，這麽好的機會，我怎麽可以放過？”

早早通知家中的傭人收拾出來了一間屋子，方元霜得知要住進段寒的私宅中，心中千百萬個不願意，麵上的為難溢了出來。

江譽瞧得出來，私下輕聲勸告著，“方小姐，您要是想讓宋先生出來，這段時間最好順從著小段總。”

站在段寒為安排的那間房中，進退兩難。

“可是……”

失去了肆意妄為的資本與底氣，方元霜什麽都沒有了，隻有宋止這個未婚夫，在這個基礎上住進段寒的私宅中，等宋止出來了，這段婚約還可以繼續麽？

江譽語調很輕，態度是堅定的，“您難道想看著宋先生因為這件事敗名裂嗎？”

不控地張了下。

不要。

自己是敗名裂過的人，知道其中的痛苦與煎熬。

“不要，我住下就是了。”方元霜弱的樣子太讓人與於心不忍。

安頓好方元霜。

江譽走進段寒的房間，他上的黑襯衫單薄，袖口與領口都打開了一顆紐扣，黑暗降臨，他難掩半分頹唐，俊的麵上多了遲疑。

江譽猜到他想要問什麽，“方小

姐住下了，拿宋止嚇唬兩句，就沒話說了。”

把留在這裏，是段寒的決定。

他想弄清楚當年的事和這些年方元霜上發生的所有，這是最簡單的方法。

段寒背過，猜疑的表印在玻璃窗上，斑駁不清，“住下就好，你可以回去了。”

“……那宋止那邊？”

“等我通知。”

想要宋止盡快出來，全看方元霜的表現了。—

下樓的路要經過方元霜的房間，段寒一早要回睦州總部開會，經過時隻當還在休息。

樓下廚房有聲音，很輕。

家裏的廚娘知道段寒不用早餐，這個時間不該有聲音。

走近看去，廚房裏的那道背影分明是方元霜，對那些廚食很悉，像是經常使用，可段寒記得，曾經是吃吐司都要保姆塗抹果醬的氣人。

“你在這兒幹什麽？”

段寒腳步太輕，出聲突然，方元霜手中的醬料瓶掉在地上，玻璃與果醬碎了一地，紅的草莓醬濺在了段寒的皮鞋上。

這比摔了醬料要嚴重許多。

方元霜想也沒想，反應下拿紙給他皮鞋，很是恭敬順遂，卻讓段寒看的一肚子火，“誰讓你做這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