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霍慎行瞬間耳鳴。

一種前所未有的窒息，像水一般突然湧了過來，將他團團圍住。

他險些站不住，支撐在桌麵上的手掌，青筋分明凸顯出來，“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那人說的很著急，“你老婆出了很嚴重的車禍，流了很多，看樣子是沒救了，你趕過來見最後一麵吧。”

說完，就掛了。

辦公室，頓時雀無聲。

江楚寧角不自的往上揚起，好不容易做好表管理，連忙走到霍慎行邊，“慎行，怎麽會這樣……阮阮，，真的……”

霍慎行垂著頭。

那子嗡嗡嗡的聲音，仍然縈繞在耳邊。

他閉眸甩了甩，重新睜開眼睛時，漆黑的瞳仁周圍全是紅。

“我不相信，一定是搞錯了。”

“我們趕去醫院。”江楚寧聲音裏滿是悲慟，“說不定，還能見到阮阮最後一麵。”

江楚寧手想扶他，被霍慎行一把推開。眸微微暗了暗，隨即跟在霍慎行後麵，一路走了出去。

前往醫院的路上，江楚寧打開手機查看，果然在幾條本地熱搜新聞中看到了一則關於車禍的帖子。

事故現場，慘不忍睹。

江楚寧算是費了不心思，才住角。扭過頭，看向霍慎行，“慎行，你也別想太多，說不定阮阮能搶救回來呢，現在的醫療水平這麽發達，相信阮阮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轉危為安的。”

霍慎行靠在車墊上，手指一直抵著太，閉眸不知在想些什麽。

渾散發出比往常更冷更不可靠近的氣息，江楚寧抿，朝他那邊靠近，“慎行，你別嚇我……”

霍慎行猛地睜眼，“不要我！”

江楚寧嚇了一跳，眼眶瞬間紅了，“我隻是在關心你。”

霍慎行複而又閉上眼睛，聲線冰涼 ，“讓我安靜一會。”

很快來到醫院。

一樓急救室門外，圍著不人。

霍慎行匆忙過去，有專門負責接待的警員，拿出溫阮已經破損的手機，遞給他。

“你就是機主的老公？”

霍慎行看到手機上全是，眼皮不安的狂跳。

下一句，便聽警員說道，“你老婆經搶救無效死亡，還請節哀順變。”

江楚寧懸在心口的石頭，終於落地。

“不可能！”

霍慎行眼尾猩紅，幾乎是馬上口而出，“，怎麽可能會死。”

這種場麵，警員見多了，本著公事公辦的態度，一本正經道。

“世事無常，希你能接事實。”

暈眩襲來，霍慎行一字一字道，“人呢？我要見！”

“慎行。”江楚寧攔住他，“這出了車禍，肯定是慘不忍睹，我聽說一般都要做完麵部修複後，才允許親人進去見麵的，我們還是在外麵等一等吧。要不然，你看了晚上做噩夢怎麽辦？”

霍慎行突然有些站不穩，醫院的地麵，在眼前劇烈晃。

緩緩抬起頭，麵前的江楚寧，乃至路過的每個人，都有了兩三層殘影。

“不可能死！”霍慎行不斷重複著這句話，臉上沒有半分。

江楚寧在旁邊歎氣，強行出幾滴眼淚，“可能這就是命吧，有時候，命中注定的事，我們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還沒死呢，你們哭什麽？”

後，突然傳來溫阮的聲音。

江楚寧渾一僵。

霍慎行不敢置信的猛地抬起雙眼，把擋住自己視線的江楚寧推開。

然後，他看到了站在兩米開外的溫阮。

還穿著分別時的那條子，隻是此刻，這條子變得有點皺的，上麵還沾染了量跡。

溫阮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向霍慎行和江楚寧。

江楚寧在短短幾秒鍾之，已經變幻了好幾種表。

到底是太過驚訝，比腦子要快，“你，你居然沒死？”

溫阮不不慢的走過去，“我沒死，讓你失了。”

江楚寧訕笑，“阮阮，你這說的是什麽話……看到你平安無事，我就放心了……”

霍慎行大步走到溫阮前，抓住的雙臂，十手指，像是要嵌進去。

“怎麽回事？”

溫阮淡聲解釋，“江小姐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正在路邊走的好好的，一個人突然衝過來想搶我包，我的包斜挎在上不好搶，就直接奪走我的手機。”

“可能是報應吧，剛奪走手機，一個轉，就被車給撞了。”

溫阮出一臉“事就是這麽簡單”的表。

江楚寧的心久久無法平靜，角連著搐了好幾下，又想笑又想哭的樣子。

霍慎行突然展開雙臂，將摟進懷裏。

結滾，聲音是微啞的，帶著一點點的梗塞，“沒事就好。”

溫阮沒料到他會抱自己。

猝不及防中，鼻尖重重撞在他結實朗的口。

隔著襯衫，都能清晰到男人布料後的紋理，還有一顆正在狂跳的心髒。

“撲通、撲通……”

是源自他的。

溫阮有幾秒鍾的失神，指尖忍不住順勢了過去。

原來他也會關心自己的死活？

可是，上輩子，臨死之前，他正在陪江楚寧產檢呀……

溫阮撇頭看向站在旁邊的另一位當事人江楚寧，腦海裏，有關於上輩子的畫麵，一幀一幀在自己眼前番播放。

眼裏的熱度終是慢慢退卻。

像是被服，丟進隆冬時節的雪地裏，刺骨的寒意和那些曾經帶給的恥辱，同樣深骨髓……

遲來的深比草賤，更何況，霍慎行這算不上深，頂多是良心稍微有那麽一點點發現了而已。

剛才居然了？

好像，驟然從一場夢境中驚醒。

把霍慎行推開，聲音中不自覺裹挾了幾分淩厲。

“你又何必假惺惺呢。”

霍慎行沒馬上反應過來，不解的低眸看向。

“什麽意思？”

“你不願意出離婚贍養費，也不願意再出生活費，傳出去，多多有損威名，但是我死了，對你來說，這些問題就能全部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