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阮和霍慎行離婚的消息，如同一塊巨石，激起了千層浪。

不過，在得知他們離婚的緣由後，雙方長輩都沉默了。

周蕓知道溫阮和養父養母關係好，一邊替心疼，一邊歎命運太過捉弄人，大多數時候也是保持沉默，選擇陪伴在溫阮邊。

霍家這邊，就跟炸開了鍋沒什麽區別。

尤其是宋芝，聽完霍慎行的話後，直接暈了過去。

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扇了霍震業一掌。

“都是你的錯！當初，要不是你婚出軌，在外麵生下私生子，我弟弟怎麽會鋌而走險……都是你，都是你……”

霍震業的臉也是格外凝重。

時隔多年，他對方瑩早已沒什麽。

對霍凜這個孩子，更多的還是脈上的牽製，若論起親疏關係，當然不及霍慎行。

可是，不管怎樣，那都是兩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你還好意思說！”

霍震業厲聲，“我那麽信任你們姐弟倆，沒想到會是阿誠的手！”

宋芝與他爭執，“他是有錯，但是如果不是你當年執意要把他們母子倆接回來，阿誠會出此下策嗎？都說男人最了解男人心裏麵在想什麽，他正是看穿你的心思，知道方瑩和霍凜回來後，霍家再沒有我和慎行的位置，所以才幫我提前除掉他們母子倆。”

“我隻是看他們母子倆在外麵生活不易，想把他們接回來好生安頓而已。霍家夫人的位置是你的，霍家繼承人的位置也會是慎行的，不會有一一毫的變化。宋誌誠竟然趕盡殺絕，簡直是畜生！”

宋芝一般況下，從來不會輕易流淚，但此刻也是忍不住了，緩緩淌下兩行清淚。

“他是畜生，你是連畜生都不如。”

看到他們吵起來，霍慎行站在一旁沉默著，沒有毫要勸架的意思。

目空，目視前方，心髒早在領到離婚證的那一刻，被挖空了。

霍老爺子吃了速效救心丸，激的緒終於漸漸安定下來，“你們都給我閉！”

宋芝和霍震業這才停下來。

霍老爺子像是短短幾分鍾之，蒼老了無數歲，連聲音都不再如同往常那樣洪亮，帶著深深的悲憫和淒哀。

“現在是起訌的時候嗎？震業有錯在先，錯在背叛婚姻，誌誠也有錯，錯在草芥人命，犯法律。整整四條人命啊……”

霍老爺子的聲音在抖，“誌誠他糊塗啊。”

“爺爺。”霍慎行嘶啞的開口，“是我們霍家對不起溫阮，我這輩子都沒有臉麵再去見。我們離婚時，沒有爭吵沒有紅臉，算是好聚好散，希你們也不要過去打擾溫阮。”

“今後，如果繼續留在京北生活，我們就當做不認識好了。”

“哎。”霍老爺子歎氣，“以前，雖說你們關係表麵上看起來不和睦，但爺爺看得出來，你們彼此心裏都有對方。好不容易緩和了，現在又跳出來這件事，這不是把他們小兩口往死路上嗎？”

宋芝說了一句，“爸，您有什麽辦法嗎？”

“我能有什麽辦法？”霍老爺子搖頭，“溫阮和慎行之間，隔著兩條人命，這一局是死局，解不了。除非——”

“除非什麽？”宋芝問道。

“除非，時能倒流，誌誠沒有給溫阮的養父養母下那種不幹不淨的藥。”

原本還抱著一線希的霍慎行，在聽到老爺子這句話後，出苦笑，“舅舅親口承認的，人命關天的大事，如果不是他做的，他又怎麽會承認？”

空氣驟然沉冷下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保持沉默。

似乎連嗬出來的呼吸，都凍結在了這八月的炎熱天氣裏。

過了許久，霍老爺子才沉重的開口，“那就斷了吧，往後，阮阮和母親那邊如果遇到什麽難，我們在背後幫一把，能幫就幫，畢竟是我們對不住。”

家庭會議結束後，宋芝又和霍震業大吵了一架。

霍慎行一聲不吭，沉默著走進書房。

書房裏，放著一份親子鑒定。

是季霆舟和霍震業的。

結果顯示為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親子關係。

“嗬。”霍慎行笑了一聲。

想拿到霍震行的生樣本很簡單。

至於季霆舟的……

是他派人潛季霆舟的辦公室拿到的。

整個過程異常順利。

顯然是季霆舟刻意放行。

季霆舟還真沉得住氣，他到底想幹什麽？

溫阮和他已經離婚了，下一步，季霆舟是不是想害他們霍家家破人亡才甘心？

剛才，當著長輩的麵，他並沒有言明季霆舟的份。

一來，是不想節外生枝，二來，也是不想看到母親傷心難過。

但他知道，季霆舟的存在，是瞞不住的。

霍慎行站在窗前，站了很久很久，他把親子鑒定的顯示結果拍下來發給了溫阮，很快，那邊回複，“知道了。”便沒有了下文。

霍慎行著對話框，最上方，沒有出現“對方正在輸”這幾個字，他像那些期間患得患失的小生一樣，心髒開始絞痛起來。

在看完信息後，是不是就馬上退出聊天頁麵，或者把手機丟到一旁了……

或者，連看一眼他的信息，都覺得無比厭惡吧。

他上背的債，這輩子不管怎麽還，都還不清了。

到底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句，“什麽時候，一起去找季霆舟？”

溫阮回了三個字，“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

霍慎行於來說，是仇人。

於季霆舟來說，又何嚐不是仇人。

日子眨眼間，不知不覺中過去了一個星期。

安靜的過分。

霍慎行沒有過來找，季霆舟也沒有過來找。

就在溫阮恍惚覺得之前發生的種種都已經徹底過去，和這兩個男人不會再有任何集時。

發生了一件令到意外的事。

著火了。

和上輩子一樣，同樣的小區，同樣的樓幢，發生了火災。

一個小孩被困在外掛的防盜窗裏。

時間提前了兩年多，小孩也變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