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第106頁
“不用殿下,我已經很飽了。”云檀下意識便回答道。
“那睡吧。”
“好……”云檀幾乎順著李明衍的話來。
而到了夜間,躺在李明衍邊上的云檀還沒睡著,想著殿下說的那句話。
先皇后是一個可憐的人……是什麼意思呢?
云檀想了很久,最后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自上月起,宮都在準備著中秋晚宴,還沒到秋分時節,已經很是忙碌了,過了秋分時節沒多久,也到了中秋正日。
這日一早,陸云檀便派尤姑姑去給各宮送月餅。
今年東宮的月餅,讓膳房特地把江南與京式相結合,月餅皮上方圖案的雕刻紋理分明,同時一個一個極為玲瓏致,擺在一塊更顯人。
尤姑姑去送月餅未多久,圣上也派大太監過來送了月餅。
紫宸殿的月餅無論是用料還是手法自然是宮最好的,陸云檀都忍不住嘗了兩個,吃完后還齒留香。
到了夜幕降臨,宮更為熱鬧起來了,朝中五品以上員及命婦進宮共同祭月、吃宴、賞樂。
李明衍與陸云檀一同前往祭月所在的麟德殿,到了麟德殿宇外,轎與輦車多得長長的宮道都看不到尾。
李明衍牽著陸云檀下了輦車,遠鄭合敬與崔時卿看見殿下來了,走過來請安,跟著崔時卿一道進宮的崔盼妍也上前來找陸云檀。
“今兒楚小世子也來了吧,怎麼沒見他人?”
“我也沒見著他,許在后頭呢!”
“哦……啊……”
陸云檀與崔盼妍說話之時,子似乎被人撞了一下,腳步打了個踉蹌,不控制地向旁側倒去,崔盼妍眼疾手快,馬上把人給扶住了。
那不小心撞到人的子,臉漲得通紅連忙道:“娘娘……見過娘娘,臣并非有意,方下輦車時擺不小心勾住了腳……”
“擺勾住了腳,再怎麼樣也不能往太子妃娘娘上撞啊,你是哪家的娘子,既然進宮赴宴了,該學的禮儀都未學到位嗎?”
尤姑姑圍著陸云檀上下左右看了一遍,發現沒事松了一口氣,但語氣還是頗為不善。
“姑姑,我沒事,這位娘子也不是故意的,”陸云檀輕笑著,又轉頭對那子溫和道,“你不必張,我沒傷,快要開宴了,先進去吧。”
那子聽到陸云檀的這番話,眼眸包著的淚水更是忍不住了,用袖子著,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進去還是留在這里。
這時,遠有男子溫朗的聲音:“蘇娘子,娘娘讓你進去,你還愣著干什麼?”
說話的男子是明懷朗,正下了馬車,形高大,氣質如清風明月。
旁側仆從提著燈,澄黃的燈火微微照在他一側面龐上,更顯溫。
那被稱作蘇娘子的娘子順著聲音看過去,一愣后,點了點頭又向陸云檀微聲道:“臣是禮部郎中蘇欽之蘇婉言,今日冒犯娘娘,改日必登門請罪。”
“我又沒事,請的什麼罪,快些進去吧。”陸云檀道。
蘇婉言一步三回頭進了麟德殿殿宇,這邊明懷朗過來給李明衍與陸云檀請安,隨后眾人一道進了麟德殿。
五品以上員與命婦,還有后宮嬪妃皆到齊,李乾未過會兒也來了,先于大殿廣場擺月供祭月,供桌上的月供是要比平常吃的月餅大上許多,上刻有有玉兔圖案,旁側豎著月宮符像,周邊還擺著數盤小月供,以及鮮花與應時鮮果。
結束月祭后,則將大月供切開分與眾人,待完后,則正式開始晚宴,期間歌舞不停,篁鼎沸。
陸云檀喝了一兩盞酒,接著隨殿下敬了圣上幾杯,說了幾句吉祥話,又敬了賢妃娘娘一杯,敬賢妃娘娘時,正巧尚宮局拿來了一壺新酒,名喚膏。
陸云檀嘗了一盞,酒如其名,清新卻不寡淡。
喝下去的那一刻,仿佛從舌尖到了間,齒間都留著淡淡香味。
盡管好喝,但云檀卻也未貪杯,不過再喝了兩盞,也便停了。
可沒想到這酒烈得很,過了一會兒從口開始燒了起來,燒到小腹,繼而向全漫散。
漫得頭腦昏昏,眼前逐漸模糊不清,手心與背后都沁出了汗,腦門上也有了一層薄汗。
這恐怕不是什麼酒的問題了,這是……中招了。
陸云檀意識到這一點,開始狠掐手心,讓自己的意識清醒過來,隨后使力氣拉扯著殿下的袖子。
李明衍目一下落到了陸云檀臉上。
面容嫣紅,目流轉漣漪,覆著層層茫然,那白皙脖頸上汗水涔涔,都快滲前的衫。
“殿下……”
“不要說話。”
李明衍面毫未變,聲音沉穩淡漠,就像沒有發生任何事,只是單純地讓人覺得陸云檀醉酒了,讓高得勝拿了披風來,一把罩住了云檀。
隨后有條不紊地向李乾與眾大臣請退。
待將陸云檀扶出大殿,早就察覺到不對勁的尤姑姑輕聲著急道:“殿下,那奴婢扶娘娘去偏殿休息。”
畢竟中秋家宴,休息片刻還行,中途退場那是很容易留下閑言碎語的。
“去輦車上,不去偏殿。”
李明衍把渾滾燙的陸云檀徑直攔腰抱起,走向輦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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