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厲憬點了點頭，仿若逃離一般跟在顧禹城後出了門，隻有他自己清楚地著，這種心髒如同被淩遲的滋味。

顧予妍注意到了男人的異樣，淡然地看著男人的背影心中嗤笑，此刻的腦海中隻有四個字：因果報應。

該說什麽呢？隻能說他活該，活該被希希忘記。

“希希，你真的不記得厲憬了啊？”

想是這樣想，顧予妍還是湊了過去認真問了起來，詢問間還仔細觀察起了孩的反應，賀希聞言又就著的話思索了起來。

他們每問一次，孩都要跟著去想一次，甚至在想，厲憬對很重要嗎？忘記他，大家都那樣驚奇。

的腦海裏就是沒有那樣一號人。

“嗯...”

“他到底...是誰？”

“我真的...和他生活在...在一起嗎？”

賀希不信那個男人的話，所以將一切希都放在了顧予妍上，會告訴自己答案的吧。

一無所知的覺，很不好。

可這樣的問題不止厲憬為難，顧予妍同樣不知該怎樣回答，孩看著蒼白的小臉，嚅囁了半天，最後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是。”

總覺得，賀希還是有知道的權力，因為這是事實，或許等好了，依舊要回到憬園。

“你跟他生活在憬園裏，你他哥哥。”

“就是...”

顧予妍想著該怎麽跟解釋這種關係，該怎樣才能不牽扯出以前的事，最終，孩醞釀著輕呼了一口氣，語氣認真。

“就好像那種收養關係，你能理解吧？”

收養....

賀希看著為了解釋而焦灼的神，盡是出神了片刻就輕輕點了點頭：“能...”

“我是...怎麽了嗎？為什麽會...忘記...他？”

還沒等口氣，賀希的下一個問題接著便打了過來，顧予妍這下算是直接頓在了原地，看著孩的臉好一會兒，最後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不說，賀希會問：“他對我...是不是...不好？”

“所以..”

所以才會偏偏忘記他。

顧予妍隻是沒說話，的表就已經告訴了孩一切，賀希見狀點了點頭，難怪他會覺得自己潛意識裏怕他，原來他對自己真的不好。

“我...知道了。”

走廊盡頭。

顧禹城先一步走到了窗邊，一隻手慵懶地倚到窗臺上，轉頭看著後跟上來的男人，他沒那麽多彎彎繞繞，上來便直截了當。

“我一開始想過賀希會失憶，畢竟摔下來傷到頭部不可避免。”

“但是就剛才來看....”

隻忘記了我...”

厲憬輕聲打斷了他的話，眼睛直直地對上了顧禹城的視線，顧禹城被他眼裏的失落震撼到，往日裏的強大氣場在此刻盡數化為烏有。

怎麽說呢，就是他從來沒見過大哥這樣的表。

“這種現象在醫學上不算罕見，一般來說，當病人或神上遭遇重創後，所謂的失憶，一般隻會去對於病人來說最痛苦的記憶。”

“賀希……”

顧禹城說著說著就停住了，這種話對厲憬來說，可能太過殘忍，他總不能去說，你在賀希的潛意識裏就是痛苦。

他說不出口。

“怪我。”

“忘記我，應該的。”

厲憬輕聲說著，手指無意識挲起了手腕，然手腕上此刻空空如也，忘記了，珠串被他收了起來。

男人的視線則過窗子向遠，眼神虛無，他這樣出著神，顧禹城也就這樣看著他。

好久好久，久到畫麵如同一幅靜止的畫一般，厲憬終於輕吐了一口氣，如同滿複活一般。

“打算怎麽辦？”

顧禹城眼神言又止地看著他，最終還是問出了心的顧慮。

男人聽著他的話神認真，幾乎是沒有思索一般口而出：“回憬園，等...想起來。”

“我做了這麽多錯事，總不能讓白白了委屈。”

顧禹城挑著眉看他的側臉，有些驚異於他口中的的話語，可是他的神就是很認真很用心。

換在以前，權勢滔天如厲憬，他會在意誰委屈？又會因為誰墮落？

顧禹城再一次歎起，的力量，讓人麵目全非，也一樣。

沒等他在思索中回過神，厲憬的聲音又傳了過來：“等記起來我，然後抵我，不理我，討厭我，疏離我。”

說著，男人角還掛了抹笑意，轉頭似是雲淡風輕一般朝著男人開口。

“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讓原諒我。”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自顧地說著，顧禹城本不上話，不過他倒也樂意當一個合格的傾聽者。

“其實跟忘了我比起來，恨我都不算什麽，最起碼恨我，我還能補償，能悔過，哪怕到最後不原諒我，我認了。”

“可是偏偏是不記得我了，不記得關於我的一切，甚至是潛意識裏抗拒我。”

“我就是個混蛋，一邊怕想起來，一邊怕永遠想不起來。”

男人的眼眶自始終都是紅的，隻不過說完這些，眼睛更紅了，紅得讓顧禹城都不太忍心去看，其實他能同這種痛苦，不比他失去許雲霏的那四年好多。

好在，即便賀希失憶了，他還能每天見到，還是真真切切在他邊的。

“好了，不想了，慢慢來吧。”

“換個角度想，這也是老天給你的一次機會。”

“你可要好好把握。”

顧禹城輕笑著抬手蓋到男人的肩膀上，語氣裏帶著幾分隨意，有時候，越嚴肅越悲傷。

“嗯。”

厲憬沒有任何猶豫，當即便點了頭，心下裏早就暗自發了誓，他隻要知道，他是虧欠賀希的就行。

“許雲霏那邊怎麽樣了？”

顧禹城聞言，神沒什麽有太大的變化，隻是淡淡地朝他笑了笑，聲音如常：“沒事。”

“就是弟弟那邊，應該一時走不出來。”

厲憬聞言眸子垂了下來：“代我跟道個歉吧。”

“還有，那天的事也幫我謝謝，謝願意出現，願意幫忙。”

“夠了啊，你這扯哪裏去了？”顧禹城邊說眉頭邊微擰著，佯裝不悅。

“用你的話來說，自家人，客氣什麽？”

“嗬~”

聽著他的話，厲憬沒忍住輕笑了一聲，看向他的眼神裏滿是激，接著，男人繼續出聲詢問著。

“好事將近？”

顧禹城眉頭微挑：“那可不？”

他也不準備賣關子，輕咳了一聲，神格外莊重，可說出來的話又有些好笑，當然，這也是顧醫生的肺腑之言。

“準備結婚了，怕人又一聲不吭地跑掉，還是想辦法拴邊保險點。”

“我爸媽那邊不得我早結婚，剛跟他們說就同意了，他們都喜歡雲霏的。”

說著，像是想到什麽，顧禹城突然笑了起來：“反正他們也早都見過麵了。”

高中談，被他母親逮個正著，差點棒打鴛鴦，得虧他一臉無賴地跟他們強到了底，讓他分手他就不回家了，顧醫生原話。

“真好。”

厲憬聽著勾了勾，眼神若有若無地看向病房門口，隨後男人低頭看了眼手上的腕表，神若有所思。

“行了，回去吧。”顧禹城看出了他的想法，於是乎彎先他一步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