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當真的嗎？”衛靈犀眨著眼睛看著他。

“當真。”蕭珩坐下來，接過丫鬟遞來的茶盞，慢悠悠的品了起來。

衛靈犀：“……”

品了一陣子茶，衛靈犀見他毫沒有要走的意思，便催促他：“夫君不忙公務嗎？”

“不忙。”蕭珩著，淺笑道，“倒是夫人似乎一直想要趕我走。”

“沒有那個意思。” 衛靈犀實在是裝不下去了，忍不住歎息道，“夫君，其實帕子已經繡好了，就是醜了些，怕汙了夫君的眼睛。”

“哦？醜的這麽誇張嗎？”

“確實。”衛靈犀喚銀蕊將做活的笸籮端來，將自己繡得那醜不啦唧得玩意兒取了出來，遞給了蕭珩，“你自己看吧。”

蕭珩見到衛府送來的東西之時，心中大概是有所猜測的。

他知道妻子一定是嫌棄自己的技藝不夠高超，所以才委托娘家人想辦法。

畢竟，衛夫人出江南，繡功是一絕的。

小丫頭剛才說自己繡得不好，他也覺得可能這話是自謙而已——或許認為自己的技不如衛夫人，所以說自己繡出來的差。

可讓蕭珩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是真的高估了啊！

當他看到這一對胖球的說鴨子不是鴨子，說鵝也不像鵝的東西，任他怎麽發揮自己的想象力，也想不出這是兩隻鴛鴦啊。

蕭珩在腦袋裏極力地組織言語，想著要如何誇誇小丫頭，可想來想去，他竟語塞，完全不知道從何誇起。

衛靈犀看著蕭珩扯著腮幫子那副牙疼的樣子，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夫君，確實很醜對不對？超出了你的想象吧？”

“還……還不錯。”蕭珩昧著良心誇，這輩子他活得頂天立地問心無愧，從來不屑撒謊，更不屑阿諛奉承。

沒想到，竟然昧著良心，絞盡腦地想詞兒來誇讚。

衛靈犀笑得臉都紅了，汗道：“夫君不用為難了，我確實不擅長做此事，之前送給夫君的繡品也都是出自我娘親之手。因為我實在是……不會。”

“嶽母大人繡功出神化，就沒能教會你嗎？”蕭珩滿心地疑問。

衛靈犀苦笑道：“是我天生愚笨，而且並不喜歡紅……所以……”

蕭珩知曉了，他仔細瞅了瞅那帕子，雖然醜，但是看起來莫名的有喜。

“這禮夫人用心了，我收下了。”再醜也是的一番心意，他聽林白說過這些日子白天晚上不出門，一直埋頭繡花。

他手裏不缺銀錢，想要上好的繡品的話，完全了花銀子購買。

可小丫頭為他繡的是一片誼，一片苦心，能得到的，他甘之若飴。

“還是別了。”衛靈犀將帕子奪了過來，“大將軍不覺得丟人，我還覺得丟人呢。我悄悄托了母親幫忙給老夫人準備了禮，也給夫君準備了禮，今晚就可以送到了。”

蕭珩拍了拍掌，守在屋門口的林墨進來了，手裏捧著錦盒：“你說的是這個嗎？”

林墨將錦盒打開，放在了衛靈犀的麵前。

衛靈犀一看，果然是這個：“這東西怎麽在夫君那裏？”

“我遇見了你六哥。”蕭珩邊說，邊掏出來一個小盒子，“他說你喜歡這個。”

衛靈犀看見六哥送給自己的九連環和魯班鎖，高興得像個孩子：“還是六哥懂我。”

蕭珩聽了這句話，心裏的醋壇子便打翻了，他欺上前，手指勾起的下，眸幽沉地說道：“以後不準在我的麵前，提起其他的男人。你是我的人，日後也隻能有我與你相伴，他們能做到的，我也能。”

說著，他手指尖按在了的心口上，聲音低醇：“這裏隻能有我，其他男人都不行。”

衛靈犀愣了愣，細的手指握住了他的手：“你跟我哥哥吃什麽醋？”

蕭珩挑眉。

衛靈犀接著又說道：“哥哥們疼我是因為骨親，我待哥哥們也是親。而我與夫君之間是……哥哥可以有數個，夫君隻能有一個，夫君又何不滿意呢？何況多個哥哥疼我，夫君不高興？”

蕭珩皺眉，細細想來妻子的話並非無道理。

“那日後隻準老老實實同你的兄長們說話，不準撲上去摟摟抱抱。”

衛靈犀一時語塞，這個男人還在為那日見到三哥時略顯親的作吃醋。

“好，我聽你的便是。”衛靈犀答應了。

蕭珩滿意地微微一笑，目落在白的指尖，上麵被針頭紮出來了麻麻地小點。

想來為了繡這個帕子，也是吃了不苦頭。

他心頭一陣，托起的手指，在的注視下，噙住了那滿是傷口的指尖。

衛靈犀眸微微跳躍，心頭一陣心悸的覺劃過，臉頰慢慢的紅了起來……

……

翌日。

老夫人壽辰，蕭家熱鬧非凡。

太後今年專門派人送了賀禮過來，宋太傅也派了人送了賀禮，一來給江老夫人賀壽，二來則是給自家的兒撐麵。

江老夫人高興地合不攏，在家宴之上，狠狠地稱讚了宋瑩玉一番。

與此同時，到誇讚的人還有衛靈犀，送上的繡鞋巧無雙，最是討老夫人的歡心。其他的幾位夫人都是送了玉石和手抄的佛經之類的東西，多也是一份心意，老夫人也都略的提了一句。

大夫人見老夫人也誇讚了衛靈犀，心裏便不滿，當著所有人的麵說：“這次壽宴一事都是由瑩玉一手辦的，九弟妹這段日子一直生病來著，所有的事都到了瑩玉一個人上，著實是累得不輕。之前，還一直擔心辦不好呢，看見老夫人這麽滿意，心裏的石頭也該落了地。”

“瞧瞧大嫂可真是會替兒媳婦邀功。”五夫人低了聲音對坐在旁的衛靈犀說道，“可真是怕老夫人把這家讓你來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