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忽然, 浪頭拍打船的聲音傳來，並不很重，在大海上似乎再尋常不過。

穆珩眉頭微蹙, 向著舷窗外去。

遠是窒鬱的黑暗, 漆黑的海水在霧氣襯托下搖曳著, 像是濃墨, 完全無法被視線穿。

穆珩扭過頭, 擡手了下年的發頂，道：

“等我一下。”

時安眨眨眼，乖乖地“哦”了一聲。

對方的影離開艙門之後, 他低頭看向自己被創可包好的指尖。

關節的活有些限，雖然仍然有點鈍痛, 但是卻已經好上很多了。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 對方脣舌留下來的灼熱卻好像停留在那裡似的, 久久無法消散。

他緩緩皺起眉頭，臉上出一迷的神。

*

穆珩離開船艙, 來到領航室。

負責開船的是管理局員，在看到穆珩時都是一驚，很顯然沒有想到長爲什麼會突然來到這裡。

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問：“長，請問您有什麼指示？”

穆珩搖搖頭，擡眸向著領航室的窗外看去。

這裡比舷窗的視野要清晰許多, 但是也沒有強上多。

這片海域被濃霧覆蓋, 尤其在深夜, 幾乎無法看清遠的航道, 只能藉助雷達進行指路。

雷達上同樣是一片黑茫茫的, 只有正中央代表這條船的綠向標有規律的一閃一閃著。

看不出任何異樣。

但是，穆珩的眉頭皺的卻越了。

他扭頭看向那一旁的船員, 問道：“船上有搭載任何武嗎？”

船員一怔，連忙點頭：“有，有的。”

雖然是以速度著稱的快艇，但是畢竟也是以戰鬥爲目的建造的，基礎的攻擊裝置還是有的。

“最多能覆蓋多大區域？”穆珩問。

船員：“以船爲圓心的話，大概，三，三海里？”

穆珩：“足夠了。”

他瞇起雙眼，用指尖輕叩了下金屬的桌面，緩緩道：“發。”

船員一怔：“發，發？”

他低頭向著雷達盤上看了一眼，上面的圖像和剛纔比起來完全沒有發生任何變化，整片海域上除了他們就再也沒有別的船了。

船員囁嚅著說道：“那個……向哪個方向呢？”

穆珩：“正前方。”

他想了想，補充道：“使用你們靜最大的武。”

雖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上級的指令不能違背，

船員練地在屏幕上縱著，很快，船伴隨著能量的迅速裝填而微微震起來，發出了刺耳的轟鳴，接著，只聽一聲銳利的尖嘯聲劃破黑暗和死寂，強大的魔力波直直地向著前方襲去！

“隊，隊長，對面衝我們發攻擊了！”

漆黑的傭兵船上，負責縱的傭兵驚慌地扭頭，向著領航室的傭兵隊長看去。

傭兵隊長也是一驚：“，他媽的，怎麼可能？”

這遮蔽氣息用的道可是龍的財寶之一，怎麼可能會被看破？

他急急上前數步，向外看去。

強烈的魔力波讓空氣都隨之翻卷，海浪咆哮，小半個天空被照亮，但是隔著厚重朦朧的霧氣，他們卻本無法看清對方的攻擊來自何方。

傭兵隊長咬咬牙，似乎有些舉棋不定。

他扭過頭，向著通訊怒吼道：“所以你們結束了沒有？”

對面的聲音中帶著滋滋的電流：“報告隊長！還沒……滋滋……有，這些深淵之石的激活還需要一點時間。”

船上的這些石頭簡直就是□□，倘若真的被攻擊到的話，那說不定真的會全軍覆沒。

傭兵隊長終於下定決心，惡狠狠地命令道：

“他的，躲避，趕躲避！”

他話音剛落，數艘船立刻用最快速度改變方向。

覆蓋在船上的魔力因如此急切的行而產生陣陣波瀾。

穆珩垂著眼，視線落在雷達盤上。

前方剛纔還黑茫茫的海域上，數個圖標出現，閃爍，又消失。

船員倒吸一口冷氣：“這，這是……”

穆珩的倒是沒有多意外。

他將手按在劍柄上，平靜地命令道：“準備作戰。”

遠。

傭兵隊長向著舷窗外看去，閃爍著危險紅的波深深沒於漆黑的畫面之下，而那個位置距離他們剛纔所在的地方還遠上不。

他的神沉了下來，擡起手，憤怒地扯住自己的鬍鬚，用力的扯下數。

他媽的，上當了。

霧氣對他們來說是掩蓋行蹤的完工，但是同樣這一點在對面也同樣立。

正在這時，話筒再次傳來聲音。

這次，先前的電流乾擾聲減輕了不：“報告隊長，佈置結束了！”

傭兵隊長深吸一口氣，似乎這才放心下來。

他的臉上出一個冰冷的笑：“既然暗的走不通了，那就明著來吧。”

漆黑濃重的霧氣中，數道船的影子漸漸顯，就像是飄浮在海面上的鬼魂，從四面八方，悄無聲息地向著不遠唯一的一艘快艇靠近，顯出猙獰的獠牙。

*

船艙。

外面的震和波濤聲混在一起，隔著金屬的牆壁傳來。

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仍然能夠到外部強烈的魔力波。

正在這時，時安似乎到了什麼，扭頭向著某個方向看去。

和船前的熱鬧不同，那裡一片靜寂。

但是，就在剛剛，時安能夠清晰地到，一道嶄新的深淵裂在船的右後側鋪開。

或許是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時安這一次並沒有被那的低語而迷。

他頓了頓，從魔力拓展袋將三隻魔抖了出來。

原本陷休眠狀態的他們，此刻卻被時安無地扯了起來。

眼珠子了自己的眼：“大人，怎麼了？”

時安沉思數秒，問道：“上次你說，我再吸收多顆深淵之眼就能恢復全盛狀態了？”

眼珠子愣了下，猶豫著說道：“三顆？”

它想了想，補充道：“如果是發育很的深淵裂，或許兩顆也足夠了。”

時安的雙眼微亮。

他扭頭看向一旁的黑煙：

“那種能夠將深淵之眼中的魔力轉化到龍中的法陣，那本書中有嗎？”

黑煙仔仔細細回憶了一下，猶豫著說道：

“好像有一個非常類似，但是，那羣人類應該有對它進行過修改，所以才能將其中的魔力導您的軀，而如果按照原版的來的話，恐怕就會……”

像是上次一樣，讓未經理的魔力涌。

時安打斷它：

“這個你就不需要擔心了。我就問你，如果給你足夠的材料，你能復刻出來嗎？”

黑煙肯定地點點頭：“沒問題！”

那本書它可是看過千上萬次了，想要畫出來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時安噌地站起來：“好！走！”

魔蟲有點愣：“……誒？大人，我們這是去哪？”

只見眼前的年瞇起雙眼，出一個微笑：

“搶劫。”

*

夜和霧氣被強烈的魔力波攪著，像是漆黑的漩渦一般，海浪的呼嘯吞沒了金戈相擊的戰聲和慘聲，前方的艦艇正在戰，而在無人在意的後方，數艘小艇正安安靜靜地藏於黑暗之中。

在小艇前方，海面上陡然裂開一道漆黑的隙，但卻沒有任何海水淌其中。

一沉沉的黑暗氣息從中釋放出來。

船上，傭兵們注視著不遠的深淵裂，有些咂舌：

“沒想到啊，居然真的能製造出來。”

“你可別小看了那羣神經病，他們活躍的時間很久了，鬼知道那羣老不死的手裡還有多我們不知道的東西。”

“不過說起來，他們在這裡製造深淵裂是爲什麼？”

“鬼知道，總之我們做好該乾的，到時候拿報酬走人就好了……”

話音未落，不遠的甲板上傳來咚的一聲輕響。

所有人立刻收聲。

傭兵們對視一眼，在彼此的眼底看到了同樣的警覺。

雖然遠有他們的人拖著和管理局的船，但是也決不能掉以輕心。

畢竟這裡可是海上，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他們連跑的地方都沒有。

傭兵們出武，小心翼翼地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靠近。

四下裡，是粘稠彷彿般的霧氣，黑沉沉地將船頭籠罩。

年獨自一人站在甲板上，看上去和周圍格格不。

他皺著眉，正用纖細白皙的手指用力地擰著自己被海水浸溼的角，水珠滴滴答答地落下，在甲板上濺起水花。

似乎注意到了四面八方傳來的視線，年擡起眼睫，出一雙溼漉漉的漆黑眼眸。

面對著眼前兇神惡煞，將自己團團圍住的傭兵們，他只是友好地打了個招呼：

“晚上好。”

傭兵們面面相覷。

他們一時有些躊躇，居然不知道該攻上去，還是再等等。

“那個……”

只見年擡起手來衝他們比比劃劃：“你們運過來的那些黑石頭應該還有剩吧？”

他有些地微微一笑：

“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出來嗎？”

*

穆珩站在半傾的甲板上，漆黑的靴面上濺著海水和跡，手掌中握著魔力凝的長劍。

劍劃破黑暗。

對面的敵人甚至來不及慘，就已經首異。

他不準備使用自己腰間掛著的長劍，這些人類的不配染紅它的劍鋒。

隨著時間的推移，穆珩的眉頭緩緩皺起。

這次的襲擊很明顯和往常並不一樣。

眼前的這些傭兵很顯然另有所圖，往往他們都對自己避之不及，而這次他們卻全然不顧過大的實力差距，彷彿飛蛾撲火般極端而瘋狂，直直地向著他所在的方向撲來。

雖然穆珩確實曾經重創過這夥傭兵，但是……

復仇？

似乎又不太像。

冰寒的劍鋒如同凝的月，輕而易舉地削掉了一個傭兵的手掌，噴濺出來的鮮紅塗滿黑暗。

幾滴猩紅灼熱的落在了劍柄上。

穆珩頓了頓，垂眸看向長劍。

難道……？

正在這時，劍似乎應到了什麼，突然開始嗡鳴振起來，那聲劍帶起一陣悉的魔力波。

穆珩微微一怔，從殺戮帶來的專注狀態中回過神來。

在他的周，這場廝殺仍在繼續。

空氣中瀰漫著海水的腥味和鮮的鐵鏽味，激烈的魔力波將周圍的夜攪，濃烈而稠，幾乎將其他的一切盡數掩蓋。

而在這混沌的氣息中，卻約夾雜著一點，遙遠的，不屬於這裡的怪異波。

穆珩擡起眼，向著遠去。

漆黑的海面和混沌的霧氣融於一，就像是渾濁的，化不開的墨。

但是，倘若仔細地看那片夜霧之中，卻能看到一點若若現的紅。

像是火。

在黑暗籠罩的海面上熊熊燃燒著，跳著，向外釋放著亮和熱度。

——火？

穆珩的眉宇皺起。

*

夜霧中，幾艘船在海面上熊熊燃燒著，那熾烈的火穿夜，噼裡啪啦的燃燒聲響中混雜著皮脂肪被燒焦的糊味。

烈火與慘被年拋在後，漆黑的眼眸深倒映著猩紅如的火。

他輕而易舉地從深淵邊緣躍下。

這條深淵裂纔剛剛出現，隙狹窄，邊緣模糊，海水在二者邊界洶涌，但是卻彷彿像被一道無形的牆壁堵在外，看上去顯得虛化而奇幻。

由於出現時間還太短，所以暫時還並沒有深淵種從中爬出，即使爬出也不要，畢竟外面可是大海，能存活下來的深淵種絕對不多。

時安並不擔心它被發現。

他沒花多大功夫就找到了深淵之眼的位置。

它纔剛剛誕生，只有拇指大小，黑紅的眼珠在緩慢地轉著，從中釋放著極清晰而甜的氣息。

時安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眼底金紅的芒掠過。

黑煙從袋子中飛了出來，其他兩隻魔幫著它，利用時安從傭兵船上搶回來的深淵石開始佈置法陣。

很快，它們終於完了。

年走法陣中央。

紅的芒亮起，深淵之眼掙扎蠕著，但是其中蘊藏的魔力卻還是源源不斷地被出。

的確，如黑煙所說，這些魔力未經任何理和轉化，直接地被納到了時安的當中。

時安的眼眸迅速被金紅的火吞沒。

瞳孔小細窄的一道隙，銀白的鱗片從皮下方浮現，覆蓋在白皙的皮上，反著法陣的紅，顯得詭譎而邪異。

但是，他這次卻並沒有直接恢復巨龍的樣子。

時安能夠覺到，在上一次之後，他現在已經變強了。

強到可以控制住這些涌到自己中的能量，而不被其吞沒和控制。

他不太練地著中灰黑的魔力，控著它們聚在一起，而不是四肆竄。

這些魔力雖然暫時不能被使用，但是……只要掌握好方法，是可以被吸收的。

想到那個所謂的“方法”——

時安不太自然地咳了一聲，耳尖染上了一點紅暈。

隨著時間一點點地過去，深淵之眼的也逐漸變得暗淡起來，最終，只聽“砰”的一聲響，深淵之眼炸裂開來，變無聲無息的灰燼。

地面上的法陣線條暗淡下來。

時安踉蹌了一下，半跪在地上。

他此刻已經半龍化了

銀白的雙翼撕裂，佈著細膩鱗片的翅膀在背後展開，長長的龍尾也出現了，躁地左右甩著。

金赤的豎瞳微瞇，眼底火閃爍。

獨屬於巨龍的強大威從他的上逸散開啦，像是無形的巨大石塊般了下來。

*

船上。

一場短兵相接的遭遇戰已經結束。

由於失去了襲的優勢，傭兵那邊很快暴出了實力上的不足。

他們的數艘船被擊毀，剩餘的殘骸緩慢而無聲地沉冰冷的海水，用不了幾秒就已經被全然吞沒。

而穆珩他們的船雖然沒有糟到那個地步，但是船上也留下了不創傷，一部分引擎因爲進水而無法運作，船上的船員正在匆匆地四奔波著，用最快速度修補著下艙中的破口，試圖將現在的頹勢挽救回來。

穆珩走在傭兵殘存的艦船上，漆黑的靴底踩在堅的甲板上，留下一個又一個染的腳印。

溫瑤雖然左臂傷，但是卻並沒有什麼大礙。

走了過來，向穆珩報告戰況。

在靜靜地聽完之後，穆珩問：“有留下活口嗎？”

溫瑤：“是。”

穆珩點點頭。

傭兵這次的夜襲對他來說其實是好事。

穆珩這次前來羅斯特區，第一件事就是要追蹤和清剿傭兵基地的位置。

因爲，倘若想要吸引巨龍，他們必須得到巨龍的財寶，可是它們卻在傭兵的手中。

這次，這羣傭兵主送上門來，可以說是非常及時了。

但是……

穆珩此刻的心思卻並不在這裡。

他擡起頭，向著剛纔火亮起的某個方向看去。

現在，火焰已熄，只剩下一片漆黑茫茫的夜霧，好像先前亮起的點只不過是穆珩的錯覺罷了。

穆珩皺了下眉，扭頭向著溫瑤說道：

“有魔力探測儀嗎？”

溫瑤一怔，很顯然沒想到穆珩會要這個東西。

畢竟，現在戰鬥已經結束了，不是嗎？

很快緩過神來，沒有多問什麼，而是解下自己腰間的探測遞了過去。

穆珩將它接過。

他走到甲板的一側，將探測打開。

幾秒之後，他走了回來，將探測丟還給溫瑤。

穆珩的聲音冷淡漠然：“這裡給你了。”

說完，他轉過，步伐匆匆地向著船的方向走去，修長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中。

溫瑤下意識地低頭向著探測看去。

微微一怔。

雖然量很，但是……探測似乎捕捉到了一點來自深淵的魔力。

奇怪，這裡分明在海面上，怎麼會出現深淵魔力的波呢？

*

三隻魔瑟瑟發抖地在角落，張地注視著不遠半人半龍的年，生怕他再和上一次一樣失去理智，開始無差別的攻擊和屠殺。

魔蟲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大人，您還好嗎？”

極其漫長的幾秒過後。

時安緩緩地閉了閉雙眼，抖著吐出一口氣。

銀白的鱗片從他的臉頰上緩慢地沒。

再睜眼時，他的眼眸已經恢復了人類時的漆黑，背後的雙翼和尾也被控制著一點點地收回。

時安緩緩地站起來，用略啞的聲音說道：“……還好。”

他擡起頭，向著天空去一眼。

隨著深淵之眼的消失，這道深淵裂也在消散，先前阻擋在外的無形牆壁不見了，洶涌的海水正在迅速地向涌來，轉瞬間就沒過了他的腳腕。

海水極冰冷，讓時安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哆嗦。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外面的戰聲已經停了，只剩下海風呼嘯和海浪捲的聲響。

時安在心中計算了一下時間，然後向著三隻魔出手，快速地說道：

“走吧，我們該離開了。”

*

地面上的跡正在被清洗，船員和管理局的員匆匆跑過，每個人都顯得十分忙碌。

穆珩的步伐很急，快速地穿過甲板。

男人眉眼漠然，薄脣抿，上還裹挾著殺伐過後濃重的腥氣，外套被海風帶起，角翻卷鼓著，像是一片被撕扯下來的漆黑烏雲。

一看到穆珩走過來，管理局的員們下意識地遠遠避開，生怕到對方的黴頭。

他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船艙，步伐始終未停。

穆珩在艙門口站定。

他頓了頓，擡起手，用指關節叩了下金屬製的艙門：“……時安？”

裡面無人應答。

穆珩略略擡起銀白的眼睫，一雙湛藍幽邃的眼眸定定地落在眼前的金屬艙門上，神深沉莫測。

他將手掌按在艙門上，略略施力。

門在他的眼前緩緩開。

穆珩平靜地環視一圈。

——房間空無一人。

空空，冰冰冷冷，像是一個巨大的溶。

正在這時，屋傳來門鎖被推的“咔噠”一聲響，突然打破了寂靜。

穆珩眸微深，邁步向房走去。

只見浴室的門被略略推開一道隙，溫熱蒸騰的雪白水汽從中逸散出來。

年漆黑的，溼漉漉的雙眼從門中看了過來，白皙的臉被薰紅：

“……你回來啦？”

穆珩著他，點了點頭。

“那個……”年的臉上出一點猶豫之，他掙扎了兩秒，終於彷彿下定決心似的，用極小的音量說道：“我，我忘記帶浴袍進來了。”

年的聲音更小了：

“可以幫我遞一下嗎？”

他從門間探出一條□□的手臂。

纖細指尖呈現出一種淺淺的，極白皙的皮被燙的微紅，明的水滴從的指腹落，滴在地毯上，暈出一個小小的，圓形的溼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