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開慢點讓你看風景，幾點的飛機？”

話多的司機。

搖頭：“凌晨一點四十五分，不趕。”

也對。

“十點半能給你送到機場。”司機保證。

黎影略微嗯一聲。

“四九城的夜景我看不膩，不算紙醉金迷，是威嚴繁華。”司機說。

“新年，今年開心，就當我送你出國了，孤單出國終歸落寞孤寂。”

T3機場，路途不算太遙遠了，就是車流集，拿出平板和電容筆，畫描。

在四九城，只和阿瑤、奕佳做道別。

奕佳回復：「哦，那可真是恭喜大畫家一直順心如意了呢，未來的前途明順遂了呢」

言語，似乎不怎麼和善了。

也覺得做法欠妥是嗎。

未了，奕佳加一句。

「黎影，你還真的舍得一走了之，現在讓司機調頭真的還來得及，別倔強，你就是到芝加哥同樣逃不掉，何必同他」

不記得奕佳說了多次。

是否。

到了天涯海角，還真的逃不掉？

司機的話打斷的思緒：“聽不聽點新聞，我開車喜歡聽，會影響你畫畫嗎？”

放好電容筆：“你隨意，太安靜容易心慌。”

司機應聲打開。

依舊是在重播的新年賀詞，是什麼。

斂息凝神，認真聽了一點。

那里面的聲音依舊悉。

“…有風有雨是常態，祝愿大家和順致祥…”

有停有頓，渾厚華沉。

司機聽得津津有味。

黎影微微一笑。

高閣大家培養出來的弄權者，前是龐大的資源配置，萬人之上，一人之下的份，后是多扶持他的臺門貴冑，怎可能容忍他把時揮霍在人上，那就太說笑了。

就像郭家人給的一通電話里說：徐家大門，非常人所能接，日后有需要可來聯系我

不知道對方是誰。

也謝謝他們幫去學校重新通的機會。

黎影將平板收進包包里，靜靜手，呵出一團霧氣，又下雪。

一點一點白，沒什麼規則的墜落。

最后越來越集，是大雪覆落。

到國外，先開畫展吧，學校的事慢慢來。

-

徐家。

照舊肅和威嚴，極靜的氛圍，主宰沉浮。

書房里。

徐敬西懶散挨在椅子，頸脖隨意后仰，慢條斯理著煙，一口又一口濃郁吞肺，時不時一聲沉沉地咳出來。

孤獨的，寂寥的。

周伯敲門，給他送一盒藥和溫水，關門離開。

徐敬西手指夾住半截的煙管，單手取出一粒藥，就水沖服。

他面前，正擺放一臺筆記本電腦。

沉寂模樣看陳榮傳過來的監控，在看那人如何笑呵呵讓陳榮幫忙下樓去拿茶，又如何笑著告別陳榮進電梯。

從拉行李箱開始，他完全可以一通電話讓酒店的人阻止，并沒有，只是不言不語地看著。

哪兒？

芝加哥。

凌晨一點四十五分起飛。

最近的緒，他了如指掌，表面乖順，暗地里愧疚幫的人，心就沒好過。恨他的強留，恨他的冷漠，恨他沒，只喜歡夢寐以求的芝加哥，去劉懷英的眼皮底下讀書。

徐敬西看了眼桌上安靜趴著的懶貓，點點煙灰，繼續煙。

手指鍵盤鼠標，視頻倒退回在房間里的畫面。

坐在書桌前，用筆在酒店記錄本寫了麻麻很多字。

認真嚴謹，像考試的三好學生。

隨后，抬起腦袋，出清麗純的臉蛋看向落地窗。

掌大這麼點的臉兒，哭也不是哭，看起來委屈又倔犟。

默默從兜里拿出一枚平安符，夾在記錄本。

隨后從帽間拿出提前收拾好的行李，開門，一走了之。

實在驕縱。

徐敬西合上電腦，看了眼手邊的棲云酒店記錄本還有平安符。

陳姓司機非得送過來給他瞧。

能寫什麼，無非道歉的話語。

【本無從下筆，還是想同先生道別，先生知道嗎，我很喜歡館，那可是先生送我的畢業禮，可能沒人懂，我當時開心得像孩子，想都不敢想，可以和張奇聲館長共事，多遙不可及的夢想

當然，我也喜歡工廠，是和先生去歐洲回來，先生耐心幫我籌備，先生很懂我，懂我要什麼，為我前途鋪路搭人脈，可以說上的每一樣東西都來自于先生，先生照顧我很好，像先生說的，會把我養得漂漂亮亮，漂亮嗎，應該很漂亮了吧

藝對我來說很重要，先生不可以比它重要，譬如先生對權力的深重程度，我們這樣的關系不該有，再見，祝平安，就當我是路邊不起眼的小草】

小草？

他花費金錢、資源、權利將培養至今，培養的能是小草？

那他媽是無人能的玫瑰。

那他媽是已經敢跟他板、忤逆他的小白眼狼。

縱容的。

算算時間，人在去機場的半路，應該很快到機場。

徐敬西冷笑，看著窗外的飄雪，隨后沉沉將煙滅進煙灰缸，幾近捻爛，手懶懶撐在書桌，起離位。

“奉陪到底。”

書桌上的懶貓跟著驚醒，一下子抬起貓腦袋，瞧男人高大的背影。

深夜徐家大宅靜謐肅冷。

徐敬西大步進崗亭拿車鑰匙。

大G的車鑰匙，轉眼，車門被他用力一關，清脆地一聲‘砰’。

上車利落干脆。

GT按鍵被他調到S+，極限運模式。

純正磨砂黑的黑大G‘嗖——’地一下，大G地板油起步，他的車都做過升級，4.oV8發機前段加速的能力，一腳油門，儀表盤很快提速….

急速駛離，消失于兩側梧桐栽景觀樹間。

這路段不屬于通車道，是進徐家的路，毫無任何車輛通行。

這不是大V8發機的極限，還能往上，只能說過快進快車道，車輛多，但不影響他發揮，再次，一腳給油門。

一輛出租車的司機師傅正慢悠悠地開，突然外側——

好似有一陣涼風嗖地過去。

一閃而過的黑大G在超車，車窗半降，男人半副側臉沉冷寡薄。

模樣很快變模糊。

駛進急道，車流。

最后變黑影，逐漸在前方視野消失。

出租車師傅驚訝地蹦出一句：“哪家爺，花活兒。”

前方紅綠燈，但是是綠燈。

黑大G直接變道右拐，大V8聲浪轟地一下，直直進正清理的道路雪地。

薄薄的雪，越野功能完全不影響。

爺命好。

西大門至二環，一路綠燈，大G進二環快車道路段。

懷英：“WelcometoChica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