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顧江淮都十分安靜地坐在一邊。

灼熱的視線落在上，譚鈺不用偏頭都能覺到顧江淮在看。

被人用這麽專注的眼神盯著，頓時覺得渾上下都著不自在。

輕踩油門的腳尖，也不由自主地加深了力度。

好在這種況沒持續多久，車子就停在了錦苑門口。

譚鈺繞到車門另一側準備扶著顧江淮進門，誰知道這人跟長了骨頭似的，一個勁地往上靠。

沒走去兩步就已經累得出了一汗。

男之間的重本就存有懸殊，單靠譚鈺一個人想要撐住一個醉酒的年男人，明顯不現實。

沒辦法，隻好讓顧江淮坐在路邊的花壇邊，自己則拿出手機給莊婉打電話。

隻是還沒等按下撥號鍵，手腕就被人握在手心裏。

燈下，男人無名指上的戒指折出銀白的。

顧江淮紅著眼眶，下已經被他咬出了一個淺淺的牙印。

他嗓音沙啞，帶著輕輕地抖。

“鈺鈺，老婆”

“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我……”他頓了一下，將頭垂得更低“我隻是不想失去你”

“我知道以前都是我的錯，你罵我打我都可以，可不可以…不要丟下我”

說到最後男人的聲音越來越小，約中帶著讓人不易察覺的哽咽。

原本寬闊拔的脊梁彎了下去，周縈繞著令人絕的氣息。

那模樣說不出的可憐，似冬天被人胡扔在路邊的小狗。

“求求你”

譚鈺心頭劇，頭仿佛被無形之手攥，令呼吸都為之一窒。

不可置信地低頭看去。

若是換做以前做夢也想不到高高在上的顧江淮會用這樣語氣對說出‘求´這個字。

知道他有多驕傲。

可自從回國後，每一次顧江淮的舉都能顛覆的認知。

曾經的厭惡是真的，可隨著肆肆的出生，那些濃烈的緒也逐漸歸於沉寂。

到最後隻剩下平靜，到現在能做到的最多是把他當一個尋常路人。

終究隻能說他們有緣無分罷了。

在譚鈺愣神之際，顧江淮湊了上來，他將人抱在懷裏，頭靠在單薄的頸窩。

到懷裏溫熱的溫和有節奏的心跳。

鼻尖全是屬於譚鈺的香味。

直到此時此刻，顧江淮的心裏被無盡的酸楚與苦填滿，幾乎要衝破膛。

他艱難地咽了咽唾沫，結上下滾，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抖

“鈺鈺”

誰也不知道這一幕在他夢中出現過多次，又折磨了他多個日夜。

在每一個驚醒的夜裏，他隻能依靠幻想來舐著傷口。

“鈺鈺，對不起”顧江淮細細地低喃。

溫熱的沿著的皮下，似巖漿一般滾燙。

譚鈺被燙得一瞬間回了神。

了有些幹的眼睛。

到底是曾經了那麽多年的人，終究也是有有的人，要說沒有一點那是假話。

譚鈺抬起手想要安顧江淮，可又在半空中頓住，最終還是垂了下來。

歎息了一聲，輕聲道：“顧江淮，回去吧”

話音剛落，譚鈺能明顯到抱著的那軀僵了一瞬間，隨後又緩緩地鬆開了。

顧江淮用盡全力支撐著自己站在麵前。

臉上帶著讓人心碎的痛苦。

譚鈺直視著他，又重複了一遍。

“先回去吧”

……

譚鈺帶著顧江淮進門的時候，譚肆肆還沒有睡。

趙姨看見了他們，立即迎了上來幫忙。

此時的顧江淮多恢複了一點理智，所以兩人並沒有多費勁就把人放在了沙發上。

譚肆肆靠在他邊，歪著頭好奇地問道：“叔叔，你是小兔子變的嗎？所以你的眼睛才會紅紅的”

被小孩子看見自己這副狼狽的模樣，顧江淮有些難堪地偏開了頭。

“叔叔是沙子進眼睛了”

譚肆肆眨了眨那雙大眼睛，小臉皺在了一起：“那肆肆幫你吹吹就不痛了”

“好，那肆肆幫叔叔吹吹”

譚鈺沒有理客廳裏的兩人，環視了一圈，別墅裏並沒有莊婉的影。

“趙姨，莊姨呢？”

“莊士傍晚的時候接到一個電話就匆匆的走了，說給你發消息了”

經過趙姨的提醒，譚鈺才注意到手機裏確實躺了一條莊婉的消息。

‘鈺鈺，你顧叔叔出差回來了，我得要先回顧宅一趟’

譚鈺：……

本就是因為莊婉在這兒才會把顧江淮帶回來，沒想到竟然撲了個空。

趙姨見譚鈺臉有些難看，焦急地問了一句：“怎麽了？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譚鈺輕歎了一聲，擺了擺手。

“沒事，趙姨你先去休息吧”轉的瞬間，譚鈺又補充了一句：“對了幫我煮點醒酒湯”

“哎，好的”

既然莊婉已經離開了錦苑，那譚鈺隻好另做打算。

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蕭泠來接人比較合適。

打定主意後，譚鈺朝著沙發的方向走去。

“顧……”才喊了一聲，剩下的聲音就消失在了口中。

顧江淮靠在沙發上睡得十分恬靜。

“媽媽！”譚肆肆從旁邊站了起來。

譚鈺將食指豎起，做了個噓聲的作。

譚肆肆立即抿了，墊著腳跑到邊，竊聲竊語地說道：“媽媽，叔叔睡著了，我們要小聲點”

曆城最近早晚的溫差很大，特別是晚上總是帶著骨的冷意。

即使再不願意讓顧江淮留著這兒，也終歸做不到狠心將人扔出去。

沒辦法，譚鈺從櫃裏翻出一床被子蓋在顧江淮上。

看樣子，他今晚隻能在沙發上勉強過一夜了。

做完一切，又將一碗已經熬好的醒酒湯放在茶幾上。

隨後才關了燈，帶著譚肆肆上了樓。

輕盈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四周重新恢複一片寂靜。

黑暗中。

原本陷沉睡的男人忽然睜開了眼睛。

那雙桃花眼中沒有毫酒醉後的迷離與混沌，隻有一片清澈與堅定。

他以前確實酒量不好，可譚鈺走的這幾年，他幾乎和泡在酒裏沒什麽區別。

長時間的積累早就讓他的酒量突飛猛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