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晚端著一碗粥進來。

白粥。

江時璟接過來，用勺子攪了攪，聞到一糊味。

林向晚有些尷尬：“他們家沒有食材了，而且我很久都沒有做飯。”

自從和江時璟分開，再也沒認真做過飯，廢寢忘食工作時，都是渾渾噩噩對付一口。

“能吃就行。”江時璟用勺子舀了一口送進裏，微微皺眉。

林向晚注意著他的表變化：“不好吃嗎？”

江時璟咽下一口白粥，放在桌邊：“你是不是把鹽當糖放了？很鹹。”

“……好像是。”

林向晚把碗挪遠了些，給他拿水喝。

江時璟喝水，就坐在旁邊看他。

床頭燈投在男人俊的側臉上，那束卻照不進他幽深的眼底，使得他此刻顯得疏冷神。

林向晚在他上找不到昔日的影子。

那隻有點茶，很笑，說話麻撒的大型犬好像忽然間變了一頭孤狼。

這都是因為。

不了此刻江時璟的狀態。

痛失所換來的，應該是江時璟從此健康無虞，而不是失了憶還不能像正常人一樣行走。

如果這樣，倒不如將江時璟接到邊。

看不得江時璟苦。

想照顧江時璟，哪怕以朋友的份或者不配有個份。

林向晚思緒煩，等江時璟靜靜喝完了半杯水，才開口：“明天要去醫院檢查吧？”

江時璟點頭。

“行。”林向晚站起來，看了眼時間：“還有四個多小時的休息時間，你先睡吧。”

江時璟抬眸看著，表莫名：“你要走了？”

林向晚眼神閃爍：“辦點事，我還會回來。”

“好。”江時璟深深看一眼：“不要讓我等太久。”

林向晚頓了頓：“你別等我，江時璟，好好睡覺，從現在開始不要做任何對恢複不利的事，那樣的話……”

想想，加重語氣：“我會不開心。”

江時璟勾：“你為什麽認為我怕你不開心？”

林向晚被問住，一時錯愕。

在重複從前和江時璟相的方式。

不過忘了，以前江時璟最怕冷淡，現在的江時璟比還冷。

見神不對，江時璟抿，後知後覺道：“我會好好睡覺。”

他語氣溫和，不再帶著那麽多淩冽的冷氣。

林向晚打量他。

從酒店的那個吻開始，江時璟就好像溫了一些。

江時璟又道：“我答應你好好睡覺，你也答應我一件事。”

林向晚：“什麽？”

“你能不能……”江時璟想起在晉城見麵的那個夜裏，林向晚驚慌失措時喊的那聲阿璟。

那道聲音仿佛不僅僅是在他耳邊，那個瞬間還隔著時空，隔著遙遠的距離，有另一道同樣屬於林向晚的聲音在遙相呼應，重合匯。

失憶以後，他沒對任何事有過悉的覺，唯獨那聲阿璟。

江時璟深吸了口氣，專注地盯著：“能不能我阿璟？”

林向晚怔住，不可思議地在著他。

腦海裏閃過江時璟勾著袖的委屈模樣。

“你都不我阿璟了。”

“我阿璟。”

“以後我阿璟好嗎？”

林向晚呼吸微，神似呆似驚。

江時璟意識到什麽，蹙眉道：“抱歉，很讓你為難？”

“不，不是。”

林向晚拚命住上湧的緒，低著頭不想暴紅著的眼睛：“我先走了。”

快步離開，剩下江時璟著空的門口若有所思。

……

第二天。

江柯一臉疲累出現在房門口，還推了把椅，準備將江時璟挪上去。

江時璟著他，輕聲道：“這種事讓周醫生幫忙吧，柯叔，你去量下，別因為我的事著急上火。”

江柯有氣無力道：“還量什麽，不看好你的病，我哪有心思幹別的。”

“那你去吃降藥，不然就不去醫院。”

江時璟固執地著他。

江柯拗不過他，隻好去量。

周奕進來關上門，看江時璟自己起來坐在椅上，忍不住問：“你和林小姐有進展嗎？”

江時璟想到林向晚沒他阿璟的事，臉沉了沉，冷悠悠道：“有，也不算有。”

周奕撇，過去推他：“那就是沒有，都跟你說了苦計沒用。”

“周醫生，你話是不是有點多了？”

“沒覺得，我隻是在發表意見。”

“你意見太多。”

“我是醫生，對病人提意見是我的工作。”

“……”

兩人鬥著出去，正巧聽到電子的播報。

“高130、低76、脈搏80，您的正常，測量結束。”

江時璟不聲地看向江柯，想到對方在錄音裏對林向晚施的話。

“我有高，緒忌諱激。”

可江柯一夜折騰下來，還在正常範圍。

江時璟扯了扯：“走吧。”

江柯站起來放好，去拿椅子上的外套，邊走邊說：“我們帶你去榕城最好的私人醫院九清，那兒的醫生我認識，給你檢查絕對不會不上心。”

周奕聽著挑挑眉。

那是江家投資過的私人醫院，曾經是老夫人療養的專屬地。

江時璟靜靜聽著，時不時看向沒有靜的手機。

一晚上了，林向晚說好要回來卻沒出現。

說話不算數。

他正垂眸想著，幾人就一起走到了玄關。

江柯把門打開，剛要推江時璟出去，就看到外頭站著人。

他看向戴著墨鏡仍能認出是誰的人：“林向晚，你怎麽在這？”

江時璟抬頭。

林向晚摘下墨鏡，直視著江柯，不不慢道：“我是來接阿璟去九清醫院的，樓下醫院的專車已經在等了。”

江時璟怔住。

他聽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