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您猜測的這個意思。」

對得到這樣的答案，杜同和很意外。

大隊長停頓了一下說：「我們紅心大隊出了一個好娃，我有一種預，這個娃可能會是我們紅心大隊的希。」

這一點，不管是杜同和，還是遲格，都表示贊同。

蘇小甜這娃聰明得很，而且，在農業知識上，確實獨到。

「所以，我不想讓過多的人關注。」蘇長久說這話的時候，態度十分凝重。

「大隊長，您發現什麼了？」杜同和遲疑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

蘇長久笑了一下，說：「在紅心大隊，還沒有什麼能瞞得過我眼睛的。」

這一點，杜同和和遲格都不懷疑，能在大隊長的位置上堅持這麼長時間的人，絕對不是泛泛之輩。

但也是因為相信蘇長久所說的，二人就更擔心了。

不知道為什麼，二人總覺得，蘇小甜上有。

即便不知道這個是什麼，但他們一直都有這樣的懷疑。

「老蘇家的日子越來越好過了，雖然我不知道他們的日子為什麼會好過起來，但絕對和小甜有關係，你們能理解嗎？」

蘇長久說出這一番話的時候，也十分苦惱。

他分明也暗暗觀察了好一段時間老蘇家，但最後，什麼都沒觀察到。

這是他在紅心大隊唯一失控的事。

這樣的覺，杜同和和遲格兩個人的更深。

畢竟，這一年多時間，他們從老蘇家這邊得了不實惠。

別的不說，就是隔三岔五弄到的野味，就十分神奇。

那些野野兔子，難道是專門等著老蘇家的人去抓？

不得不說，這兩位是真相了。

老蘇家那些野味得到的途徑都很奇妙，差不多就是隨手抓的。

當然，前提是，得蘇小甜在場，才能隨手抓。

「大隊長，這個功勞，我就著臉了。」杜同和鄭重其事地點頭。

蘇長久笑了，說：「杜教授您辛苦努力指導，我們養場才能發展得這樣好，這第一批蛋，該送過來給您。」

「大隊長您太客氣了。」杜同和忙就拒絕。

可蘇長久已經決定了的事兒，別人本阻攔不了。

杜同和最後還是收下了那十幾個蛋。

而蘇長久在社員會上也公開說了，大隊里的養場能養得這樣好，大隊里的糧食今年能增產，都是杜同和的功勞。

又似乎在無意中了一下，杜同和雖然是資本家，可也是烈士的父親，還是一個農業方面的專家。

大隊里的人都淳樸，知道杜同和的兒子早年為了打鬼子犧牲之後，對杜同和這個曾經是他們心裏剝削資本家的反就去了幾分。

牛棚里的四個人在大隊里，除了住著牛棚之外，其他的待遇從這時候開始，和其他社員也沒差別了。

別家有的，他們幾個人一樣有。

老蘇家的幾個孩子，開始了每天上山尋好東西的日子。

遲意遠也每天都跟著去。

山貨一籮筐一籮筐地抬下來，老蘇家存了不，牛棚里也存儲了不。

雖然今年已經沒有人盯著牛棚了，但遲意遠還是小心翼翼地將屬於他們的那一份山貨藏了起來。

看著山裏那樣多的山貨，遲意遠覺得，足夠他們在整個冬天吃了。

當然了，有蘇小甜的日子，山貨不是重點，重點是各種野味。

遲意遠是親眼看著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蘇小甜帶著哥哥們得到了一隻野山羊、九隻野兔子、十二隻野。

但如果只是這些也就罷了，最讓遲意遠意外的是，蘇小甜上山的時候，還撿到了一頭撞死在樹樁子上的野豬。

那頭野豬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寒冷凍糊塗了，反正直接撞在樹樁子上，再沒緩過來。

足足一百多斤的野豬是被蘇老二和蘇老三兄弟兩個從山上抬下來的。

他們沒有敢將野豬直接弄回自己家裏，而是在山上就將野豬收拾乾淨了，又仔細將痕跡都掩藏起來，才帶著下山的。

這頭野豬，老蘇家給牛棚這邊留了一條豬和四隻豬腳，剩下的帶自家去了。

這一次，蘇沒有將這些都直接吃了。

將這些野味背著人在自家後院收拾乾淨后，大部分腌制起來。

在蘇等人的心裏，細水長流才是長久之道，現下能弄到這麼多的野味，並不代表之後還能弄到這麼多的野味。

腌制起來，能吃很長時間，足夠吃到明年夏天了。

杜同和與遲格兩個人這時候才算從遲意遠的口中知道，山貨野味對於老蘇家來說，唾手可得。

「爺爺，人真的有命運好壞這個問題？」小年想不通了。

他從小就被教育，要相信科學，可是蘇小甜上山的時候，能得到許多好東西，這不是科學能解釋的。

他也曾經試著自己上過幾次山，哪怕是走和蘇小甜一樣的路，卻也沒有辦法得到多山貨。

「這是科學不能解決的，實際上，這世上有很多事都不是科學能解決的。」遲格只能做出這樣的解釋：「小遠，人的命運總會有不同，有些人天生運氣就比別人好，小甜或許就是這樣一個存在！」

遲意遠似懂非懂，卻也不多問了。

反正，這份好運氣屬於蘇小甜就行。

而就在這時候，紅心大隊再度喧囂了起來。

為啥？

紅心大隊通電了！

紅心大隊的社員以後不用點煤油燈，而是可以點電燈了！

通電的這個晚上，蘇爺爺看著明晃晃的電燈，喃喃自語了半個晚上。

如果不是燈過於晃眼睛，他肯定要一直盯著電燈看的。

蘇小甜、蘇小九等人則是掌開心的笑。

小姑娘笑眼彎彎，臉上的明比電燈還要晃眼。

「小甜，這麼高興？」蘇將小孫抱在懷裏樂呵呵地問。

「，有了電燈，以後就不用在煤油燈下讀書寫字了，和娘你們也不用在煤油燈下做針線活了。」蘇小甜喜滋滋地說：「電燈可比煤油燈亮多了。」

「是嘞，是嘞！放在以前都不敢想啊！電燈像個小太似的，整個屋子都亮堂堂的。」

「以前的皇帝也用不上電燈啊，多虧現在是新社會了，咱窮苦人才能過上這樣的日子！」蘇爺爺接說。

「爹，您說的還真是嘞。」蘇老二傻乎乎地說道：「以前皇帝過的日子雖然好，但電燈他肯定沒用過！」

「前年就在拉線，去年等了一年。我都以為今年這一年也要白等了，誰知這就來了！」齊良英也激起來了。

「今年咱們能過一個亮亮堂堂的年了，等過年的時候，咱將所有的燈都開得亮亮的！」蘇老大笑瞇了眼睛。

與老蘇家類似的對話，在紅心大隊的其他人家也正在。

有很多小孩子更是高興的在村子裏來來回回地跑，從東家到西家，忙得不亦樂乎。

老蘇家小一點的幾個孩子終於忍不住，也跟著小夥伴們瘋跑去了。

蘇爺爺、蘇也難得沒有拘束孩子，由著他們去了。

因為通電，紅心大隊這一個晚上都是喧囂的，熱鬧的。

一直到了大半夜，還能聽到喧囂的聲音。

甚至，紅心大隊還有老人激得好幾個晚上都沒有睡著。

那些從城裏來的知青們，也是激得難以自持。

他們在城裏是用慣了電燈的，只是到了鄉下之後，沒有選擇。

他們都已經想不起來，電燈是如何的亮堂，如何乾淨了。

最開始的時候，他們不能適應煤油燈。

晚上點燈之後，黑灰到竄，到了第二天，鼻孔里臉上都是黑灰。

「以後，終於不用一直盯著灰黑的臉了。」桑春嵐笑得眼睛都快瞇在一起了。

余老師看著也覺得開心，但最終卻什麼都沒說，只深深地看了一眼桑春嵐。

又是一年過去了，可是，他心中所想，依然只是心中所想。

通電之後，沒兩天就是臘月。

歷來，是農戶們最開心的時候，除了糧食分到手之外，還可以不用出工幹活。

尤其今年，紅心大隊的社員們更高興。

因為糧食增產不，每家每戶都多分了幾十斤上百斤的糧食。

可以過一個富足的年了。

老蘇家也不例外，里裏外外十幾口人都高興得什麼似的。

蘇將今年分到的麥子拿出一半，讓蘇老三和蘇老二兩個去磨面。

「娘，咋一次磨這麼多？」蘇老大看著好幾百斤的糧食，咋舌說。

以前他娘磨面一次絕對不會多磨，最多五十斤。

「這不是今年的麥子多，我就尋思，過年的時候多蒸一些白面饃饃，幾個兒媳婦到了咱們家，這些年過年走娘家都沒帶過啥好的。今年讓們一人帶十個白面饃饃一隻野一隻野兔子回娘家去。」

梁秀正在旁邊忙著往板車上裝麥子，聽了這話，微微詫異。

老蘇家的日子不好過，這些年回娘家的時候，確實沒有帶什麼能拿出手的。

可是，是個白面饃饃，那就是重禮了，何況還要加上一隻野和一隻野兔。

「娘，您說的有道理。」蘇老大也不是捨不得的人。

沒條件就算了，現在有條件了，怎麼也要給媳婦長長臉。

「就是不知道咱們紅心大隊的養場今年會不會給大隊里的人分幾個蛋。」蘇老二歪著腦袋想著。

要是一個人能給分幾個蛋過年，家裏的日子就更好了。

「咱們家六隻，每天都能撿五六隻蛋，都自己吃了，你還不滿意？」蘇瞪了一眼蘇老二說。

「娘，看您說的，蛋還有嫌多的？」蘇老二忙道。

「二爹，以後，每天都能吃蛋，蒸著吃、煮著吃、炒著吃，都能讓您吃厭煩了。」蘇小甜因聽到這幾句對話，笑瞇瞇地拉著蘇老二的襟說。

蘇老二一把將小侄抱起來說：「哎，我聽咱小甜的，等著將來蛋吃厭煩的一天。」

這時候的蘇老二可不知道，過幾年之後，真的有蛋吃膩的那一天，這時候的他，最多也就只是想著，小甜這娃會想而已。

就在社員們忙著磨面準備年饃饃的時候，李廠長親自到紅心大隊來了。

他這一次來，是帶著車來拉蛋的。

因為快要過年了，作為一個講究禮數的人，他也沒有空手來。

蛋糕廠的廠長，送人就送蛋糕。

李長慶準備了二十多斤蛋糕，對養場辛勞付出的幾個人表示謝。

看起來一大包的蛋糕，但分到每個人手裏都不多，就兩斤。

但也足夠讓這些年輕的大姑娘小媳婦子們開心了。

鄉下人家，大部分都捨不得買蛋糕這樣的糕點，有很多人更是只聽說過蛋糕，都沒吃過。

像是常春芝，就從來沒有吃過蛋糕，眼下見了，心裏不知道多高興呢。

「太謝您了，李廠長。」

王香花被姑娘們推出來對李廠長表示謝！

王香花十分局促地站在李廠長的對面，不自在地著手說。

「你太客氣了，是我要謝你們這麼辛苦才將這些養得這麼好。」李廠長高興得幾乎要傻了。

眼看著快要過年了，可蛋糕廠的任務還差很多。

為了籌措蛋，李廠長愁得頭髮都快掉了。

好在最關鍵的時候，接到消息說紅心大隊的蛋攢了幾千個了，讓他想辦法來將蛋運到縣城裏去。

這是當初就簽訂好的，紅心大隊不負責送貨，要讓李廠長安排人來取貨。

王香花是個人，真不懂怎麼和人通，就顯得冷場了。

就在王香花十分尷尬的時候，蘇長久來了。

「李廠長，您安排個人來就行了，咋還親自來一趟？」蘇長久十分客氣的笑著。

這可是他們紅心大隊的大客戶啊，有了蛋糕廠，紅心大隊養場的蛋就不用再心了，除了上給公社的，剩下都給蛋糕廠就行了。

「一定要親自來表示謝，真是太謝你們了，蘇隊長。」李長慶出大手，牢牢的將蘇長久的手握住。

這樣的舉，讓蘇長久又一瞬間的不適應。

李廠長激啊，看著蘇長久的目都帶著滿滿的謝，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樣。

這幾個月，他費盡心思，找了很多人，也弄到了一些蛋，但對於蛋糕廠需要的大量蛋來說，只是杯水車薪。

現在可好了，蛋有了，蛋糕還會缺嗎？

他有足夠的信心，能將蛋糕廠發揚大。

過年前加班加點多生產一些蛋糕，讓全縣的人都能吃到蛋糕！

「李廠長，你們廠里要是加大生產量，需不需要工人？」蘇長久了一下手，將心中的局促下去，最終還是開口問。

李長慶是聰明人，當下就明白了李長慶的意思。

「李廠長，你不是我還忘了，還真需要工人，我們廠子裏雖然有一部分工人，可還是了些，要是你們紅心大隊有手腳勤快會幹活，還識字的，給我推薦幾個，也不用多，就四五個就行了。」

李長慶最近本來打算招工，既然紅心大隊已經提出這個問題了，索就給紅心大隊一個面子，將招工的機會給紅心大隊算了。

蘇長久本來就是隨便問一下，誰知道，李廠長還真就答應了，一次還要四五個人。

這下，到蘇長久高興了。

李長慶還專門去看了一下蘇爺爺和蘇，又說，過兩天陳部長忙完了就過來看二老。

蘇爺爺和蘇謝了李長慶，因李長慶帶了不禮過來，蘇拿出一隻野做回禮。

李長慶笑著收了：「多謝您二老了，野可是難得的好東西啊！」

「不值錢，比不上李廠長送的禮，還請您別嫌棄！」蘇爺爺十分客氣的說：「只是，李廠長下一次來的時候，可不能帶禮了。」

這個李廠長雖然沒有什麼惡意，可是蘇爺爺卻知道，這是因為陳子安才送過來的。

他們不能收，也不能不收。

「不瞞您二老，我小時候就沒了爹娘，是吃百家飯長大的，看到您二老，我就覺得親切，就像是見到了自己爹娘一樣。」

李長慶這話說的，讓蘇爺爺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李長慶卻像是渾然不覺似的，接著說：「那時候，我爹娘沒了，虧得有好心人幫我才能活下來。」

「只是時移世易，那時候幫過我的人，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裏了。」

「我聽人說，您二老以前也幫助過很多人，才想著與您二老多親近。」

「萬一您二老早年幫過的人和我想法一樣，說不定也能回饋一下當年幫我的善良的人。」

這話說的倒是真實。

李長慶的爹娘去的早，他是在叔叔嬸子跟前長大的，可是叔叔嬸子疼自己的孩子，對他這個沒了爹娘的侄兒，就管的很，有時候，甚至連一頓飽飯都不給。

也是李長慶自己爭氣，到了十幾歲的時候，直接去當兵。

在部隊里，他遇到了向慧，二人結婚，後來複員，李長慶也沒有回老家，而是跟著媳婦過來。

因為有戰功，他得了一份好工作，加上自己很努力，才有了今天的就。

李長慶都這樣說了，蘇爺爺蘇也就不多說什麼了。

才送走了李長慶，蘇長久正想著著急幹部們開會，看下去蛋糕廠的名額怎麼定，就聽到了另外一個好消息。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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