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知我意》 第 68 章

“我心里有只狗狗。”

“一遇到你,它就開始搖尾。”

裴西洲說話的時候像自我檢討,哄開心的時候像個稚拙的小朋友。

得是多干凈溫的人,才能說出這樣可的話,才會在大中午從市公安局跑到市醫院、就只是為了跟坐在一起吃個冰激凌。

毒支隊裴西洲警,無堅不摧又生人勿進的冷淡外殼下,其實藏了一個非常非常純真的靈魂,只是輕易不肯給人看罷了,又或者說,獨屬于

南風繃的神經在一瞬間松懈下來。

已經連軸轉幾十個小時沒有休息,在看到裴西洲的瞬間,被完完全全治愈。像是烏云布的天空突然泄下,暴雨洗過湛湛青空、還為你畫上一道彩虹。

七月盛夏,空氣里是青草香。有他在,萬好。

心臟的,比手里的冰激凌先一步融化掉,每個心房甜甜的味道滿溢。

背景是草坪和綠樹,裴西洲坐在木質排椅上,在濃郁的一抹綠中間,他干凈得像初冬初雪。他垂著漂漂亮亮的長睫,安安靜靜吃手里的甜筒,有種讓人心的乖巧。

也許是夏天過分讓人心,第一口西瓜和第一口冰激凌都想和他一起。

那個瞬間,南風突然從心底冒出個念頭——想要他是的。

突然很想很想結婚,想要嫁給他。

每個夏天每個冰激凌,都和他共

微風拂過,剛下過雨的天氣清爽。

南風靠在裴西洲肩上:“裴西洲,我想嘗嘗你的草莓冰激凌。”

裴西洲側頭,南風的短發掃過他下頜。

距離很近,小朋友眼的像小,臉頰有清晰的小絨,嬰兒恰如其分。

南風知道,每次這樣看著裴西洲,他就一點辦法都沒有,要親便給親、要抱便給抱。

可是只有自己知道,的心臟正在撲通、撲通越跳越快,而臉頰在發燙,熱意已經蔓延到耳廓。

裴西洲角輕輕抿起,的緋,近看潤潤的,能聞到甜甜的草莓香氣。

“可是我吃過了,”他眉眼微彎的弧度有些無奈,哄小孩子一般哄,“我再給你……”

后面的話還沒說完,南風已經搭著他的肩膀靠近。清甜的蜂柑橘帶著一涼氣,上來。

蜻蜓點水的一小小下,抹茶味道的吻。

南風睫輕輕著,眼睛彎彎的亮亮的,忍著害和他對視,小聲說:“甜的。”

裴西洲怔愣著,表空白的時候純又無辜,過了會無可奈何了把頭發,低低說了句:“你啊。”

話音里都是聽之任之的縱容。

南風忍不住好奇他被親到害的樣子,悄悄抬眼去看。

裴西洲紅齒白,紅、耳朵也是,遠比他手里的草莓冰激凌秀可餐。

他若無其事偏過頭了下鼻梁,再低頭的時候,牙齒咬著下角有笑。

里的冰激凌沒有男朋友甜,暗暗下定論。

白大褂里的手機突然震低頭看了眼,是科室的電話,同事喊回去。

冰激凌還剩半個,裴西洲接過來:“我會幫你吃完。”

南風抱歉又依依不舍:“那我走啦?”

裴西洲抬手腦袋:“快去吧。”

他看著跑開,的發飛揚。

大片的蔥蔥郁郁的綠,變電影里讓人心的背景主人公一白大褂,倒背著小手轉,笑眼彎彎。

隔了太遠,他依稀能分辨形,說的是:“裴警,今天也很喜歡你!”

裴西洲薄輕啟,看著的方向,輕輕回一句:“我也一樣,南風醫生。”

-

想結婚的念頭在冒出來之后,越來越勢不可擋。

早上醒來,南風忍不住會想,如果結婚,睜開眼睛就是裴西洲,可以抱著他說“早上好”。

可以一起刷牙、一起洗臉,一起手牽手去上班。

晚上睡覺,忍不住會想,如果結婚,現在就可以窩在裴西洲懷里,跟他說一天發生的事

遇到很無力的醫鬧、遇到非常可憐的病患,只要他輕聲細語哄兩句,就可以立刻滿復活。wWW.ΧìǔΜЬ.CǒΜ

偶爾走在路上,看到一家三口、爸爸媽媽牽著小朋友,甚至會想,等結婚以后,和裴西洲也會有一個小寶寶,像又或者像他,都好,都喜歡,都當寶貝。

可是,雖然他們認識十多年,在一起還不到兩個月。

結婚……算閃婚嗎?會太突然嗎?裴西洲會答應嗎?

他有沒有過想要和結婚的念頭,哪怕只是一個瞬間。

南風的小眉頭越鎖越,無數次看到裴西洲清絕眉眼,話到邊,又咽下去。

周六,南風從醫院到家已經是晚上八點,南野正在收拾行李。

南風在旁邊看著,暗自思考,這小子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怎麼個子可以長這麼高。

他穿黑短袖黑,寸頭,眉骨和眼神都鋒利。雖然白白凈凈,但跟可半點邊兒不沾。

南風:“你要去哪兒呀?有任務嗎?”

南野把黑雙肩包拉上拉鏈:“有個培訓,一個星期,晚上別忘記鎖門。”

南風“哦”了一聲,小卷,嬰兒,看起來本不像姐姐。

偏偏倒背著小手擺出姐姐的架勢,語重心長道:“培訓有沒有同事呀?”

南野人高馬大靠在墻上,挑眉,南風繃著臉語重心長道:“該找朋友啦,你看,我有男朋友,很快就會結婚,到時候逢年過節親戚聚會,大家的火力就會齊刷刷沖著你來。”

南野眼皮懶得掀,聽南風胡說八道。

“大一追你的短發小姑娘呢?上班以后給你帶早餐的同事呢?對啦,高中不是還有個小姑娘天天在咱家門口堵你嗎?”

南野無于衷,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南風皺眉:“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呀?”

“喜歡比我大的,”南野角輕扯,撂下一句,“我走了。”

南風悠悠嘆口氣。

算了,不管啦,弟弟不在家,要去找男朋友了。

南風當即給自己簡簡單單收拾了鋪蓋卷,包括但不限于小枕頭小被子還有睡,拿被單一卷,扛著就逃荒似的進了裴西洲家。腳邊還跟著一只南博萬。

-

夏之后,雨水變多,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越野車車窗外白茫茫一片。

“小裴,你以后可不能再這樣了,那子彈要是再偏一厘米……”后面的話李師兄沒繼續說,擰眉看著副駕駛上閉目養神荷槍實彈的裴西洲,一陣后怕。

販毒量刑重,毒販持槍拒捕也是時有發生的事

就在剛才的行中,子彈著裴西洲太劃過,當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渾發冷。

只有他一副無于衷的混賬樣,頸別肘上手銬,眼睛都沒多眨一下,只輕輕掂了掂手里的槍。

那副云淡風輕的混蛋樣子特別人來氣,這不是第一次,更危險的時候也有。

被毒販車輛拖行、手擋刀淋淋回支隊、迎著毒販黑的槍口而上,從來都不把自己當回事兒。

就在李師兄搜腸刮肚想一些說教的話的時候,聽見他那小師弟低低應了一句:“以后我會注意。”

這是第一次,他愣住,又聽見他輕聲開口:“我有朋友了。”

緝毒警,生死不是自己說了算,唯獨想和白頭到老。

“這才對嘛,說話可要算數,”李師兄去看窗外的雨,輕嘆口氣,“到家都十二點多了,兒睡得早,只能悄悄看一眼了。”

連夜蹲點抓捕,所有人的生理心理都在挑戰極限,王楊閉著眼睛搭話:“結婚之后覺得,結婚可真是太棒了……總有一盞燈給你亮著,我不讓我老婆等,可回家一看又趴在餐桌旁邊睡著了,飯菜還是熱的呢……”

李師兄翻出手機里的照片,給他看,照片里扎羊角辮的小姑娘抱著養樂多,正在笑。

“每天最開心的,除了抓到毒販繳獲毒品的時候,就是一下班媳婦和兒一起跑過來的時候!”

裴西洲坐在副駕駛,偏頭看了眼窗外,側臉線條清雋凜冽。

以前聽同事說這些,不會有任何,沒經歷過,無法想象。

后來南風出現,還帶來一只茸茸的小狗,推開家門的時候,總有一人一狗迎上來。

如果,每天都能看到就好了。

每天睜開眼的時候能看到,每天睡覺前也能看到,就好了。

警用越野車開進市局,裴西洲撐一把黑警用雨傘走進雨里。

深夜十一點,街邊小店早已打烊,這個城市閉上眼睛,雨水被風吹過,落在他的睫和鼻梁。

以前一個人,雨天站在校門口,同學被家長接走,笑著說績,說學校趣事。

他披著雨,深一腳淺一腳走山路,想象自己是  一只孤魂野鬼,了無牽掛,沒有喜怒哀樂。

就這樣走在人世間,沒有人會看見他,更沒有人會為他停留。

到家屬院,裴西洲習慣看向七樓。整棟樓都像熄滅的蠟燭,沒有半點亮

到七樓,他收起雨傘,立在門邊,按下碼。

短袖出的手臂清白覆著一層氣,運腳也變更深的

一人,一清寒一風雨。

裴西洲進門,小夜燈一盞接一盞亮起。

那個瞬間突然想起師兄說,最開心的是媳婦和兒一起跑過來的時候。

忍不住想象,某天自己開門,也有南風跑過來。

如果他足夠幸運,或者還有一個他們的寶寶,男孩孩都喜歡。

四下寂靜,家里的微波爐發出“叮”一聲響,裴西洲抬頭。

下個瞬間,糯米團似的小姑娘跑過來,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刻撲上來,手在他后收

“怎麼又這麼晚,”臉埋在他懷里,帶著沒睡醒的鼻音,“累不累呀?”

像一顆的小太,溫暖落在他懷里。

他忘記了,他不是孤魂野鬼,他也有家。

裴西洲手臂垂在側,不敢回抱:“上臟,洗干凈再抱好不好?”

“真是的,我又不嫌棄你……”

南風在他懷里蹭,是搖頭,等意識慢慢回籠,才聽見外面雨下得很大。

再抬頭去看裴西洲,眼角眉梢都著,黑發和劍眉顯出更濃重的服半

這個城市已經安然睡,風雨都被溫暖隔絕,孩夢鄉。

還有這樣一群人,隨時戰備奔赴危險最前沿,以之軀把危險擋在后。

心疼也驕傲,乖巧松手:“快點去洗個熱水澡,不要冒。”

裴西洲洗澡很快,甚至頭發都沒干就出來,洗機在深夜運轉。

上是白短袖和冷冽沐浴味道,清澈如同暴雨洗過的綠植。

南風坐在沙發上,窩在小花毯子里,邊是呼呼大睡的南博萬,在昏黃的燈里暖得不真實。

裴西洲走到邊,南風困得眼睛都睜不開:“怎麼洗澡這麼快。”

男朋友頭發都沒干,大狗狗似的、漉漉:“想快點看見你。”

他抿起的角有些乖,南風笑,眉眼格外,尾音還有些迷糊:“我又不會跑。”

小手拍拍側的位置,裴西洲在邊坐下。

浴室里氤氳的水汽都被帶出來一般,薄荷香氣席卷而來。

南博萬有應一樣爬到他的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裴西洲低垂的眉眼無奈,在暖中讓人心又讓人心

那雙修長漂亮的手剛拿過槍,現在卻在給狗狗順,溫得讓人想要抱抱。

南風困得迷迷瞪瞪,說什麼都不過腦子,完全遵從本心。

可憐看著狗狗:“南博萬趴在裴西洲上呢,南博萬窩在裴西洲懷里睡覺呢……”

刻意拖長語調,幽幽怨怨的,一邊說一邊用眼角余打量裴西洲,若無其事的小表特別可

裴西洲沒有反應,南風煞有介事重重嘆了口氣:“南風沒有,南風真可憐。”

南博萬在這個暴雨天氣里睡得安穩,對于小主人的飛醋渾然不覺。

如果它醒著,肯定要忍不住朝南風翻個白眼,并且罵一句:垃圾小!真是沒眼看!

“不好意思,”裴西洲忍笑,彎腰微微湊近、用氣音和狗狗說悄悄話,“我朋友是個小醋包。”

他本來就白貌,偏偏又可不自知,和狗狗認真代的樣子能把人心萌化掉。

南風被,腦袋已經無法運轉。

裴西洲輕輕把睡的狗狗放到旁邊,眼睛看向側的南風。

下一刻,一手墊在南風肩后,一手穿過彎。

南風有一瞬間失重,等回落,已經穩穩坐在男朋友的大長上。

沒睡醒,反應本就慢半拍,低頭看看自己坐在哪兒,又迷迷瞪瞪抬頭去看裴西洲。

裴西洲把抱到上之后,垂在側的手臂冷白而線條流暢,并沒有抱

清心寡紅齒白,淺眼睛看著:“現在可以了嗎?南風醫生。”

猝不及防拉近的距離,以及猝不及防坐在他的懷里。

南風臉紅到炸,屏住呼吸一都不敢,乖巧馴順如貓咪。

突然想到小公園里的,也是這樣坐著,親得難舍難分。

那個時候無知者無畏,還敢欺負裴西洲,問他會不會那樣的親親。

可是現在,如此曖昧的姿勢,完全扛不住,低垂的睫

他不抱先扛不住,順勢把臉埋在裴西洲肩上,臉又熱又

直到滴滴答答的水滴落在耳朵,才想起裴西洲頭發還沒干。

因為坐在他上的關系,比他還要高一點點,低頭就能對上他的眼睛。

南風聲音不穩:“吹風機在哪里呀?我幫你把頭發吹干。”

裴西洲:“沒有吹風機。”

南風無奈,看見他搭在脖頸上的深藍巾。

的坐姿不太方便,是側坐,想要幫他頭發就要扭著上半

想也沒想,從側坐變坐,這下面對面,方便得多。

頭發漉漉的裴西洲,純又無辜,像只任由rua的大狗狗。

巾擋住他的眼睛,他鼻梁直直的、還高,鼻尖那顆痣有些蠱的意味,親過。

視線忍不住下,幫他頭發的作不知不覺慢下來。目的是他又又薄的,擋住上半張臉的時候更是惹眼,南風很沒出息地咽了口口水。

眼前的巾不再遮擋視線,裴西洲起眼皮。ωωω.χΙυΜЬ.Cǒm

南風眼睛一眨不眨,正在盯著他看,明目張膽,肆無忌憚。

的瞳仁黑而圓,眼睛很大,雙眼皮窄窄一道,貓咪一般。

像個開小差的小學生,忘記幫他頭發的初衷,糯糯說道:“裴西洲,你真好看。”

裴西洲抿,南風湊近了些:“淺的眼睛好看,鼻尖的小痣也好看,的漂亮極了。”

”就是……“

南風看著那張面無表的俊臉,如果不是耳朵在慢慢泛紅,是真的不近人的冷淡,冰雪一樣。

“嗯?”

“就是太清心寡了。”

裴西洲:“我一點都不清心寡。”

南風本來想說,你朋友都坐你上了喂,你不親親也不抱抱,還不如對南博萬溫,卻聽見他開口,聲音很輕。

“上學的時候,想要很多錢,幻想中彩票。學費,把學校翻新,給老師發工資,讓大家都吃飽飯。”

“參加工作以后,想要把所有毒販都抓起來,想要這片土地干干凈凈,沒有人再因為毒品家破人亡。”

“再后來,遇到你。”

裴西洲看著眼睛,目清澈如水:“想要你。”

“準啦!”南風笑得眼睛彎彎,聲音糯又溫,“我來做主,南風送給你了。”

裴西洲輕輕揚眉,角有笑:“從我上下來吧,好不好。”

這個姿勢,過分曖昧,他的心跳快得可怕。

南風沒心沒肺搖搖頭:“我好不容易現在比你高一點。”

裴西洲清俊的五沒有遮擋,微仰起頭看的時候眼睛溫又明亮。

男朋友在前,不占點便宜是小狗。

南風忍不住他的劍眉,蹭蹭他長長的睫,裴西洲眨了眨眼,掃過指尖,任由胡作非為。

手指下,順著鼻梁,到他鼻尖的小痣,再臉,手巨好,簡直上癮。

裴西洲偏過頭,修長脖頸上結滾,線條干凈到凜冽。

偏偏南風并不放過他,孩子的手覆上來,輕輕在他了一下:“又了。”

他一怔,嗓子發干,心尖發,耳朵紅得無可救藥。

紅齒白又無可奈何,低聲求饒:“好了,你不要再看我了。”

南風最喜歡看他被欺負到害,怎麼可能放過。

下一秒,裴西洲修長干凈的手指蓋到眼睛上,眼前倏然一片黑暗。

臉本來就小,這下只出小巧的鼻尖和

開合,小門牙有些蝴蝶結的形狀,不滿問道:“為什麼不讓我看。”

裴西洲不自在地輕咳了聲:“會害。”

南風任由他擋住眼睛,笑時睫掃在他掌心,像是輕輕撓了一下:“裴西洲,你怎麼這麼可啊。”

如果能看到裴西洲此時此刻的眼睛,肯定不會說出“可”兩個字。

只是還沒來得及看一眼,的薄下來,再也不能發出半個音節。

裴西洲上的味道,干凈又蠱,能融化所有意識。

骨節分明的手指在臉頰耳側輕輕挲,最后落在后腦勺,把帶向他。

他仰起臉,細細吻過的眉眼鼻尖,清晰, 直的鼻梁抵著臉頰輕輕下

游移,最后到,他微啟,含住的,掠奪所有呼吸。

南風臉紅心跳無法呼吸,只能承他有一下沒一下的親吻,忍不住抱住他脖頸。

直到……有什麼輕輕抵了一下。不到一秒,像是錯覺。

南風睜開眼睛,裴西洲也是,睫又長,眼尾的紅攝人心神。

明明是他主,卻耳朵紅紅,害到像是他被欺負,如同一副任君采擷的人圖。

“你你你剛才是要……”

“別說話。”

裴西洲臉都紅了,手抱,臉埋在頸窩,黑發半干,像個郁悶的大男孩。

他垂著腦袋,額頭靠在肩上,氣的聲音讓心尖忍不住地發

“你……”裴西洲聲音都是啞的。

南風聲音都要融化掉:“嗯?”

偏過頭,裴西洲耳朵在燈下紅到近乎明,像是燒起來。

平日冷冰冰的聲線,悶悶的、有些害還有些委屈:“怎麼不張啊。”

你。怎麼不張啊。

南風呆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后知后覺開始害

慢慢捂住臉,清晰到掌心的溫度上升,下一秒趿拉著拖鞋往房間跑,拖鞋還跑掉一只……

滿腦子都是,舌……吻?!

兩人的第一次……或者說小裴警的初次嘗試,以太過于害而告終。

裴西洲抿了抿,偏過頭不鼻梁,擋住慢慢紅起來的臉。

可是下一秒,邊又有一陣風,南風站在自己面前,頭發糟糟的炸起來,臉紅得像是西瓜最甜的部分。

“今天也喜歡你!”

說完又跑,還不忘把跑掉的拖鞋穿上。

裴西洲一個人低著頭,眼睛都是細碎的,破天荒咬著下笑了。

-

翌日,兩人難得休息時間重合。

往常,南風下夜班的時候裴西洲在執行任務,又或者裴西洲短暫休息的時刻南風在手室。

兩人明明住在對門,談卻談得像異地一樣艱難,閑時可以手牽手一起上班,忙起來三五天見不著人也是常有的事

難得可以膩在一起,如果沒有急加班電話的話。

樓下小區籃球場,難得放假的高中生在打籃球,聲音砰砰響。

南風很早就醒,睜眼是在裴西洲家,忍不住無聲笑起來。

天還沒亮,起床洗漱,帶著清爽的薄荷氣息推開裴西洲房間的門。

輕手輕腳爬上床,悄悄掀起薄被一個小小的邊角,把自己穩穩塞進去。

裴西洲沒制止,南風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甚至還悄悄把他一條胳膊抬起來放到自己肩上,偽造現場。

他無可奈何,睜開眼睛看,小姑娘在他懷里窩著,睡起回籠覺,當真是沒心沒肺。

南風是小嬰兒那種睡姿,睡覺的時候側躺,手放在臉側。

裴西洲輕輕握住的手,和自己的對比。

南風手很小,手指纖細,指甲圓潤,是外科醫生拿手刀的手。

聽說,戒指是分號碼的。的手這麼小,是不是最小號就可以。

在他邊,他沒有任何睡意。

想結婚,想每天都像現在,睜開眼睛就可以看到

也許是裴西洲上的味道太喜歡,也許是裴西洲被窩里的溫和空調的溫度剛剛好,南風的回籠覺睡得愜意,懶洋洋打了個呵欠。

睜開眼的時候,裴西洲正要起床。

他背對著,肩背平直,腰側有明顯凹進去的弧度,寬肩窄腰白白凈凈,材好得人噴鼻

南風乎乎抱過去,裴西洲垂著長睫,手指臉:“誰家的小姑娘,敢睡在我床上。”

南風睡得迷迷糊糊,糯糯一小團:“裴西洲家的……”

裴西洲拍拍的手:“松開。”

南風半夢半醒的時候格外粘人:“不要,要抱。”

裴西洲角抿起,下頜線繃著,面無表的時候是真的冷。

南風看他如此冷淡,乖乖松手,翹起的角慢慢撇下去,幽幽怨怨的。

自己往里滾了滾,滾到床一邊,眼睛委屈盯著裴西洲,不說話。

裴西洲拿沒有任何辦法,只好又掀開被子躺回去。

南風瞬間就開心,滾回他邊,張開手小孩子似的要抱抱。

裴西洲沒有抱。

他不不讓抱,還臉埋進枕頭:“別鬧。”

聲音帶著剛睡醒的喑啞,聽在耳朵里,耳朵發燙。

南風他腦袋:“你干嘛。”

裴西洲聲音悶悶的:“沒干嘛。”

南風湊過去:“那你為什麼不讓我抱抱也不抱抱我?”

裴西洲:“待會再抱。”

南風:“你不喜歡我了?”

裴西洲臉:“說。”

南風小兔子似的,趴在他枕頭邊,眼睛一眨不眨。

裴西洲臉埋在手臂,好半天才賞給一眼,劍眉烏黑形狀清晰,鋒利的眼尾像利刃。

漉漉的,看著,眼尾都在泛紅,連帶著臉頰和耳朵。

南風不依不饒:“你到底怎麼啦?”

的視線落在他側臉和耳朵,的,還特別燙。

早上也沒做什麼呀?

難道是因為昨天那個什麼失敗的事兒?

南風怕他把自己悶壞,清清嗓子,磕磕絆絆開口:“一次失敗沒什麼……我們下次再試試……”

這下裴西洲臉更紅了,連帶白皙修長的脖頸,他聲音小得快要聽不見、沒好氣道:“起反應了。”

起、反、應、了……

南風臉紅,和裴西洲一個比一個紅,像兩只紅的蝦,也像兩個小學生。

窩在他邊,小小聲說:“裴西洲,你這麼容易害,等我們生寶寶你怎麼辦?”

裴西洲出眼睛,南風眸清澈,很認真,似乎真的很憂慮。

說話就說話,偏偏手還不老實,裴西洲的臉和頭發,像是一只大狗狗。

“生寶寶?”

南風抿了抿,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也害得不行:“我說的是……結婚以后做那種生寶寶的事……”

裴西洲臉埋回去,只賞給一個貌的后腦勺,聲音悶得不行:“……結婚以后就不害了。”

南風決定好好給這個純年上上課,從醫生的角度給他解釋這種現象不用害、是正常的。

卻聽見他小男孩似的悶悶說了句:“你說得不對。”

南風安道:“我說得怎麼不對啦?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你不要害。”

裴西洲固執得像個年:“才不是。”

南風趴在他邊,手托著臉看他:“那你自己說,是為什麼?”

“笨蛋,”他臉埋在手臂、枕頭,只出一雙漂亮眼睛,長睫因為害垂著,“是因為喜歡你。”

南風還沒來得及高興,裴西洲已經翻下床進衛生間,速度飛快,一陣風似的。

又害,又想笑,想起那句“笨蛋,是因為喜歡你”整個人在床上打滾。

怎麼這麼可這麼可這麼可

裴西洲從衛生間出來,別別扭扭看都不看南風,藍短袖白,冷淡嚴肅人民警察一個。

偏偏南風不依不饒,他在哪,就亦步亦趨跟到那里,魔一樣粘在拉不下來。

裴西洲做飯,從他后抱他,笑眼彎彎:“裴西洲,我想吃湯圓!”

裴西洲只好從櫥柜拿出糯米,加水和面,沒好氣說道:“自己有家不回。”xiumb.com

南風睜著眼睛說瞎話:“我家冷嘛。”

裴西洲冷冷挑眉:“醒醒,現在是夏天。”

南風嘿嘿一笑:“弟弟出差,我一個人住害怕。”

裴西洲:“那你在遇到我之前呢。”

南風哼哼唧唧:“是因為喜歡你!行了吧!”

裴西洲聲音里慢慢帶了笑:“小粘人。”

南風松手,不抱了,小眉梢一挑:“你嫌棄我?”

裴西洲默不作聲,拉著的手重新放回自己腰上,讓抱他。

南風笑得不行,從他側探出個小腦袋,看見裴西洲角彎著,糯米面團變一個一個小圓子。

南風臉埋在裴西洲后背,深吸口氣。

怎麼辦,更想結婚了。

他低頭做飯的樣子,讓想起租他房子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裴警,清冷遙不可及大人一個,現在卻怎麼看怎麼溫怎麼看怎麼喜歡。

湯圓下鍋,水里沸騰,需要一點時間。

裴西洲轉過,垂眸看自己從沒睡醒就開始粘人的小朋友。

南風手搭在裴西洲肩上,跳起來的時候被他穩穩接住,樹袋熊一樣掛在他上。

熹微晨里,眉眼如畫,笑著喊他一聲:“房東先生。”

抱著他脖頸,有一下沒一下的啄吻,世界甜如綿的戚風蛋糕。

裴西洲笑著回應的親吻,漂亮輕啟,溫溫說了四個字:“小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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