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俗雨》第13頁
“嗯?”
“就是你今天,為什麼突然提,讓我找男友的事啊?”很簡單一句話,被講得破碎又溫吞,聲音減弱下去。
沉頃,梁凈詞說:“怕你讀書讀傻了。”
不響,隨后慢慢地嗯了一聲,“知道了。那沒別的事,就掛了。”
“行,掛吧。”
蜷進被窩,姜迎燈準備看會兒漫。最近在林好的安利下了漫坑,還因此研習起了日語jsg。
看了不足十分鐘,梁凈詞的消息忽然彈出來,三個字:子呢?
姜迎燈這才赫然想起,忙忙碌碌一陣倒是把要事忙忘了,的新子還沒來得及試穿。
坐起,但想到時間已經很晚。室友統統上床準備休息。于是又躺下,回了他三個字:改天吧。
L:嗯。
姜迎燈盯著這個“嗯”看了會兒。
看的是一個字,想的是很多字。他們今天在一起聊天的每一個字都值得被翻出來反復咀嚼。想他笑起來的眉眼與神,想他不聲的關懷,迎燈不覺彎起,閉上眼、一一縷地復盤。
-
翌日有艷遇。
在食堂,迎燈跟許曦文手挽手在打飯。
一個男孩子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現左側,開口便問:“你什麼?”
因為這份唐突而皺了皺眉,姜迎燈抬眸看去,驚覺是昨天唱歌的那個男孩,名周暮辭。轉而為笑,介紹自己:“姜迎燈。”
周暮辭也微笑:“很好聽,像滿眼都是亮。”
他商很高,說話中聽。見迎燈笑起來,遂又問:“哪個jiang?”
“姜子牙的姜。”
“上古大姓,脈很廣。”
驚喜地笑:“對,姜是大姓。”
姜迎燈看人先看眼睛。
周暮辭戴著薄薄的細框鏡片,鏡片的反凌厲,但他的眼神卻很和,眼尾低垂,像惹人憐的小。第一面時,迎燈覺得他上那種淺淡的凜冽氣質,是很難得的能夠向梁凈詞靠近的。
而現在變了看法,梁凈詞的眼眶窄而狹,起來看人那一下簇著慧黠的,鋒芒,好像一眼就把人看穿、看。
周暮辭的眼神要鈍很多,藏很多。
截然不同。
姜迎燈跟他閑聊:“你是哪個學院的?”
“新傳,你呢。”
“文學院,中文二班。”
“好牛,是不是可以上文學巨匠的課。”
笑說:“聽過一次講座,人人,死人。”
周暮辭也看著笑。
姜迎燈這幾天猛虎進食,飯量激增,是怕再次暈倒,不想丟人現眼。一下午訓練過去,累趴,拿回手機,看到有新消息的提示。
L:訂了房間,今天出來洗澡。
姜迎燈怔住。
發消息的時間正好是五點半,他掐著點提醒。驚嘆于行派的敏捷,姜迎燈走在回宿舍的人中,在思考著要怎麼回,被在人與人之間。
迎燈輸幾個字:我出不去,需要假條的。
梁凈詞回得快:跟導員打過招呼了。
又詫異,這個人竟然周到至此。
一時半會兒沒有想好答復,握著手機跟同伴一起回到宿舍,姜迎燈拿了干凈服,準備去換洗,又看一眼梁凈詞的消息,不得不做出權衡。
問:你在嗎?
L:你說呢?
明明是篤定又有點拽的語氣,語義卻那麼含糊,還要靠去猜。
你說呢?當然在。
你說呢?當然不。
可能各據50%,毫無頭緒。
姜迎燈把干凈服塞進書包,在座位上犯了選擇恐懼。很快室友們窸窸窣窣收拾好東西,聽見許曦文喊了聲:“走啊迎燈,洗澡。”
應了一句:“你們先去吧,我今天可能要出去住。”
林好聞言,頓住:“為什麼出去?”
姜迎燈編了個幌子:“家里人來看我,我出去吃個飯。”
實話實說明明沒有事,不知道在心虛什麼,避開們好奇的視線,迎燈匆匆忙忙又往包里塞了本書。是怕夜晚冗長,需要打發時間。
紫的子被一同疊放進包里,姜迎燈據梁凈詞給的地址,在基地對面找到了酒店。取了房卡,上行時竟然有些忐忑起來。
絞著手指想,他應該……不會來吧。
特地跑來一趟,就為了陪洗澡?
簡直是夢里才會發生的事。
找到房卡上的數字,是一間套房,姜迎燈抬頭再三比對,確認后刷卡進門。
天還沒黑,里面沒有開燈。邁進玄關,一時間像灌了鉛,因為謎底很快就會被揭開而忐忑,所以腳步沉沉。
姜迎燈腳踩在地毯,躡足往前。在墻角,探出一只眼睛,向客廳。
果然有人。
男人正平靜地坐在沙發上,戴著一邊耳機,不知道是不是在聽音樂。他松松地扶著眉骨,斂著目,沒別的事,只是坐著。
在迎燈張過去四五秒之后,梁凈詞角抑不住笑意,眼皮輕輕掀起,開口打趣說一句:“進都進來了,鬼鬼祟祟的干什麼?”
姜迎燈手扶著墻,看著他靦腆地一笑。款步過去,抬頭打量酒店陳設,喃喃自語:“好高級呀,我可以每天都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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