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見生歡[先婚後]》52 遇月

六月初的某一天, 上午兩節佶屈聱牙的專業課終于熬完後,舒月準備跟著程嘉敏和孫雅婷兩人一塊兒回宿舍午休,天熱人也沒什麽胃口, 又都不想去食堂吃飯, 們仨兒就各自點的外賣。

京音的校園管理在往屆學長學姐們多番爭取後終于放寬些,如今外賣員可以進校,外賣可以直接送到宿舍樓下的外賣架了。

可還沒等到舒月人走到宿舍樓,就突然被院辦老師的一通電話給停, 院辦老師要舒月現在就過去找一趟

短短十幾秒的通話裏, 院辦老師也沒細說是什麽事就匆匆忙忙掛斷, 聽著好像很是迫的樣子。事兒突然過來舒月也沒辦法,只好跟們兩人說先幫把外賣拎上樓,自己則是趕往回跑去院辦樓。

天氣已經漸漸熱了起來,跑了那麽一大圈又到院辦樓,額頭都已經沁出一層薄汗來, 舒月也管不了那麽多,擡起手背隨便抹了下然後趕敲了敲門。

聽到屋子裏面一道“請進”的聲音後, 舒月才推門進屋。

走進去的同時, 快速打眼掃了周圍一圈,看見房間裏除了剛才給打電話的那位院辦老師在之外,還有趙副院長人也在。

見到舒月人過來了, 趙副院長從一旁的沙發座上站起,先是一臉親和地笑著問媽媽最近在忙些什麽工作之類寒暄的話, 然後才轉而又說起正事,說最近有位華裔鋼琴大家即將來華演出, 并邀前來京音流訪問。

“蕭榮崢老師這次來京音流,需要我們學校出個學生做對接工作, 我跟你們系主任也商量了一下,最終決定這次就由你來負責和蕭老師那邊通聯系。”

趙副院長滿面含笑地看著舒月和藹又問,“舒月同學啊,這個對接的任務可不簡單,工作容也不輕松,你願不願意接啊?”

舒月一聽到蕭榮崢的名字,自然是十萬個願意了。作為譽世界的頂級華裔鋼琴大師,蕭榮崢老師可是國際上名列前茅的鋼琴名家中有的東方面孔,是舒月一直以來最喜歡的鋼琴大家之一。

“謝謝趙院長!”舒月欣喜地點點頭,立刻當著兩人的面沖誇下海口,“我非常願意負責這次接待蕭榮崢老師的任務,保證一定讓大家滿意,讓蕭老師開開心心的過來,再高高興興的回去。”

“好好好,你願意就一切好說,不過我們啊,先不急著說這些,蕭榮崢老師過來京北,還不是這個事——”

趙永泉原先還生怕這位背景深厚、自小就養尊優慣了的舒家小公主不願意做這種費心費力的事,完全沒料想到今日這麽好說話。

工作的原因,他平日裏出許多場合,那些個高門貴戶裏的紈绔公子哥兒、蠻橫大小姐的事跡聽的多了,以至于這會兒舒月這樣好說話的態度倒是趙永泉詫異不止,慨這般諱莫如深的家世背景傍的小丫頭竟半點兒沒有那些個恃寵而驕的壞病。

但今天這個事兒,還必須得由舒月才能辦

其實這件事本就是趙永泉借花獻佛罷了。

季萱毓在國際上聲名斐然,又因著如今還擔著京音的榮譽副院長的名頭,蕭榮崢此前從未有過與國音樂學府流的先歷,這次願意接下京音拋出來的這橄欖枝也完全是奔著季萱毓的面子才來的,要不然蕭榮崢那邊也不會直接點出舒月的名字了。

等這下舒月點頭同意了,趙副院長這才又借機說出更重要的一點。

“蕭榮崢老師此次來華主要目的也是來開演奏會的,蕭老師的團隊也囑意要在我們學校挑選一位同學配合蕭老師四手聯彈,到時候會在演奏會上一起表演。”

趙副院長擡手虛攬了下舒月的肩,隔著距離就又收回,“蕭老師他可是點名要你去試試的,舒月啊,這是個難得的機會,你可要好好把握住啊!”

雖說舒月學鋼琴的這些年也在各大國際鋼琴比賽中過臉,也在衆多含金量很高的國際賽事中拿到過不不錯的名次和獎項,但能夠讓譽國際的鋼琴大家竟然記住的名字,舒月還是不敢相信。

心頭滿是不解蕭老師怎麽會真的記得的名字,對趙副院長的話連連應聲,一等出了辦公室後,舒月就趕給媽媽打去電話,細細說起剛才趙副院長跟自己說的事

“我要跟蕭榮崢老師試試一起四手聯彈誒!天吶,我簡直不敢相信!!”

電話的另一端,季萱毓正跟團隊一起對流程對到頭暈眼花,忙裏閑接的舒月的這通電話。

聽完小兒的激敘述後,季萱毓無奈扶著側額,笑著提醒,“這有什麽好不敢相信的,你不是很早就跟他一起彈過鋼琴了嘛。”

“這算算得好多年前的事了吧,你忘記啦?有次媽媽帶你去奧斯汀玩兒,聽過一場你蕭叔叔的獨奏音樂會,後來結束了我不是還帶著你去跟你蕭叔叔一起彈過一段嘛,不過你那會兒確實還太小了,記不住也是有可原的。”

“所以……在我很小都還不記事的時候,我就已經見過蕭榮崢蕭叔叔了啊?”

舒月詫異的同時也一下明白了事的來龍去脈,也知道了這次為什麽蕭榮崢老師會點到的名字了。

難得起興逗一回媽媽,“沒想到我那麽小的時候就已經有那麽大的面子了呀,就能要蕭老師跟我一起彈鋼琴了啊。”

季萱毓笑著,難得驕傲地說了這麽一句實話,“那當然是因為你媽咪是季萱毓啊!拜托,我也很厲害的好嘛~”

玩笑過後,頓了頓,季萱毓又不放心地囑咐了一句,“那這次有機會真正跟你蕭叔叔合作的話,囡囡可要好好表現哦。”

舒月抱著手機站在院辦樓下的一片遮檔板下,聽媽媽難得一次的表達自我,開心地倚著牆柱笑的前仰後合,“嗯,我知道啦,我一定會努力的,放心啦媽咪,可不能讓季老師丟面兒。”

季萱毓笑說一句貧,又代了幾句別的,才結束了這通電話。

和媽媽的電話掛斷之後,舒月著手機仍舊站在遮檔板下好一會兒,垂眼看著手裏剛才院辦老師才給的蕭榮崢老師團隊的外務對接負責人的聯系電話,長舒一口氣做心理建設,然後點了添加對方的聯系方式。

雙方很快就聯系上,舒月表明自己的份之後,對方告訴他們計劃在兩天後的周四下午抵達京北。短暫休整過後,大概會在周五的下午如約赴京音流訪問。

雖然兩邊是默認沒有這個必要的,但舒月還是主提出來想要給蕭榮崢老師接機。

見舒月堅持,對方也就沒有再客氣拒絕,告訴舒月蕭榮崢一行人會在周四下午大約兩點抵達京北國際機場,并將相關的航班信號也一并發給了舒月。

確定到達時間後,舒月提前訂好了接機的花束,等到周四下午的時候先打車去花店取了花束之後,然後才一路直奔京北國際機場。

到機場的時間差不多是下午一點半,舒月抱著花束找到境抵達的接機口,一直在接機口附近來來回回地走著,不時擡腕確認時間,切關注著航班信息,生怕錯過了關鍵的時候。

等時間正正好好剛過了兩點,不遠的航班信息晶顯示屏上,蕭榮崢老師乘坐的那班航班的信息跳藍,顯示飛機已經到達。

舒月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神來,抱著花束張地張著不遠的出境口尋著眼的臉孔。

舒月意想不到的是,等見著蕭榮崢老師走出來的那一刻,還不止看到了一張悉的面孔。

抱著花束上前往蕭榮崢老師迎上來,而蕭榮崢老師後不遠,跟著蕭老師走出來的,竟然還有大哥舒言靳。

來不及細想為什麽大哥會跟蕭老師的團隊一起出現,舒月趕先將花束遞給蕭榮崢,及時表明了自己的份。

“蕭老師您好,我是舒月,是負責這次跟您團隊對接聯絡的京音學生,歡迎您的到來。”

“你這個小姑娘就是舒月啊?”

蕭榮崢滿面春風雙手接過舒月手裏的花,語氣很是親和,“不用蕭老師這麽生分,我蕭叔叔就好。還記不記得蕭叔叔啊?你小的時候叔叔還抱過你,在奧斯汀的時候,還記得嗎?”

確實是不記得了……

舒月靦腆笑著不知道該怎麽應和,一旁的舒言靳這時往前一步走上前來,舒月求救的眼神趕向他,當然也的確非常好奇,“大哥,你怎麽也會跟蕭叔叔一起啊?”

舒言靳遇到蕭榮崢一行人的確也是巧合,他赴法出差半個月的時間,回程在機場恰巧與他們遇到,核對一番才發現雙方坐的是同一班飛機回京北。

其實這麽多年沒見面,舒言靳平素又不關注相關影像,坦白說還真沒能在機場一眼認出蕭榮崢來,還是因為先認出來蕭榮崢的兒子蕭嘉煜,才知道這次兩撥人趕巧一起了。

前兩年,舒言靳駐派瑞士的時候,那時候蕭嘉煜也正服役在瑞士的索伯F1車隊。兩人之前年期雖然見過面但并不,也就是在瑞士的那段時間,兩人之間的接才多了起來。

“臨時出差,正好在機場和蕭叔叔他們上了。”舒言靳言簡意賅解釋了下,垂眼彎笑著看著妹妹。

一眼看出來妹妹表有些繃不自在,他擡手舒月的頭作安,“上飛機前聽媽媽提了,說你今天要來給蕭叔叔接機,想嚇一嚇你,就沒提前跟你講。”

小姑娘長得雕玉琢的,是蕭榮崢見的覺得長大後比小時候還要好看的小丫頭,那一雙眼睛又圓又亮,像是小鹿一樣靈氣滿滿,他一眼瞧著就喜歡的

蕭榮崢安自己確實十大幾年沒見了,小朋友不記得他也正常。

不過他很快又回頭指了指舒言靳後約莫半米的位置,套著件寬松的圓領黑T恤給自己整了一黑,這會兒還松松垮垮沒個正形兒站著像是沒骨頭一樣的自家兒子,不死心又追著舒月問。

“喏,那這個蕭嘉煜哥哥你還記不記得?當時他還陪你在酒店玩車的,還有沒有印象?”

舒月的是真的張不開一點。

兩三歲時候的事連最重要的自己跟蕭榮崢一起彈過鋼琴的事都不記得了,更別說當時也同樣是小朋友而此刻早大變樣大人的蕭家哥哥了。

“我說你這老古董怎麽一直這麽沒眼力見呢?都快二十年前的事了,你老追著人小姑娘問有意思沒意思?”

被點到姓名的蕭嘉煜晃晃悠悠往前過來,扯笑的氣,“記不記得住又有什麽區別?還是你真實目的是想要人家小姑娘誇你一句是二十年容貌依舊的老妖怪?”

沒正經的兩句話把一貫面的蕭榮崢噎的夠嗆,偏生又早認清了自己這兒子就這個狗脾氣,管也管不住,只能沒什麽作用地罵一句,“去去去,給老子滾一邊去。”

耳邊那句老妖怪的話音還未散盡,舒月實在忍不住想笑,頭深深往下埋,不敢他們瞧見。

蕭榮崢落地京北的第一頓飯,季萱毓作為朋友,為盡地主之誼,盛相邀蕭家父子一起在舒華堂重聚。

而舒月接完機之後還得先去學校上完下午的一節選修課,車子從機場往市區開的路上,蕭榮崢還不放心的問舒月晚上的聚餐,還去不去。

舒月笑稱自己作為蕭叔叔和京音之間的聯絡人,怎麽著也都要強行出席一下。

蕭榮崢這才放心,兩撥人在京音先行短暫分開,舒月先回學校趕去上課。

下午的課程結束後,舒月打車去舒華堂的路上,撥通了給沈遇和的電話。昨晚上和沈遇和說了今天要去機場接機蕭榮崢的事

“中午已經順利和蕭叔叔見過面了,”

舒月跟沈遇和說起當時見面的尷尬一面,“見到蕭叔叔本來很激的,結果他一直追著我問還記不記得以前見過他的事,他那麽期待的想聽我說記得,我都不敢接話。”

“我真的一點兒都不記得,其實——”舒月現在想想還眼前一黑,“哎呀,不想回憶,簡直太尷尬了。”

電話對面的沈遇和忍俊不,開口有些故意逗弄的意思,又似乎意有所指,“沒關系,我們小月亮貴人多忘事,也不是第一回了,相信以後蕭老師會習慣的。”

“我哪有!”舒月悶悶哼了聲,“明明是你故意抹黑我。”

“小月亮,我也是害者。”沈遇和收笑,低聲音又慢悠悠繼續,“你小時候也見過我,不是一樣也一點兒都不記得了?”

“要是旁人你都記得,偏不記得我,那我說不定又會嫉妒了。”

舒月現在對沈遇和提起“嫉妒”兩個字就警鈴大作,每次他說這話時候從來不會是隨便說說,定是抱著要從上討要回來的心思,纏著折磨很久,還偏要說他才是委屈的那一個。

覺得沈遇和現在真的是越發變怪了,這會兒還能大言不慚地說出這種不講道理的話來。

這還能攀比起來了?

真的要無語扶額了,“拜托,沈遇和,你講講道理好不好,那會兒我才剛出生誒,我要是能記得你,豈不是要逆天了?”

“嗯,我知道,”沈遇和對自己出口的話半點兒都不臉紅,“沒關系,小月亮不記得就算了,我一個人記得就足夠了。”

“你怎麽不幹脆說的更慘一點,說你那個時候就喜歡我呢?”聽他故意這樣明裏暗裏把自己形容的可憐的樣子,舒月撇撇,幹脆直接比誰更能胡說八道起來。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沈遇和還真順桿往上,半點兒都不知,大言不慚地又繼續,“畢竟小月亮注定是我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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