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張琳出去了，另一個男子進來坐在張琳位置，兩人沉默地看著喬梁。

喬梁高度張起來，張琳最後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知道了那事？還是在詐自己？

思忖再三，不管知不知道，不管是不是在詐自己，都堅決不能說，不然如何對得住自己做人的良心，如何對得住李有為多年的栽培？

喬梁開始和對面兩個男子大眼瞪小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那兩個男子極有耐心，默不作聲看著喬梁。

不知不覺天大亮，喬梁渾疲憊，有些支撐不住了。

這時張琳回來了。

一個男子對張琳搖搖頭。

張琳冷若冰霜，走到喬梁跟前，居高臨下看著他，口氣生道：「喬梁，你可真頑固，實話告訴你，你知道的事，我們是有確鑿證據的，現在是找你完善證據鏈，你再執迷不悟，會徹底毀了自己的前途。」

喬梁沉默不語，這娘們一定在繼續詐自己，任怎麼導，自己就是不說，看有什麼辦法。

看喬梁就是不開口，張琳火了，這傢伙真是頭倔驢，看來不能對他太客氣，要來點狠招才行。

「不代就不讓他走，不許他睡覺，看誰能熬到最後！」張琳怒喝道。

一聽張琳這話，想到今天馬上就要開始的面試，喬梁心湧出一片恐懼，又心急如焚，尼瑪，自己唾手可得的副總編要毀在黑寡婦手裏！

兩個男子隨即站起，拉上厚厚的窗簾，關了房燈，室一片漆黑，突然，「啪」一聲，一道強烈的柱直衝喬梁來，刺地喬梁一時睜不開眼。

半天喬梁睜開眼，自己這邊一片雪亮，對面卻什麼都看不到。

「喬梁，你就是鐵，我也要給你撬開。」黑暗傳來張琳發狠的聲音。

喬梁突然被激怒了，尼瑪，用這種辦法來對付老子，老子豁出去了，就是不說，打死也不說。

喬梁閉，咬牙，兩眼瞪著對面的黑暗。

時間在慢慢過去，一會聽到高跟鞋出去的聲音，張琳走了。

過了半天，喬梁眼皮開始打架，昏昏睡。

「不許睡——」黑暗傳來一聲暴喝，伴隨著拍桌子的巨大聲音。

喬梁一個激靈睜開眼，晃了幾下，努力坐住。

一會兒，喬梁又開始打瞌睡，剛要閉眼，黑暗又是一聲暴喝。

如此不知折騰了多次，喬梁的大腦疲憊到了極點，眼前開始出現幻覺，一會看到自己榮登副總編寶座，鮮花簇擁，一會看到李有為失魂落魄被押上囚車……

人生恍如一場夢，自己此時不知是在夢裏還是在現實。

喬梁的心在悲喜間織迴，神經在崩潰的邊緣艱難遊。

「喬梁——」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個聲音在耳邊炸起，接著一張人冷艷的臉出現在自己眼前。

喬梁猛地一個激靈，渾打了個，使勁搖搖頭，努力睜大眼，張琳正看著自己。

燈滅了，窗簾拉開，外面是黑天，看得見萬家燈火。

喬梁迷糊中意識到，又一個黑夜來臨了，白天已經過去，自己已經錯過了面試，副總編寶座和自己失之臂了。

「喬梁，你可以走了。」張琳道。

喬梁搖搖晃晃站起來，喃喃道：「你說什麼？」

「我說你可以走了，李有為剛才已經代了那事，和紙廠老闆代的正好吻合，你現在說不說對我們來說都沒有意義了。」

張琳冷冷地看著喬梁，雖然對喬梁的不配合很生氣，卻又覺得這小子不同凡響，辦了這麼多年案子，能在自己手下堅持到底不代的，這小子還是第一個。他雖然年輕，卻渾帶著一不屈，還很講義氣，只是這不屈和義氣害了自己的前程。

一聽張琳這話，喬梁意識到李有為果然是因為金條那事，自己雖然死撐著沒說，李有為卻終於熬不住代了。

喬梁心裏一陣悲涼，著走出房間，後傳來張琳冷酷的聲音：「喬梁，你對抗審查，後果很嚴重，我們會向你單位通知的……」

喬梁沒有做聲，腦子懵懵的往外走，下樓上了來時的黑轎車。

回到家，喬梁神還是很恍惚，雖然極度疲乏，但毫無困意，一夜之間靠山轟然倒塌，等待李有為的不知是怎樣的理，但幾乎可以肯定，這兩金條足以讓他功名掃地。

李有為倒了，自己在報社就沒了靠山，今後的路該如何走？

又想到今天的面試，喬梁強打神打開手機登陸考試網，一看績，葉心儀總績第一，進名單。

喬梁明白，只要考察沒什麼問題，副總編非葉心儀莫屬。

唾手可得的職位就這麼和自己肩而過，喬梁很沮喪很心痛，把手機一扔，大腦最後一神經轟然崩塌，當即昏睡過去。

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直到第二天上午11點才醒過來。

喬梁簡單吃了點東西，換了乾淨服，出門前對著鏡子照了下，努力做了個正常的笑臉，然後出門去報社。

進辦公樓的時候，同事們見了喬梁紛紛避開，躲在一邊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喬梁知道他們為什麼避開自己，知道他們在私語什麼，大樹倒了，沒人會再像以前那樣見了自己畢恭畢敬了。

喬梁剛進辦公室，線電話響了，文遠打來的，讓自己過去。

李有為在報社向來一手遮一不二，文遠在李有為的高下，除了管理編採系統，報社行政、經營等事務難以說上話，又不敢和李有為公開對抗，只能暗地不滿。時間久了，兩人之間就有了心照不宣的不睦，在一些事上互相拆臺。

現在李有為出事了，文遠想必一定是心極好的。

喬梁進了文遠辦公室，葉心儀坐在沙發上，文遠正端著茶杯輕輕吹氣，有些禿頂的腦袋上，剩餘不多的頭髮梳地一不茍。

「文總。」喬梁進來打招呼，又看了葉心儀一眼。

葉心儀今天穿了一白連，化了淡妝，看起來格外優雅嫵。

此時的葉心儀容煥發，白皙的臉上著幾分紅暈，那一定功考取興的。

現在是勝利者，有充足的理由得意。

不過，葉心儀眼神里又有幾分憐憫。

這眼神此刻在喬梁看來，純粹是貓哭耗子假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