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也聽到陸硯低沉，帶著輕哂的聲音。

像是古老陳舊的鐘表，每嘀一聲都能蠱人心。

溫也指尖蜷，抓著車窗，站在雨里，目灼灼地盯著車里的男人。

連續兩次的狼狽都被這人盡收眼底，對方卻仍然冠楚楚，矜貴桀驁。

溫也毫不懷疑自己在陸硯面前可能和小丑沒什麼兩樣。

“陸總，我有話要和您說。”

的發在眼角，溫也抬了抬睫，一雙桃花眼帶著不自知的倔強明艷。

陸硯穿著黑的襯，周氣質清冷淡漠，無悲無喜，仿佛一座沒有的冰雕人像。

“溫小姐今天沒上班？可惜不能準時收聽您的節目了。”

那雙眼睛像是寒霜一樣，偏偏角勾著恰到好的禮節淡笑，仿佛是真的很惋惜。

溫也見他明知故問，差點氣笑了：“陸總，我能上車嗎。”

陸硯頷首：“當然。”

得到允許，司機這才打開車鎖。

剛一坐下，男人上的沉木香便無聲無息的環繞過來，溫也腦海里無端閃過昨夜的零星片段。

溫也蹙了蹙眉，牙關咬，呼吸變得急促。

渾淋淋地，好在車空間大，加上刻意和陸硯保持距離，上帶進來的雨水沒有沾陸硯那昂貴的布料。

陸硯的視線掃過溫也的臉頰，眸幽深，看不出什麼緒：“暖氣打開。”

司機聽到吩咐，立刻開了暖氣。

“我被臺里辭退了。”

溫也開門見山，不覺得跟睡過一覺的人說話還得拐彎抹角，沒陸硯那麼能裝。

陸硯雙疊，姿態閑散，聞言握的長指一頓，沉斂的眸不疾不徐地落在溫也上，打量了數秒后，點點頭：“可惜了。”

可惜了？    溫也覺得自己口那火竄上來又熄滅，熄滅了又竄上來，如此反復，燒的都快神志不清了。

倏然轉頭直視陸硯：“我得罪了沈津白，他給我下了封殺令，陸總難道忘了昨天……”    話說一半，溫也突然頓住。

腦海里一直零散的片段終于清晰，昨夜陸硯自始至終都沒有給過一句承諾。

是藥效發作，跌跌撞撞闖進了陸硯的懷里，然后起了心思決定做一場易，但易是要雙方達協議的，忘了自己是一廂愿。

溫也眼眶酸的厲害，這一瞬間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把自己剝開了擺在陸硯面前，對方本就沒把當回事。

溫也細長的指尖蜷著，無盡的恥席卷全，頭回這麼難堪。

半晌，說：“打擾了。”

陸硯斜睨一眼，漆黑眸底閃過一抹意味深長：“去哪兒。”

溫也開車門的手一頓，頭都沒回：“不勞陸總心。”

外頭還在下雨，溫也一條長邁了出去，后傳來低冷淡漠的人聲。

“我說過，陸硯。”

溫也呼吸一窒，那晚的記憶又如浪般卷進大腦，抓著車門的手指攥的更了。

“京北電視臺最近新開了一檔欄目，主持人還沒定。”

陸硯掀開眼簾，嗓音冷淡：“你想從我這里拿到東西，總要讓我看到你的價值。”

溫也思考了兩秒鐘，默默收回已經邁出去的長，乖巧地把車門關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陸硯。

言辭懇切：“溫也訪談的團隊當初是我自己創立的，老張沒有給過我班底，也沒有給過我資金支持。

我能把溫也訪談從午夜檔做到黃金檔，那別的節目我也可以。”

說完怕這個籌碼不夠，溫也又補充道：“一個月，如果一個月之我沒有把節目的收視率做起來，我自己走人。”

向來能屈能，就連沈津白這樣的混蛋也是忍了三年才發，更別提面對陸硯了。

媽媽還在醫院里住著，一個月幾萬塊錢的進口藥，妹妹還在上初中，一旦失去經濟來源，溫也的天就塌了。

更何況做主持人是從小到大的夢想，留在淮城等于死路一條。

所以哪怕陸硯只是隨意地拋出了一橄欖枝，也得抓住。

溫也不敢放棄任何機會。

車廂里氣氛詭異，安靜地只有暖氣風扇轉的聲音，司機一聲不吭，眼都不敢抬。

上一次敢這麼跟老板大放厥詞的，好像已經被行業封殺了吧？    溫也現在就是窮途末路，什麼都沒了所以什麼也不怕，見陸硯不為所，繼續道：“投資，班底，我自己找，不會麻煩您，所以……希陸總可以給我一個機會。”

陸硯半闔的眼眸緩緩睜開，車昏暗的線下，只見他視線淡淡掃過那張倔強的小臉，薄勾起一抹弧度：    “勇氣可嘉。”

這話似嘲似諷，唯獨沒有贊賞。

溫也心里清楚他瞧不上自己，抿了抿說：“如果陸總有需要，我可以24小時隨隨到。”

這話就差沒明著說，只要陸總有需求，溫也隨時都能陪他滾到床上。

無需負責，便宜好用。

“為什麼不是沈津白。”

陸硯幽深的眸不聲地落在上。

溫也一楞，大概沒想到他會突然繞到這個問題上，頓了下后老實回答：“您長得比他好看。”

陸硯：“……”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后，溫也腫痛的臉頰有些發熱，話雖然直白，但也是實話。

陸硯的臉跟材都是頂奢，昨晚爬上他的床有一半都是令智昏，這場易也是在跟著陸硯進屋后才臨時起意。

司機著角，心道這溫小姐倒是誠實的有點可。

陸硯十指握，冷眸半掀，半晌，冷聲吩咐：“開車。”

天氣剛夏，早晚溫差很大，剛淋過一場雨的溫也在風里被凍得瑟瑟發抖，臉頰高高腫起，在陸硯雙手托住的時候忽然神志不清了。

溫也頭暈目眩，談判功后渾的力氣松懈下來，任過后的后勁也跟著來了。

冷的厲害，臉頰在陸硯昂貴的西裝外上，想要尋求一溫度。

陸硯抱著渾的溫也往別墅里走，上樓，然后進了主臥，把人扔到了大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