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朝芙打了個哈欠，眼角泛起淚花, 慵懶支著下端詳起眼前人。不自覺地, 有淡淡笑意自致眉梢暈染開。

說來，平素最喜賴床的, 好像還是第一次這樣仔細看將軍的睡。

這人睡時, 不僅安靜，還顯得分外乖巧。眉眼間了許多疏離淡漠，冷傲也盡斂, 暖和靜灑在他清俊麵龐上, 淡去他的朗，更增添了幾分溫潤。本就俊秀好看的人, 再湊近這麽一瞧，竟更是人，不經意間就了的一陣芳心。

想, 以將軍這般姿，當初若不上戰場, 留在了晟京, 定也會為眾人口中的謙謙君子, 姑娘心頭的如意良人吧？

幸好是去了……

盯得久, 玩心大起，看了圈四周後，水蔥似的手指出，忍不住輕了將軍的臉。

也是的，就是不及的臉，還有一冰冰涼涼的，正沿著指尖往上蔓延。

雲朝芙一時玩得有些起興，乃至還了把，直到那人被擾得不勝其煩，眼睫一抖，抬手便扼住了的細腕。

“夫人……別鬧……”

君行低低喃了聲，卻也不睜眼，隻是深呼吸一口後，便抱著的手放到了膛前。

接著又沒了靜。

“將軍？”

雲朝芙好奇地喚兩聲，仍不見那人有何反應。

倒是掌心他心口，那一下接一下的平緩跳，伴著均勻的呼吸聲，清晰傳了過來。

“真是的，這麽遠追過來，就是讓我看著你睡覺的？”

顧自嘀咕了聲後，卻也隻是無奈一笑，索懶得再回手了，而是單手托起腮幫子，安靜守在了這人近旁。

裏外轉悠幾圈，才好不容易消去一肚子火的石鬆，彼時正搖著扇從廚房走出，見狀及近，繞著圈，連連嘖嘆了好幾聲。

“我今兒這是倒了哪門子的黴，有一個刑司還不夠，又加上你和這臭小子，好好的歲首，非得被你們攪得哪兒哪兒都不痛快。”

雲朝芙聞聲抬眸，看向一臉埋怨的老人家。適才歸還的小花，又被其綁在了發間，正迎風輕輕搖曳。

不知是不是錯覺，花枝好似還被人多綁了幾圈。

今日這事，確實是們有錯在先，無言可辯駁，默了默，坦然致歉：“石老先生，今日都怪我冒然叨擾了您，我在這給您賠個不是。您別氣，容易氣傷子。聽阿蘭說您老人家酒，改日我捎上幾壇子上好的，再帶著將軍一起來給您賠罪，您看如何？”

小丫頭一下子不伶牙俐齒地與他較勁了，非但服，還謙和有禮，滿滿誠意，這讓本占著理、預備好好說道一番的石鬆登時竟不知該如何往下抱怨了。

頓住須臾，他別扭地猛搖幾下扇。

“看在好酒的份上，那就姑且不與你們計較。”

說罷就要走，可走到半途，突又想起什麽，忙兩步折回。

“小丫頭，你方才說的將軍，該不會是這臭小子吧？”石鬆狐疑地指了指倒在藤椅上正睡的君行。

這樣一個酒鬼，能統領好眾將士嗎？

“是啊。”毫不理他的質疑神，雲朝芙一口應。

提起這，還不覺仰起下，有些自豪，“他就是傳言中的將軍，大旭最驍勇善戰的戰神。”

“這竟是小將軍？”

石鬆聽後頓時一臉吃驚，忙垂下扇，又再看向藤椅上的年輕人。

仔仔細細好一番打量，才倏地欣笑出了聲。

難怪初見便瞧著這孩子如此眼，原來是那位小將軍。多年過去，人是長大了不，可這雙眉眼倒是毫未變啊。

他又再抬眼，迎上雲朝芙好奇的視線。

“那你也真是他的娘子？”

“是，千真萬確。”雲朝芙篤定地點頭。

伴隨這句話，石鬆的視線也落到了二人尚纏在一起的手上，立時再沒了什麽可質疑的，麵上欣更甚。

“好啊，好，如此甚好。”

不待雲朝芙再細問，石鬆便爽朗大笑兩聲，搖著扇子高興離去。

老人家的子骨還算朗，笑聲渾厚，鏗鏘有力，就連遠在廚房忙活的雲朝蘭等人也是聽得清清楚楚。

“師父這子可真是越發難琢磨，方才還氣得滿室走，這會兒又高興得了。”雲朝蘭收回探出去的腦袋，將門帶上，繼續回到桌子前，用力剁著手裏的。

刑司溫溫一笑。

“做個子率真的老頑也沒什麽不好。”

接著往灶膛裏塞了幾枯樹枝後，微微別了下子，看向正專心忙碌的姑娘。

姑娘挽著袖，秀氣小臉低垂下，滿是專注。暖自窗子鉆進，灑在側上，好靜謐，連在旁看著，心都不自覺跟著平和許多。

伴著重重一聲悶響，刑司含笑又將目落在手上。

那隻白皙的小手此刻正提著寬大片刀，手起刀落，狠狠剁在了上，隻聽哢嚓一聲骨碎響，大抵是剁了兩半，乃至借著，他還能瞧清沫橫飛的樣子……

刑司不自覺打了個寒。

“咳咳！”這一驚，便又咳了起來。

靜驚擾了雲朝蘭，忙地幾步靠近，急切詢問他子如何。刑司看了眼尚提在手、高高舉起的菜刀，又再看著姑娘的一臉急，憋著咳嗽悶悶哼了幾下，然後尷尬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