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回到屋子裏時，卻見小娘子正跪坐在床上，專注卷著自己的被褥，作有些慢，也有些笨拙，但夾了幾分憨氣和可。

“阿芙在做甚？”

他走近，結果被小娘子停，細的手指點了點不遠的桌上，“薑糖水，夫君趕快去喝，免得了凍。”

君行隻好聽話地先折到桌子前。

薑糖水尚騰著滾氣，卷了濃濃的甜膩味打在鼻側，令他不自覺皺起眉。

他不喝甜的。

但饒是如此，也未有過半分猶豫，連著幾口灌下，然後了把角，轉坐到床前，繼續問方才的事。

“在做甚？”

雲朝芙手了下夫君的臉，又上他掌心，確認子的確是熱乎了，才稍稍放下心。

抿笑了笑，期盼說道：“夫君，我今晚去和燕兒睡，好不好？就這一晚。”

原來卷鋪蓋是為這。

“不行。”君行毫不遲疑應。

見小娘子頓時就斂了笑意，蛾眉耷拉，抿著櫻，看起來委屈至極。他長臂一，忙不迭將人攬進了自己懷裏，溫聲哄道：“為何不願同我睡？可是我做錯了何事？”

“不是的，我……”

咬停頓下，小娘子的兩頰紅了些許，手指不安分地絞著被角。

好半晌，似是終於下定決心，於是扶著他肩膀直起半截子，湊近他耳畔低語幾聲。

君行一怔。

目不控製地往下飄了幾寸，落在小娘子隆起的前。

輕薄寢將的軀勾勒得凹凸有致，毫無預兆令他回憶起布料下的那片春，不自覺便多看了幾眼。

見自己說完，夫君卻驟然不吭聲，雲朝芙詫異地去，結果就見那人正直勾勾盯著自己前，立時麵上一熱，抱著手遮掩起來。

“夫君！”一喝。

這一聲，吹散了君行的遐思。他紅著臉向別，輕咳了咳。

片晌後，才轉回臉，認真問：“還疼？”

“嗯。”小娘子可憐兮兮地點頭，“難，睡不著了。”

“該如何疏解？”

“先用熱帕子敷、敷一下，再輕輕地按，燕兒會。”小娘子愈說，聲音愈細，得兩隻眸子水瀲灩，惹人憐惜。

君行仔細一想，“我來，你教我。”

“可、大夫說不能同房的。”

看一臉急，君行不失笑，手輕了下小娘子的臉蛋。

“別怕，為夫不做其他。”

說罷起，吩咐婢子去打了盆熱水來，浸帕子後，便拿著鉆進了帳子裏。

伴著一陣料窸窣響，帳子裏傳出可憐地說話聲。

“夫君要輕點。”

“好。”

…

倚靠床欄，君行低眸，看著懷裏小娘子有些腫脹的子，心疼地吻了吻的頭發，手裏作放得更輕了些。

十月懷胎，如今不過才過去兩月餘，竟已要這樣的苦……

“待孩子生下，阿芙可有何心願？”

雲朝芙想了想，高興一笑，“有，我想讓夫君帶著我去鄲州。”

“為何？”

“夫君忘了？親第二日，在祠堂裏，你曾說過要帶我去見爹娘的，何況……”眸子裏閃著幾許期待，雲朝芙將被子往上扯了扯，“夫君在鄲州生活得最久吧？”

怎會猜不到是何心思，君行的眉眼間悄然漫上了許多歡喜。

“好，帶你去。”

親昵地在他懷裏蹭了蹭，雲朝芙含笑閉眼，歇了須臾。

片刻後，才問道：“夫君今日是有煩心事？”

君行微愣怔。

還未等他細問，小娘子那邊又開了口：“朝夕相這樣久，夫君就算有意瞞，我也看得出。

”

“若覺說出來好些，夫君大可跟我說，我睡一覺就會忘了的。”

君行聞言輕笑。

本是不想讓擔憂，可既被看穿，便也未再打算瞞下去，君行無甚顧慮，就將今夜之事悉數道出口。

雲朝芙安靜聽完，睜開眼，“夫君是覺得，有兩撥人要殺段明宏？”

“嗯，段明宏應是對飯食有所懷疑，才會拿老鼠試毒。既已試出飯食有毒，又怎會再用？如此，能致他亡的飯食便隻有牢飯。牢飯看著未，實則恐怕是在那之後，有人又掉換過。”

“值守獄卒怎麽說？”

說及這個，君行頓了頓。

“皆說來人持的是公主符牌，故而未有人敢阻攔。”

雲朝芙一驚，仰起小臉看向後人。

“那是公主所為？”

“大抵是，不過並無證據，公主及符牌尚在宮中，且守各道宮門的軍皆說今夜無人出宮，兩份證詞有悖，尚沒法因此給定罪。”

“那牢飯又是誰所為？”

這次，君行卻是搖了搖頭。

無奈，雲朝芙隻好繼續窩進他懷裏，若有所思地分析起來，“若說是公主擔心段明宏不吃送的飯食，而故意留了一個後招，也說不通。如此掉包反倒是多此一舉，且都能讓人在牢飯裏下毒，自己又何需親自手。夫君說得對，確實是兩撥人。”

君行垂下眼簾，看著認真思忖的小娘子，眸底的溫裏又多了幾分興致，也不打斷，打算安靜地聽說完。

“既有掉包之舉，想來那人應也不是單純幫著公主，隻不過是剛好也取段明宏命，又或者，是公主要做的事於他有用……那這人好厲害呀。

”

“哦？怎麽說？”君行微挑眉。

“既能輕輕鬆鬆在詔獄裏安人手，也能知曉公主的計劃，公主若事，於其還有利益可圖，這樣的人還不夠厲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