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好問題，而答案太多，不好回答。

花園雖小卻是高毅的，國家報局雖大卻是別人的。

對高毅來說，寧為頭不為牛后，進了國家報局，以后的人生就不自由了，當了人家的白手套或者黑手套，以后的命也就不屬于自己了。

西一個耗材，哪里知道自由的可貴，在復仇之刃當耗材，在國家報局當特工，對來說沒什麼區別。

所以該怎麼給西解釋呢。

思索片刻，高毅輕聲道：“借用某人的話，在這沙漠里我是自由的沙子，在大海里我是自由的浪花，故鄉的山林等著我，草原等著我，還有阿黃在等著我，所以我不能進國家報局，進了，我就沒有自由了。”

西皺眉，輕聲道：“阿黃是誰？”

“阿黃……泛指狗，你可以看做是家養的寵狗，統稱阿黃，小黑，或者小白。”

西稍顯放松，然后點頭道：“自由……自由是什麼？”

高毅被難住了，他看向了盧卡。

盧卡毫不猶豫的道：“我跟你們都不一樣，我不能進國家報局，我在花園就是財務總監，進了國家報局我還能干什麼，而且等上幾年我就是有錢人，我為什麼要進國家報局被人管。”

說完，盧卡思索了片刻，很嚴肅的道：“說到自由，自由就是……自由就是……自己的錢想怎麼投資就怎麼投資，想怎麼花就怎麼花。”

馮標嘆了口氣，道：“我也不能加國家報局，我不是喜歡自由，我是不能失去自由，自由就是想干什麼就干什麼，自由就是能對不喜歡的任務說不，呃，自由就是老子想死誰也攔不住，老子不想死，那誰也別想推老子去送死。”

李杰淡淡的道：“我有自己的工作室，我為什麼要加國家報局這種紀律極其嚴格的報單位，還有，加國家報局就得人家的管，我為什麼要讓一幫不喜歡的陌生人管我，所以……我也是為了自由。”

林向華毫不猶豫的道：“我有理想，加國家報局就不能實現我的理想了。”

林向華這番話，倒是惹得高毅他們一群人集側目。

馮標詫異道：“阿鬼你行啊，我還以為你會說老板干啥你干啥，老板不干你也不干，我都把這話留給你了，結果你來個為了理想？伱的理想是什麼？”

李杰也是好奇道：“對啊，你的理想是什麼？”

林向華猶豫了片刻，道：“我不想說，我不能告訴你們。”

高毅很是失的道：“切，神神的，我們還不想聽呢，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說不說？”

看著林向華還是一副糾結的模樣，高毅加碼，道：“告訴我們你的理想是什麼，然后要是容易實現的話，嗯，你我一聲義父，我可以幫你實現，怎麼樣？”

李杰馬上跟著道：“對，有什麼想法告訴我和老板就行，盧卡和風向標也是你的兄弟，大家都能幫你的。”

李杰不聲的跟著高毅占了個便宜，如果高毅是林向華的義父，那麼李杰就是林向華還有馮標和盧卡的伯父了。

男人的小心思，占個小便宜，很正常。

盧卡沒聽懂，但馮標卻是懂的。

馮標立刻道：“沒錯，你和李杰哥倆有什麼理想，我得幫你們實現才行，畢竟，我們這些當長輩的怎麼能不幫你呢。”

林向華一臉惆悵的道：“我的理想不可能實現了，唉，而且我的理想和你們有什麼關系，謝你們的好意，但你們幫不上忙的，算了吧，還是不說了。”

馮標愣了一下，道：“你這不對啊，你這……你都不反擊的嗎？”

林向華都不肯在上把便宜討回來，那他這理想是不肯說了。

真無趣。

高毅看向了西，道：“那麼你呢，你想干什麼？”

“你是我的主人，當然是你想干什麼，我就干什麼。”

西說的很認真，但是讓聽著的幾個人卻是不了。

李杰了胳膊，低聲道：“我聽著這個有點不了，有種怒其不爭的覺，這世上，真有人……自甘墮落啊！”

為了不引起西的反，李杰說的是漢語。

高毅低聲道：“我也覺得不合適，但是的心態肯定需要很長時間才能調整回來。”

馮標笑道：“不合適?不見得吧，我覺得你的啊。”

就在這個時候，門被敲響了。

林向華起去開門。

敲門的竟然是阿卜杜拉。

一時間，這門外的氣氛略顯凝重。

阿卜杜拉略顯憔悴，但是他邊一個人都沒有。

阿卜杜拉一個人來的，這說明了很多問題，最重要的一個就是，他既然能單獨行，那就說明沙曼沒有限制他的自由。

沒有限制阿卜杜拉的自由，就說明阿卜杜拉已經獲得了沙曼的信任，還有重。

高毅站了起來，他對著門口的阿卜杜拉點了點頭，略加猶豫之后，微笑道：“你好。”

阿卜杜拉的臉有些尷尬。

想一想，確實也該覺得尷尬。

阿卜杜拉之所以會被CiA的人搶過去，飽折磨，那是因為高毅先打暈了他，挾持了他。

如果不是高毅，兒也不會有這場風波了。

但是話說回來，阿卜杜拉被CiA抓去，丟了大臉，吃了大苦，給沙曼找了麻煩這些事不假。

但是阿卜杜拉也證明了自己的忠誠，這個證明自己的機會，其實也很難得，很珍貴的。

尋仇不太可能，倒是來道謝，卻也不太可能吧。

高毅主打招呼，阿卜杜拉臉更為難了。

進門，示意林向華把門關上之后，阿卜杜拉往前走了幾步，他離高毅還有好幾米就停下了腳，猶豫了一下之后，終于道：“我是來謝你的，王子殿下說你們為了救我出力很大。”

“應該的……”

高毅也不知道怎麼說，所以他就說了一句，然后就卡殼了。

這個時候，馮標終于有所作。

馮標站不起來，于是他就坐在椅上，一臉嚴肅的看著阿卜杜拉，慢慢抬起了雙臂，然后猛然拍了下去。

啪的一聲脆響，幾個人都有些猝不及防，然后一起看向了馮標。

馮標再次抬手，落下，發出第二聲脆響。

然后馮標再次抬手，拍掌，而這次他的速度變得很快。

這時候高毅才反應過來，原來馮標竟然是在鼓掌。

還不是正常的鼓掌，而是先聲奪人，先整出一副好像很肅穆的樣子來。

馬屁馮真會玩兒。

高毅跟著從緩到快的開始鼓掌。

然后是盧卡，然后是李杰和林向華，最后，就連花瓶西也跟著嚴肅的鼓起了掌。

“歡迎英雄回家！”

馮標終于開口了。

阿卜杜拉從一開始的不解，到惱怒，再到馮標一聲英雄回家，他的惱怒和心底的怨懟瞬間消失一空。

阿卜杜拉有些手足無措的覺。

馮標鼓個掌，開個頭，然后就深藏功與名了。

剩下的就給高毅去做就好，怎麼能搶老大的風頭，搶了老大的話呢。

高毅停止鼓掌，掌聲立刻全停，就好像他們事前演練過似的。

高毅很認真的看著阿卜杜拉道：“能再見到你，我很高興，你是英雄，這是我們對英雄的迎接方式。”

阿卜杜拉張了張，低聲道：“我不是英雄，我是俘虜……是人質。”

“英雄有很多種，你是一句話都不肯說的英雄，最難的那種，還有，你是位忠誠的勇士。”

阿卜杜拉低下了頭，等他再抬起頭的時候，眼淚已經過了臉龐，約可見兩道淚痕。

“我……我……”

聲音有些變調了，阿卜杜拉努力不想讓人看到他的淚水，但他失敗了。

阿卜杜拉扭過了頭去，他不得不用手去了淚痕，然后他轉看向了高毅，道：“我恨你，但我也激你。”

高毅一臉嚴肅，沒說話。

此時無聲勝有聲，表重于臺詞。

“殿下跟我說了，你為了救我付出了很多努力，代價也很大，但我知道，你不是救我，只是在彌補自己犯下的錯，是為了救自己，所以我不會謝你。”

阿卜杜拉又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高毅為什麼救他。

可是現在，阿卜杜拉發現他對高毅恨不起來。

“可是我現在不恨你了，殿下說，你告訴他我是個勇士，你告訴他，我是個忠誠的勇士，所以我才有機會站在這里，你對殿下說我是勇士，現在你對我依然說我是勇士，所以，我必須謝你。”

阿卜杜拉有些語無倫次，因為這些話他沒有事先想好，這是他剛剛生出的肺腑之言。

沒有腹稿，所以說的就了。

阿卜杜拉長長的吸了口氣，然后他嘆聲道：“你害了我，卻也救了我，我激你能替我說話，你是位真正的紳士。”

高毅微笑，他上前張開雙臂，和阿卜杜拉來了個大力的擁抱。

擁抱之后，高毅對著阿卜杜拉輕笑道：“恭喜你，局長先生。”

阿卜杜拉微微一笑，輕聲道：“現在還不是，但是快了，現在局長，雖然有點早，但是也行。”

說完后，阿卜杜拉想起來自己的來意。

往后退了一步，阿卜杜拉呼了口氣，道：“我來有兩個目的，一是向你道謝，二是奉殿下的命令，來商量一下怎麼安全送你們離開的事，唔，現在局勢不是很好，你們其實不必急著離開的。”

高毅立刻道：“局長，有個問題，現在殿下急于展開大清洗，但是清洗之后，殿下有可用的人手嗎，或者說，你有合適的人手幫殿下做好報局的工作嗎?”

阿卜杜拉糾結了，雖然他夠忠誠，但他能力有限，真心不知道怎麼做好這件事。

高毅低聲道：“我倒是有個想法，你能不能去找些殺手里面的耗材，傭兵里面的炮灰，就先用這些人過渡呢？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而找一些沒有任何背景，沒有什麼底的人，只需要花點錢就好，你覺得怎麼樣？”

阿卜杜拉吸了口氣，道：“這個辦法……”

現在忠誠比能力重要，臨時找炮灰耗材什麼的，雖然不能保證忠誠度，但也不用怕他們串聯起來勾結一，也不怕他們有什麼CiA克格的背景，所以耗材不是最好的人選，卻是目前最合適的人選。

阿卜杜拉思索了片刻，重重的點頭，道：“可行！”

高毅笑了起來。

而阿卜杜拉繼續道：“這個辦法不錯，你可以向殿下提議。”

高毅低聲道：“這怎麼能是我的辦法呢？這必須是你的辦法啊，局長先生。”

阿卜杜拉再次出了意外的神。

高毅微笑道：“當然了，作為職業殺手，我們對這個行業還是很悉的，如果局長你有這方面的需求，我們完全可以作為中間人，幫局長你聯系看上的人，不過有個前提，我們需要加上合理的傭金。”

阿卜杜拉思索片刻，嚴肅道：“應該的，傭金必須有，這件事急的，你等我，我這就去和殿下報告這事，有什麼話，我們回頭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