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家

商北梟離開之前。

其中一個傭人急匆匆地靠近商北梟，快速的說道，“剛剛四太去了老夫人的佛堂。”

商北梟的麵部廓線條i忽然變得鋒利起來，問道，“隻有四太一個人？”

傭人嗯聲。

商北梟說了一句知道了。

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商家老宅。

陳宜去佛堂做什麽？

難道是因為方才四哥幫商眠說話，惹惱了老太婆，陳宜特意去給人賠罪？

這倒也不是不可能。

老四一家人是出了名的做事謹慎。

剛才四哥忽然開口幫商眠說話，商北梟都覺得已經超乎了對四哥的了解，很是不可思議。

想到這裏。

商北梟沒有多想。

而此時此刻的佛堂。

老夫人跪坐在團上，正在念著心經。

陳宜已經來了十幾分鍾。

就站在老夫人邊，不敢說話，也不敢坐。

等到老夫人念完三遍心經。

抬起胳膊。

陳宜才趕彎腰將人扶起來，“母親，您特意我前來，是有什麽事要吩咐嗎？”

老夫人在椅子上坐下來，“你也坐。”

陳宜應聲。

在老夫人的邊坐下。

老夫人關切地問道，“最近，夫妻怎麽樣？”

陳宜雙手忽然一，低著頭，訕笑著說道，“都是老夫老妻了，還有什麽夫妻，人家不都說，這個世界上最大的仇人就是中年夫妻麽？”

老夫人看向陳宜。

問道，“老四這些年對你不好？”

陳宜眼眶一。

強歡笑的說道，“北漠生冷清，我是知道的，也談不上對我不好，我們相敬如賓，他也給我作為太太的很大的尊敬，我已經很滿足了。”

老夫人笑了笑。

轉看著陳宜的眼睛，問道，“其實我在寺廟的時候，最擔心的就是你和老四，那件事已經過去多年了，還記得嗎？”

陳宜猛然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卻低下眸子。

躲開了陳宜的眼神，慢條斯理的說道，“這個世界上，什麽都是有保質期的，你是做母親的，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孩子們考慮。”

陳宜咬瓣。

老夫人嗬嗬一笑，“別嫌我囉嗦，你家衡和揚，都是難得一見的好苗子，比博不知道強多倍，他們是老四的兒子，也是你的兒子！”

陳宜語氣艱難晦的說道，“母親的意思是若是北漠知道了當年的真相，會連孩子都不要了嗎？”

老夫人意味深長的說道，“若是順治帝活得久，你以為康熙能登上帝位嗎？男人和人不一樣，人的母太強烈了，因為孩子是你十月懷生下來的，你和你的孩子相依為命了整整十個月！

但是父親呢？唯一參與的隻是孩子被創造的過程，你指他們有多喜歡孩子？他們對孩子的喜歡很多半是源於對人的喜歡。”

陳宜沉默。

卻暗自咬了後槽牙。

老夫人揮揮手，“罷了罷了，也許是我多慮了，你們現在夫妻相敬如賓，孩子能力出眾，我不該提起這些糟心的事讓你心煩。”

陳宜：“……”

老夫人拍拍陳宜的手背，“你是我親自選擇的兒媳，也是幾個兒媳裏最讓我滿意的一個，我對你是寄予厚的，你別讓我失。”

陳宜驀然看向老夫人。

後者微微頷首。

陳宜吶吶的說道，“母親，我會盡最大的努力不讓您失的。”

——

夜深

花昭和景南星在酒店房間陪著商眠。

三個姑娘在喝酒。

商眠坐在地毯上，扁了一個易拉罐，酒上頭的說道，“你們說我怎麽活的這麽失敗？我沒有，親親淡薄，事業事業阻，我上輩子八是刨了人家祖墳，站在人家的棺材板上蹦迪了，要不然老天爺絕對不至於這樣欺負我。”

景南星寬說道，“咱們都半斤八兩，沒攤上什麽好家人，昭昭也沒攤上什麽好爹。”

商眠醉醺醺的搖頭晃腦的說道，“本不是書裏說的，世界上的父母都自己的孩子，更別提兒的了，我比男孩子差哪裏了？我也可以站著尿尿啊，為什麽從小就不喜歡我呢？”

花昭拍了拍商眠的肩膀，輕聲說道，“我父母的婚姻破裂，兒子也是主要的導火索，賀政軍想要兒子，我媽媽不生，賀政軍就去外麵和別的人生。”

商眠委屈的口吻說道，“最起碼你媽媽還是你的。”

花昭一怔。

忽然嘲諷的笑了笑，說道，“是啊，我媽媽是對我最好的人，但是偏偏我媽媽生病了。”

做惡的，富貴，命還長。

花昭灌了自己一口酒，說道，“需要我的地方盡管開口，我可能幫不了太大的忙，但是缺人手的時候，我也是能搭把手的。”

商眠嗯聲。

忽然。

商眠的手機響了。

商眠左顧右盼到找手機，“我手機呢，我手機跑去哪裏了？”

景南星指著的一側，“這裏！”

商眠拿起來。

瞇著眼睛說道，“怎麽沒有接聽鍵？”

花昭角輕輕的搐，“因為你拿的是拖鞋。”

怎麽倆人都醉這樣？

花昭幫忙找到手機，給了商眠。

商眠接聽電話，“誰？”

那邊是馮管家的聲音，依舊畢恭畢敬地說道，“二小姐，您空去辦張銀行卡，給我卡號，老爺子吩咐我給您打五千萬，作為您以後的生活費。”

“嗬！”

“嗬嗬！”

“嗬嗬嗬嗬嗬！”

“馮管家。”

馮管家急忙應聲說道，“我在的，二小姐。”

商眠大著舌頭說道，“你現在，立刻，馬上，把手機給商檁戌！我不為難你，你就是一個打工人。”

景南星小聲問道，“商檁戌是誰？”

花昭低聲說道，“應該是商家老爺子吧。”

景南星瞪眼，“那真是虎啊。”

商眠問道，“給了嗎？”

馮管家：“……給了。”

商眠大言不慚的說道，“商檁戌，你早幹什麽去了？雨停了，你給傘了？莊稼死了，你知道澆水了？家裏進賊了，你知道喂狗了？孩子死了，你來了？”

馮管家：“……”

他如今隻慶幸，沒有當著老爺子的麵打這一通電話。

他沉默不語。

商眠咧咧著說道，“我告訴你，沒有了商家，就算是商家炸了，就算商家所有人都炸死了，我也能活的好好的，你的臭錢，我一分都不要，你給我記著，莫欺窮，等我發達了，我就買下你們商家，我氣死你們。

什麽玩意兒啊，還玩重男輕，就商博那狗日的，也配？你真的是老了，老眼昏花，看不清好壞，辨不清忠，你就是男版的老慈｜禧！”

商眠深吸一口氣，“五千萬而已，你等我拿五千萬砸破你的腦袋！”

說罷。

商眠毫不猶豫肚掛斷了電話，“爽！”

咕咚咕咚又喝了幾口。

手機再次響起。

商眠不耐的接聽，“誰啊！”

對方說道，“眠眠，我是司宸。”

商眠了眼睛，打起神，說道，“司宸哥。”

司宸抱歉的說道，“眠眠，不好意思，家裏那邊態度強，我恐怕不能和你合作了，畫展上的損失，我來補百分之七十。”

商眠清醒了幾分，說道，“不用的，我們平分就好。”

司宸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很不容易。”

商眠說道，“一碼歸一碼，要是債主看到欠債人不容易，難不欠債都可以一筆勾銷了？我們說好了，一人一半。”

司宸沉默後說道，“對不起，原本說好了我們要一起走到國際的。”

商眠爽朗地笑了笑，說道，“沒關係，這幾年多虧了你的照顧，司宸哥，損失總共多錢？”

司宸說道，“保守估計，四千萬左右。”

商眠忽然一陣頭昏眼花，“好，我知道了，我會盡快打錢給你。”

掛斷電話。

商眠愣愣的坐在那裏。

聽完了兩通電話的景南星提建議說道，“那個……要不然你跟你爺爺說，剛剛的電話是我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