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整個春日宴的後半段。

薑雲姝多次抬眸向沈度所在的方向投去視線。

不知沈度是否有所察覺，也不在意是否有別的人注意到的目。

隻是突然開始思考一個此前從未想過的方向。

與人婚。

不可否認，即使沈度褪去作為救命恩人的環，也是個從頭到腳乃至頭發都讓看得很是順眼的男子。

一張俊的臉，一雙修長的，寬肩窄腰，矜貴。

無論從何角度看，都完符合了薑雲姝的喜好。

如果邊並未出現過像沈度這樣的男子，自不會因為區區一個簡方澤考慮與人婚之事。

但眼下的確有沈度這麽一個人存在，而他似乎正是最優解。

簡單方便，輕鬆快捷。

甚至還能一勞永逸，順帶讓自己心愉悅。

薑雲姝想了許多，最後得出結論。

何樂而不為。

隻是唯一的難是，沈度似乎對當年救過的事毫不在意，也不是那麽待見。

他應該，不願意與婚吧。

*

春日宴後，因著接連幾日的春雨綿綿，薑雲姝在府中閑散了幾日。

直到這日雲銷雨霽。

薑雲姝帶了兩個丫鬟出門，前往輕舟書院借閱書籍。

輕舟書院不在城中，距離和那日薑雲姝前去城郊攬月閣見沈度差不多。

所以一大早便出發，臨近午時才終是抵達了輕舟書院。

雖是有些遠，但薑雲姝向來喜歡親自在藏書閣挑選興趣的書籍。

了輕舟書院，薑雲姝照例向書院的老先生打過招呼後，在前往藏書閣的路上，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山坡下另一條石鋪小道上，沈度姿筆走在前麵，後跟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

兩人從麵容五上看起來有幾分相似，薑雲姝猜測那便是沈度家中唯一的妹妹，沈妙慈。

京中貴年滿十二後，便會被送到輕舟書院進行學習。

薑雲姝曾是如此，薑茂現在也仍在輕舟書院學習。

所以，今日沈度是專程來此帶自家小妹學的嗎？

薑雲姝覺得很巧，便調轉了方向，朝著沈度所在的那條小道走了去。

狹窄山道，迎麵相遇。

薑雲姝停下腳步，目緩緩向上，一眼對上了沈度瞬間下沉的冷眸。

但沈度的冷眼相待似乎從未在薑雲姝這裏起過作用。

臉上甚至浮現幾分淺淡的欣喜，嗓音地對他道：“好巧，沈大人。”

沈度麵無表地看著，嗓音一如既往的冷淡：“薑姑娘，過多的糾纏隻會讓人厭煩，請你不要再跟著我了。”

他後的沈妙慈聞言，頓時怔了眸子，似乎被這番冷言給驚呆了。

任誰聽了如此話語都會到傷，更何況眼前這位看起來滴滴的漂亮姐姐。

但薑雲姝卻是聲否認：“今日我不是跟著你來的，我並不知你會在此，我是來輕舟書院借書的。”

又否認。

沈度覺得可笑，直接拆穿：“藏書閣不在這個方向。”

薑雲姝道：“我是因為看見你了，所以調轉了方向，特來和你打招呼。”

沈度對於大膽的直白到荒唐，毫不留道：“招呼打過了，可以讓開了嗎？”

薑雲姝覺得有些惋惜，很顯然沈度對仍舊很不待見。

如同以往被沈度拒絕時一樣，隻能微微往旁邊讓開一步。

狹窄的山道仍舊擁，但已是足以讓人錯開而行。

沈度沒有半分停頓，大步邁開，喚上後的：“走了，妙慈。”

沈妙慈聞聲連忙回神跟上，路過薑雲姝時，有些心疼地看向。

薑雲姝正好抬頭，對上沈妙慈憐惜的目。

小姑娘長得很可，臉蛋和眼睛都圓乎乎的，讓人心生喜意。

薑雲姝彎下眉眼衝友好一笑。

沈妙慈眸子一，瞬間紅了臉。

笑起來，更漂亮了。

沈妙慈沒好意思再多看薑雲姝，迅速回以一個笑容，忙不迭跟上了已是走遠好幾步的沈度。

直到他們繞過這條山道，後徹底看不見薑雲姝的影後，沈妙慈才忍不住開口道：“大哥，方才你為何對那位姐姐如此惡劣，一點也不像你。”

沈度麵無波瀾，沒有否認。

他平日冷淡，但的確從未有過如此不客氣對待一名子。

一來，是因著並無子會如薑雲姝這樣大膽直白。

二來，在此之前他已幾次明裏暗裏冷淡拒絕過了，卻是毫無作用。

沈度並非多有耐心之人，前幾次的冷淡已是他良好教養下的忍了，但既是無用，自得用別的方式表達得更清楚一點。

惡劣也好，囂張也罷。

總之，他隻想圖個清靜，徹底打消了薑雲姝的念頭。

但這些，無需向旁人解釋。

沈度沉默不語，沈妙慈又撇道：“那位姐姐好生漂亮，你還舍得說這麽重的話，真是狠心。”

漂亮嗎？

沈度腦海裏不可避免地浮現出那張稠豔的臉蛋。

或許是有幾分姿，但這和他在幾次冷淡拒絕無果後強了態度，並不衝突。

沉默片刻後，沈度麵無表回答妹妹：“你的審需要重新進修一下了。”

*

薑雲姝並沒有因為方才的小曲影響太多心。

進了藏書閣後，便將注意力專注在了挑選書籍上。

聽書院的老先生說，近來藏書閣又收藏了一批新的書籍，其中就包括一些當代文人近幾年寫下的佳作。

薑雲姝到好奇，在那

排書架上特意多花了一些時間挑選。

而後，便意外發現，其中竟有沈度撰寫的書冊。

沈度冷漠警告的話似乎仍在耳畔，那雙充滿厭惡的眸子好似正冰冷地盯著。

薑雲姝靜默思索了一瞬，還是抬手將書架上落有沈度名字的書冊一一取了下來。

隻喜歡做自己興趣之事。

不巧，沈度讓尤為興趣。

雖然沈度對多有排斥，但並不妨礙想多嚐試幾次。

事不過三。

就如原本想報答他救命之恩一樣。

薑雲姝領著兩個丫鬟從藏書閣出來後，竟又巧合地輕舟書院門前見了沈度。

這回是真的巧合了。

薑雲姝主上前道：“好巧，沈大人，又見了。”

沈度後的沈妙慈一見，眼眸便亮了。

和沈度沉下的臉形了鮮明的對比。

馬車還未來。

沈度沉默不語，但也無法避開遠離。

反倒是沈妙慈得以繼續和薑雲姝說話。

看了眼薑雲姝後丫鬟手裏拿著的書，大著膽子和攀談：“薑姐姐，你借了好多書呀。”

薑雲姝莞爾一笑，視線若有似無地掃過沈度，最終還是直視著沈妙慈，回答：“嗯，因為發現了一些興趣的書籍，所以便一並借了回去，省得多跑幾趟。”

沈度心中冷哼，不腹誹，說得像是當真是為借書而來。

沈妙慈了然地點了點頭，本還想再多和漂亮姐姐說些話，但薑府的馬車已經率先駛到了門前。

薑雲姝道：“我的馬車來了，那我就先走了，下次再會。”

這話好似是對沈妙慈說的，但薑雲姝的視線最終卻是落在沈度上。

沈度從始至終沒有看一眼。

直至薑雲姝躬上到馬車裏，他的餘在薑雲姝兩個丫鬟手上看見了似曾相識的字樣。

沈度眸一凜，轉頭看去時，沈妙慈已先一步驚呼：“大哥，薑姐姐借的都是你的書誒！”

馬車駛離去，車簾隨風晃。

沈度間噎住，想要質問警告的話語沒來得及說出口。

隻剩耳邊妹妹一本正經地總結：“你那些書那麽難看，薑姐姐竟然全都借回去了，看來真的很喜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