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濃夜掩下不該生出的妄念。

令其得以肆無忌憚。

指尖描繪恬靜的睡。

卻不敢當真,隻能隔著虛無的空氣緩慢遊走。

但貪念是止不住的。

不過才五日未見，幾乎就到了可以承的極限了。

那之後怎麽辦，之後無法相見的日子,他該怎麽辦？

沈度自小便是理智的。

他比同齡的小孩更早，比年長的人更加沉穩。

他一直都知道。

想做的事,想得到的東西,都不會憑空從天上掉下來。

付出的努力或許和收獲不能正比。

但若未曾努力過，便一定不會有收獲。

他想要收獲，他想得到。

所以他必須這樣去做。

沈度心頭已然做了決定,但此時看著薑雲姝,卻又忍不住想，會作何想呢？

是會笑話他不自量力。

還是訝異於他的異想天開。

不。

不會這樣。

他的小姐從不是這般輕視旁人的人。

不論是對他，亦或是別人。

正是的如此品，才他生出了越來越的妄念。

在縱容他,助長他。

沈度忍不住低頭,落在臉頰邊上的手指還是到了。

輕的吻在的雙上。

人心貪婪。

隨著他們之間私的關係越發親後，他許久都未曾這樣輕地吻過了。

與平日的激烈洶湧截然不同,卻意外地讓他到了難以言喻的滿足。

但沈度也很清楚,這樣的滿足也仍舊無止境。

想讓真正屬於他,想為能與並肩之人。

想正大明牽住的手，想向全天下昭告。

“我喜歡你。”

沈度：“……”

心中的想法不自覺說出了口,令沈度自己都怔然在原地,略有慌，忍沉默。

不過很快，沈度微舒了一口氣。

得以順利說出口的話讓他心大好，而沉睡中的薑雲姝也不會聽見，他便不需有任何擔憂。

這種話,好似會讓人上癮一般。

沈度微啟雙，本是想親吻薑雲姝，邊卻不自覺再次呢喃：“小姐，我好喜歡你。”

“非常，非常喜歡你……”

果然，那般淺嚐即止的吻隻能短暫滿足心尖的。

一旦.攀升，隻有無盡的索取才能填滿心底的空缺。

沈度輕薑雲姝臉頰的手指轉為以手掌捧住。

臉蛋小巧，落他的掌心，輕而易舉就被他包裹住。

舌尖探，汲取的甜。

呼吸換，心跳也隨之加速。

沈度罪惡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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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小姐的屋子，是小姐的床榻邊。

他趁睡吻，當真罪大惡極。

可是他又卑劣地竊喜著。

小姐總是縱容他，即使將吻醒，看見眼前這一幕，也隻會在短暫驚愣後嗔怪地斥他一句：“你真是胡來。”

他已是學會讓心的方式。

本也子，怎也不會怪罪他的。

這樣不對，這樣不好。

可是沈度好喜歡。

就像他在心中是特別的存在一樣。

別人不可以，隻有他可以。

熱吻加重，力道略有失控。

沈度吻得忘，像是要將這幾日未見的思念一齊補回來，又像是在提前預支之後無法獲取的眷。

腔的呼吸變得沉重，心底的意幾乎要蔓延而出。

難自製，化作邊泄出的低喃：“雲姝，我你……”

啪——

一聲脆響突兀劃破夜。

沈度驀地被毫無防備的力道推開。

他驚愣睜眼，竟赫然對上薑雲姝不知何時睜開的黑眸。

薑雲姝眸子在黑暗中也仍舊明亮，裏清明一片，幾乎看不見剛醒的睡意。

而揮來在他臉上打了一掌的手還懸在半空中，不輕不重的力道，也不知除了聲量響亮，是否有當真打疼他。

薑雲姝呼吸不穩，膛上下起伏著。

盯著沈度，很快支起子從榻上坐起來。

沈度心跳失衡，無措地微張著：“小姐，我……”

方才他才想著自己一定不會慌，即使將吻醒也沒在怕的。

可眼前，薑雲姝的反應卻與他所預想的不一樣。

且他好像還無意識說了不該說的話。

聽見了嗎？

沒有聽見吧。

他說得很小聲，且可能那時還沒醒過來。

所以……

“你剛說什麽？”薑雲姝低啞的輕聲將沈度抱有的僥幸瞬間擊碎。

沈度張了張，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薑雲姝卻是忽的皺眉，又開口道：“不對，你剛喚我什麽？”

沈度：“……”

聽見了，全都聽見了。

沈度繃著角不說話，試圖用沉默掩飾自己的罪行。

實則他並不想如此，可他無從解釋。

但薑雲姝顯然沒打算放過他。

睡前的氣惱從未散去，即使被吻醒，的心也毫沒有好轉。

沈度不說話，也沒給他回答的時間，接著又問：“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剛……”

“為何沒有告訴我？”

“因為……”

“你今日也沒有來宮門前接我。”

()    沈度：“……”

薑雲姝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

沈度不知要從何答起，也不知到底隻是想問想發泄緒，還是當真想得到他的回答。

薑雲姝突然抬眼，目直勾勾地進沈度眸中，認真嚴肅道：“你這幾日，當真隻是告假回家了嗎？”

沈度一怔。

空氣也在這一刻安靜了下來。

這一次，薑雲姝沒再接著追問。

沉默的氛圍好似在要求他必須回答這個問題了。

沈度斂目一瞬，深吸一口氣，再對上的眼睛，沉聲道：“不是。”

薑雲姝表沒什麽變化，隻靜靜看著他。

沈度繼續道：“這幾日，我並非告假回家，那隻是告知旁人的說辭。”

“其實我……”

“你去見了林將軍？”

沈度餘下的話止住，有些訝異地看著薑雲姝。

薑雲姝見狀，不由輕哼了一聲：“那次說得跟真的一樣，讓你去你還不去，如今怎還背著我去了？”

“小姐，你知道？”

“我為何不知道？你是我的人，林將軍要找你，豈能不告知我？”

夜掩住了沈度臉上迅速躥上的紅熱，沒有泄分毫，他卻不爭氣地自己了眸。

的人。

說，他是的人。

沈度喜上眉梢，下意識便往前探進子，想要離薑雲姝更近一些。

還未來得及湊近，薑雲姝忽的抬手，一把推在他膛上。

力道不小，打定主意了似的，直接就將沈度從自己床榻邊推了下去。

沈度踉蹌著後退了下，懸空便隻能在穩住後蹲在了床邊。

薑雲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調整了一個讓自己舒服的坐姿，再道：“那回到第一個問題，你剛說了什麽？”

沈度：“……”

他看薑雲姝那般眼神，覺得就沒打算放過他，甚至有可能在這種時候點上燭燈，讓他此時的慌和窘迫無所遁行。

沈度緩緩垂下頭，耷拉著眼尾，也不再看。

垂下的眼簾遮掩了他眸中緒，人不知他在想什麽。

薑雲姝微探出來，抬手練地住沈度的下，一把將他抬起頭來，果真沒打算放過他：“說話。”

“你剛才，說了什麽，你剛才，喚我什麽？”

薑雲姝執著的語氣帶上了幾分迫，好似將要懲他的逾距，又好似在刻意逗弄他。

無論是什麽樣，總歸已是有些強勢。

而被抬起頭的沈度，目猝不及防撞進的眼。

薑雲姝以為他垂著頭，大抵慌極了，心裏直打鼓，並不知怎麽回答，也不敢回答。

豈料。

沈度神一凜，幾乎沒有片刻遲疑地開了口。

嗓音沉啞，語氣認真又鄭重：“你。”

“我剛剛說

，我你。”

薑雲姝一怔，著沈度下的手指都不自覺鬆了力道。

驚訝地微張著雙，怔著眼眸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當然聽見了。

其實從沈度說喜歡的時候，就被他吻醒了。

直到他的吻越來越熱烈。

直到他那樣親昵地喚，說……

“我你。”沈度多次重複，目不移，灼灼地看著，“是男之間的，我上小姐了。”

“你……”薑雲姝的手懸在半空。

若不論這是從沈度下收回的手，這僵的姿勢看上去就像要抬手給沈度臉上揮去一掌似的。

因為的下人竟敢膽大包天向表白，所以要怒斥一掌揮上去。

然而，薑雲姝的手開始逐漸垂落。

緩慢的，靜靜的，直至落到床榻上，落在床榻邊。

沈度的手指就在近。

隻是垂眸看了一眼，竟然習慣地便彎曲了手指勾住了他。

僅一瞬。

薑雲姝已經來不及收回手了。

沈度眼疾手快地抓住，撐起，突然就從蹲姿站了起來。

他高大的形在床榻前籠罩出一片影，一隻大掌將薑雲姝的手包裹進掌心中，另一手撐在床榻上，迫著兩人之間的熱息，好似就要欺而上。

薑雲姝下意識往後退了一點。

但並未徹底遠離，就被沈度拉了回來。

他的作不算強。

全憑薑雲姝本也沒有真的打算遠離他。

薑雲姝微仰著頭，整個人像是被攏到了沈度懷中。

但實則除了他們相握的手，各再無別的。

半年過去。

他將要及冠。

不再是青的青年。

是個真正快要的男人。

他有了他的，有了他的念想。

他需要為之付出，也需要為之暫且放棄一些。

可是他的實在太過遙遠。

那不是輕易就能達的，甚至也有可能是他自己的一廂願。

兩人就這樣沉默地對視著，試圖從對方的目中找尋些許自己想知曉的答案。

不知過了多久，沈度終是斂目，在對視中敗下陣來，微不可聞地問：“小姐，你願意等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