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姐姐過幾天就要離京了。一直在等你。”雲寄歡道。

沈抒頭髮：“我不能見。”

雲寄歡不解，不停勸道：“用不了多久，祖父的案子就能昭雪，哥哥你也能重新回到世人面前，你還是那個文武雙全的探花郎，還是那個可以為國報效的好兒郎。葉姐姐不會介意哥哥的相貌……”

沈抒搖了搖頭：“我自然知道清芷不是那般淺的人，可是，不行，我跟他在一起只會拖累。”

“為什麼不行？哥，你勇敢一點好不好？”雲寄歡不能理解，明明是兩個深的人，為什麼不能在一起？難道一定要看著對方憾終生才行嗎？

“因為……我殺了人，不止一個。”沈抒苦道。

雲寄歡一愣，腦子裡忽地一閃，驚愕道：“汲州知府是哥哥殺的？”

沈抒點了點頭。

“我殺了汲州知府，如果朝廷不重審沈家的案子，我還要殺汲州知州，汲州通判，汲州縣令，從汲州到國公府！朝廷欠沈家的公道，我自已討。”

雲寄歡看著眼前被殺戮籠罩的沈抒，心如刀錐。

多諷刺呀。

曾經，表哥的願是，高中仕為像爹爹一樣的大理寺卿，以律法為基，為民冤，匡扶正義。

現在，他卻不信正義，不信律法，只靠殺戮平息自已的冤屈。

這天底下還有多人，像哥哥那樣，變得面目全非！

魏氏一族真該千刀萬剮！

雲寄歡了眼眶中的淚意，扭頭看向別：“可是，哥哥，這樣對葉姐姐好不公平。喜歡你，等你這麼多年，甚至為了你抑鬱病，付出那麼多，應該知，你該把選擇權給。”

沈抒苦難言。

雲寄歡看著他道：“哥哥，葉姐姐還困在三年前，還在原地等你，等你去提親。”

“哥哥，端午節，我約了葉姐姐一起去看龍舟，就在咱們以前常去的老地方。”雲寄歡道。

沈抒沒有應答，岔開了話題，把引到桌旁座，桌上都是雲寄歡喜歡的菜式。

沈抒為斟了一杯酒，“果子酒，不醉人，喝一杯，慶祝沈家案子重審，慶祝我們兄妹團聚。”

這確實是值得慶祝的事。

雲寄歡喝了一杯，酸甜的果酒腹，頭不暈，臉卻騰騰熱了起來，有些泛紅。

“我只能喝一杯。”雲寄歡了自已的臉，阻止了沈抒要繼續斟酒的作。

沈抒一笑：“怎麼，現在連哥哥都設防了？以前你最喜歡這酸甜的果酒。”

雲寄歡搖了搖頭，“不一樣了，我現在已嫁做人婦，是一府主母，醉醺醺回去會惹人閒話。”

沈抒笑道：“扯謊，你是怕秦攜不高興吧。”

見被看穿，雲寄歡也不掩飾了，坦白道：“他待我很好，我不想讓他不高興。”

雲寄歡又道：“哥，當初是秦攜為你求，把你從死刑改流放。”

沈抒一愣，恍然大悟道：“難怪，難怪我到了西北，那兩個獄卒突然暴斃。”

雲寄歡心裡又是一個錯愕，隨即心中一暖：“秦攜這樣做，大概是為了報答大哥的救命之恩。”

“我救過他嗎？我怎麼不記得。”沈抒在記憶裡搜尋了一番，沒有發現任何關於秦攜的記憶。

雲寄歡一愣，但很快猜測道：“以前他是七皇子的部下，七皇子韜養晦，他的行跡也多為，哥哥救了人卻不認得也正常。端午那日，哥哥過來找我，你們見上面，說不準就記起來了。”

雲寄歡不忘又提及端午的事。

沈抒不置可否，兄妹倆吃了頓飯，時候不早了，雲寄歡起要回府，沈抒送下樓，二人剛出廂房，迎面便撞上一道冷肅的視線。

雲寄歡抬頭，只見秦攜從旁邊的一間雅間裡走出來，後跟著幾人，看裝扮都是朝中武將，顯然是他的部下。

“夫君？”雲寄歡沒想到會在這見他，歡喜地喚了一聲。

秦攜站住腳步，冷颼颼的視線掃了旁的沈抒一眼，然後落在紅撲撲的小臉上。

“喝酒了？”

秦攜又將視線落在沈抒上，充滿敵意——能讓雲寄歡放下戒備喝酒的人，自然和是識的。

那天在夜市上把拐走送兔子糕的，就是他？

秦攜面一沉，居高臨下對沈抒道：“江老闆還認識我夫人？”

江老闆？

雲寄歡錯愕地看著沈抒，哥哥的化名嗎？

沈抒看著秦攜這醋勁大發的模樣，忍不住發笑：“不止認識，我從小看著長大，以前就屁顛屁顛跟著我，小時候，最喜歡我了，是不是，小酒？”

秦攜眸一冷，轉頭去看雲寄歡。

沈抒也看著雲寄歡，故意笑道：“小酒，不可以撒謊。”

雲寄歡只覺得兩個男人都莫名其妙。

小時候確實跟在沈抒屁後面，也常常把‘喜歡’這種話掛在邊，但喜歡哥哥，也喜歡祖父，喜歡舅舅舅母，沒有誰不喜歡自已的家人。

還有外人在，案子也還未翻案，沈抒還是在逃的罪犯，雲寄歡不能直接暴沈抒的份。

沈抒的事，得找個無人的地方跟秦攜說。

雲寄歡抬頭去看秦攜，岔開話題：“你忙完了嗎？”

沈抒故意使壞：“看，沒有否認。你沒見過小時候吧。小時候很皮，每次闖禍都嫁禍給我，我不知道替背了多黑鍋。但看在喜歡我，我也十分歡喜的份上，我甘之如飴！”

秦攜不知道這個男人背了多黑鍋，他現在臉黑的就像一口燒的烏漆嘛黑的鍋，尤其是這個男人說‘甘之如飴’四個字的時候。

他也是，每次為雲寄歡做事，再麻煩再艱難，他都甘之如飴。

秦攜心裡像是打翻了調味瓶，五味雜陳，但酸最多。

還真是香餑餑，走了個青梅竹馬，又來個兩小無猜！

秦攜心裡酸的不行。

雲寄歡瞪了沈抒一眼，幾步走到秦攜面前，挽起了他的手臂，小聲道：“以前的不算，我現在最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