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寄歡一愣：“一直在桐縣？”

秦攜點了點頭。

“什麼時候找到的？你去見過嗎？”

秦攜回憶道：“十三歲那年，我報復夏鶯兒那次，其實自已也惹了司，被抓進了大牢，是把我撈出來的。”

“說，已經不欠我了。”

秦攜陳述道，語氣平靜，神漠然，好似在說一件無關要的事。

雲寄歡難以想象，十三歲的秦攜被關在大牢裡，見到自已的生母來救自已，該是多激多高興。

他聽到這句‘我已經不欠你了’時，又該多絕。

好比四歲那年那人買給他的糖人，滿心期待，結果等待他的是從雲巔一下直墜深淵的絕。

雲寄歡一時不知自已貿然提出來這裡走一趟的主意是不是對的。

“不要難過，至沒有裹挾你，沒有榨你，只是不你而已。”

“只是一個不你而已，不重要，天下那麼多人你，敬你。”

“吃飯，吃飯，快吃飯。”

雲寄歡抱了抱秦攜，了他的頭，然後夾了一個到秦攜碗裡。

一頓作，十分悉。

秦攜失笑：“我不是秦鏘。”

雲寄歡上前摟住他的腰：“那你就委屈當一回秦鏘，讓我好好抱抱你，哄哄你。”

秦攜心中如被暖流包圍，眼中的笑意更甚：“求之不得。”

……

第二日——

習慣使然，秦攜早早醒來，正要起，一旁的人皺了皺眉，手勾住了他的腰。

“再睡一會兒。”

秦攜忽然想起，同宿那麼多次，他還從未與一起睡過一次懶覺，於是忙又躺了回去。

雲寄歡立即靠了過來，乖順地窩進了他的懷裡。

秦攜笑了笑，小聲道：“不熱嗎？”

昨晚說的好聽，要好好抱著他，結果才抱一會，就嫌熱把他丟一邊去了。

“不熱，相公上暖暖的。”

雖然是閉著眼，語氣也很慵懶，但秦攜知道，醒了。

這是為昨晚自已沒做到許諾在找補呢。

不管如何，秦攜心裡都十分用。

他攬著，手繞到背後，手指沒的長髮之中。

“上午涼快，我帶你出去走走？”

“好。”

兩人在床上賴了一會才起來。

一個時辰後，秦攜牽著雲寄歡的手，出現在桐縣最繁華的街道上，也是鐘樓前那條街。

秦攜帶去吃了桐縣的特小吃，去聽了桐縣的鄉戲，嚐了當地最有名的柿餅果脯，還去鐘樓上看了風景。

可越逛，雲寄歡心中那異樣就越盛，到後邊上了鐘樓，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不舒服？要不現在回去？”秦攜關心道。

鐘樓上涼風習習，底下是織的行人與商販，熙熙攘攘。

雲寄歡搖了搖頭：“不是，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我好像來過這裡。”

雲寄歡環顧四周：“這裡給我種似曾相識的覺。”

“是嗎？”秦攜意有所指地看著，“你以前離開過京城嗎？”

雲寄歡陷沉思：“我一直在京城長大，一年四季也就夏天會去附近的莊子裡避避暑。唯一離京較遠的就是七歲那年，藏在我爹的馬車上……”

雲寄歡說起小時候的事，不免活躍了幾分：“我爹發現了我，想要調頭把我送回去，我抱著我爹的脖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的肝腸寸斷。”

“我說，爹爹，兒只是想要多陪陪爹爹而已，兒有錯嗎？”

“你知道我爹，他最疼我，他常常為離京在外沒有陪伴我而自責，見我哭那樣，早就心了，等他回過神來，我們都已經離京兩百里地了。”

秦攜聽著，腦海裡已經有了畫面。

雲寄歡最會拿人，哭起來更讓人無法招架。

“後來呢？後來你們到了哪裡？”秦攜看著，繼續問道。

“後來我爹真的帶我去辦了一趟公差，我們去了一個……”雲寄歡正說著，視線突然注意到不遠一個小攤。

“秦攜，糖人！”

雲寄歡拉著秦攜興跑下鐘樓，一口氣跑到了那賣糖人的小攤前。

“你要吃糖人嗎？”

秦攜正準備掏錢，雲寄歡搖了搖頭，一邊彎著腰氣，一邊道：“我給你買。”

秦攜一愣，有些哭笑不得，“我不是小孩子。”

雲寄歡勻了氣，堅持道：“買一個。”

“我不想這麼好吃的糖人，你一想起全是四歲那年的眼淚。”

秦攜表一怔，雲寄歡已經付錢買了一個，遞到他邊。

“快咬一口！”

秦攜怔怔看著，依言輕輕咬了一口，甜膩的味道立即瀰漫整個口腔。

“甜嗎？”

“嗯，甜。”

他點了點頭，雲寄歡突然手捧住了他的臉，踮起腳在他邊飛快親了一下。

“我也覺得很甜。”

秦攜的腔，此刻的不像話。

從今往後，他再記起那糖人，是的笑臉，是的安和親吻，而不是年時被棄在路邊的恐懼和絕。

“漂亮姐姐，大哥哥不給你買糖人，我請你吃糖人。”

雲寄歡正著秦攜，忽然角被人扯了扯，低頭一看，只見腳邊站著一個雕玉琢的小娃娃。

小娃娃以為秦攜要搶雲寄歡的糖人，高高舉著自已手裡的糖人，要送給雲寄歡。

“好可的娃娃。”雲寄歡被孩子逗笑，蹲下來跟他說話。

“小弟弟，你怎麼一個人，你家大人呢？”

小娃娃像是想起了正事，立馬扭頭跑開。

。

雲寄歡順勢了過去，只見不遠的一個賣小兒玩的攤販前，站著一個婦人。

那婦人白如雪，墨髮如雲，站在行人之中，出塵非凡。

婦人見著孩子跑來，立即彎腰將孩子抱了起來，眉目之間全是意與溫。

饒是在京城見慣了各種人的雲寄歡都驚豔了眼。

這種小地方，竟然也會遇見這樣的絕人。

好呀。

雲寄歡正嘆，秦攜一把將從地上拉了起來。

“走吧，天熱了，我們回去。”

秦攜拉著幾步離開了糖人的攤子，雲寄歡回頭看了一眼，正巧那婦人也抬頭了過來。

但很快，那婦人便牽著孩子，轉離去，一眨眼便淹沒在人群中。

就跟其他肩而過的行人一樣，只是個麗的過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