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香 (最新) 作者:蘇諾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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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扶著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甲板上。

顧明月看不見，自是不會知道在盛滿荷花的湖麵上，五步便有一位著白紗口繡有紅蓮與蛇紋的教中高手或是站在蓮葉上，或是踩在荷尖上，雙臂前舉，手中捧著一盞七彩琉璃蓮燈，姿態恭謹。

伽寧手中拿著紅綢的一端，腳尖點著琉璃燈飛至畫舫。他今日的裝扮同是白紗繡蓮纏蛇紋，隻不過腰間繫上了紅的腰帶，夜薰然，襯得他烏髮雪，星眼含波，無需過多的裝飾，端的是清濯高華，仙姿泠然。

長長的紅綢在他後延展，慢慢繃，直到為一架懸空的橋，他確定綁在船頭的紅綢不會散開，才從伽羅手上接過顧明月，把打橫抱起，踩著紅綢，在泛出細白霧，荷影憧憧的湖麵上藉著指引方向的七彩琉璃燈，向著岸邊走去。

岸邊的山林裡，七彩琉璃如螢火，從龗照宮蜿蜒而下。

紅綢的另一端，止於龗照宮口，這是一條通往儀式的路，不接天，不靠地，延續了神代教一貫的傳統，虛浮通道。

顧明月被伽寧抱著，他的懷抱帶有草木清疏的氣息，一如他的氣質。

“等會兒乾你的時候，得大聲點。”

伽寧低頭把湊到顧明月額邊，說出與氣質極為不符的話，他語帶嘲諷，又出些許不易察覺的惡意。

顧明月瑟了下，伽寧眼中的笑意加深。

臨到龗照宮門口，伽寧把顧明月放下，等候多時的兩排教眾立即上前擁住，姿態恭敬地把慢慢領到龗照宮殿之後一極為開闊，臨近於於萬丈懸崖邊界的平臺。

迎著耳邊的呼嘯的清風，顧明月知道自己已聖壇附近。

那群著白紗的們輕輕摘下臉上的銀質暗紋麵，眼前豁然明晰開朗起來。

一滿月垂於天際，巨大的銀盤墜在平臺上，近到好似手可及。一清輝溶溶可掬，華澄澹，朦朧了漫天星子，驅走了夜的深沉。

顧明月瞇起眼睛，今晚的月過於清明，竟刺到有些睜不開雙目。四週一片明閃閃亮亮，專司祭祀的巨大正方形平臺鋪滿了墨玉磚，四周被白玉鑲金雕瑞乘雲欄桿圍住，當下正折著熠熠。

兩位領頭模樣的白紗走到平臺一角，不知用了什麼法子，隻聽轟隆隆的悶響，墨玉磚在地麵上快速重組，不一會兒竟現出了一池溫泉，水霧蒸騰。

餘下的白紗們井然有序地褪去了顧明月的衫，摘去了所有的髮飾首飾，那頭瀑布般的黑髮隨著清風如水流，纏繞住通無暇的子，白與黑在錯間詮釋出極致的對比，比月更加人。

顧明月在們小心翼翼的攙扶下浸水中，一雙雙細的手力道適中地為清洗起秀髮及子，隨後用上好的白絹揩乾及髮梢的水分，塗抹上香氣清幽的潤膏。

沐浴後，平臺正中央已經架起了儀式用的四方帳臺，帳臺是四方的床，四周豎起立柱，搭起白絹明障子，四周及前後左右支起繡有紅蓮纏蛇紋的垂帳，頂端外側則圍起一圈寬幅錦緞綴有白紅水晶珠的帽額。帳臺的四腳置有蓮上盤蛇香爐，嫋嫋香菸繞繞飄搖直上，散在明如白晝的夜空下。

顧明月披素紗長袍，單薄明的料如一攏輕煙，遮不住玲瓏曲線，手腕和腳踝上皆飾有綴著數顆緻小巧金鈴與紅珊瑚的細金鍊子。被白紗們圍繞著，一步步走向帳臺，鈴音混合著們口中不知名的歌謠，音清靈悅耳。

眼見著就要邁帳中，顧明月的軀突然被一大力向後拽去，頓時失去了平衡向後仰倒。們的歌聲戛然而止，皆麵驚慌。

落在溫暖堅實的膛裡，巨大的滿月在後懸作背景，清淺和的暈鍍在兩人周，伽龗一襲霜織金螺鈿錦，穩穩地接住了顧明月的子，摟在懷裡。

橫在腰上的手在抖，顧明月不懂因。

“彆去。”男人的聲音沉悶而苦，顧明月疑地轉過子，雙手上那張令月黯然失的容，澄澈如水的雙眸充滿了不解。

“笑，笑。”顧明月向外了伽龗的麵頰，聲音糯。

伽龗怔怔地著，兩瓣薄微，他抿了抿角，忽然一把抱起顧明月就向龗照宮殿走去，白紗們驚呼著跪在地上，卻無人敢阻止。

顧明月的雙眼彎了月牙兒，看起來極興，四周皆是新奇的事，今夜又接到了許多外人，實教人歡欣雀躍。

“教主，不可。”

伽寧站在平臺的出口，神平靜地開口。

伽龗目不斜視，徑自往前走，就要越過他側，堪堪被一隻長臂擋下。

“讓開。”伽龗的聲音冷得能結出冰渣。

“教主，萬萬不可。”伽寧撲咚一下跪在地上，“聖洗一旦定下，便不可取消更改，教主難道要罔顧教規？”

伽龗一腳踹到他的心口上，半步不停地繼續前行。

“教主！教主應知今日若是儀式不，便再無機會與教主正式締結連理，往後若有子嗣也絕無繼承權，請教主三思。”伽寧迅速爬起來，跪整子。

伽龗輕笑一聲，抱著顧明月回過子道：“冇有子嗣又能如何，我隻要。”

顧明月眸微，這句話，應能算作達了任務完條件之一吧……

“在其位承其責，教主不要子嗣，是要棄神代教的千年傳承於不顧麼。”從殿中走出南秋，他一溫潤含蓄的書生氣質，玉麵紅，清瘦儒雅，言行間風儀秀致，此時正一瞬不瞬地著被伽龗抱在懷中的顧明月，眸幽沉。

“讓開。”

“這是怎麼了？”東千聞聲從殿出來，一眼便看到了窩在伽龗懷中的人兒，當下明白了況。他心思幾轉，笑得和煦，頗異域風，著下道：“我與南秋有幸服侍了前代教主幾年，雖未曾親臨過聖洗，卻從前代教主口中聽聞過取消聖洗的代價。教主若執意取消聖洗，我等不會違背教主心願，卻也無法認同教主行徑。教主心裡若已有覺悟，那便請吧。”

“教主得起萬蛇窟，就不知懷中佳人是否得住了。”南秋接著東千的話，眼未曾離開在伽龗懷中的顧明月。“若能出了萬蛇窟，教主便可離本教，隻不過，還有一道千裡追殺令，不知該不該執行。”

伽寧站在一側，垂著頭看不清表。

氣氛一時凝重。

顧明月做出害怕的態，握了伽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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