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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勇

手機鍵有自帶的滴答音。

他按一下, 就響一聲，每一下都敲在舒櫻心上。

他按了十一下。

剛好是一組手機號的長度。

“喏。”沈律珩調轉手機，著手機屏, 遞過來，“我的手機號。可以問作業，也可以發牢，單純地想聊天也行。”

“噓。別說那兩個字。”他猜到要說謝謝，食指在上，“你是不是得下晚自習才能用手機？”

舒櫻邊存號碼邊說，“嗯！我不會打擾你休息的。”

沈律珩忙擺手解釋, “我不是這個意思。醫學院課多, 我很晚才睡。所以不用擔心，工作日晚上也能聯係我。”

舒櫻更開心了，“好！”

兩人聊了一會, 沈律珩說他還要去駕校練車就走了。

舒櫻低頭擺弄手機。

手機通訊錄有分組功能，係統自帶的分組是‘同學’、‘同事’、‘朋友’、‘家人’。哪一組跟沈律珩都不太沾邊, 他先是喜歡的男生, 然後才是好朋友的哥哥。

舒櫻想創一個‘BF’的分組, 但下不去手，這也太明目張膽了，萬一被人發現，就算沒人看到, 自己看到這個稱呼就臉紅得不行。

給這個單獨分組取什麽名字好呢？

幾秒後, 舒櫻打字——

‘C8H11NO2’

這是多胺的分子式。

舒櫻知道父母是神經科的醫生, 暑假去市圖借閱相關書籍。醫學書專業名詞太多, 晦難懂, 看了兩三本也沒弄明白, 但多胺的功能卻記得很清楚。

書裏說‘多胺是一種神經傳導質，由它傳遞興及開心的信息。

人的□□、覺、各種上癮關係也與它有關。’

隻要是和他有關的事，都會讓開心好久。

舒櫻覺得現在腦袋裏一定是分泌了好多多胺。

外麵的雨還沒停，心裏已經升起小太。

有沈律珩的手機號了！

是他主給的！

還說聊什麽都可以呢！

—

當晚，舒櫻趴在床上，盯著手機屏的短信界麵發呆。

打電話怕擾人，也有點不好意思，隻用文字就沒那麽尷尬，還能想好說什麽再發，有個思考緩沖的時間。

但要跟他聊什麽呢？

沒想到，沈律珩先發過來了。

[沈律珩]：今天忘了問你，你的班主任是誰？

[舒櫻]：張元張老師。

[沈律珩]：我也是他帶的。

[沈律珩]：他還行，除了學習什麽都不管。

這個話題到舒櫻，劈裏啪啦地打字。

[舒櫻]：是啊！他選我當宣傳委員。本來說好按學號流，後來又反悔了，讓班委自己組織人。但我本找不到人幫忙出黑板報╥﹏╥

[舒櫻]：煩死了o(≧口≦)o！！

[沈律珩]：我懂你。我當育委員的時候，籃球賽抓不到人，我一個對他們五個人。全場下來隻進了三個球，還是解飛廉看我可憐，讓我的。

[沈律珩]：你可以用水彩畫圖案和大框架，之後再出黑板報隻要換文字容。

[舒櫻]：好主意！得救了！（‐＾▽＾‐）

[舒櫻]：啊啊啊！你好厲害，糊弄學一級大師！拜Orz

[沈律珩]：你這是在誇我嗎？

[舒櫻]：誇誇你！律珩哥哥最棒啦！＼（＾Д＾）／

[舒櫻]：你好聰明，怎麽想到的呀？

[沈律珩]：以前我們班宣傳委員就是這麽做的。

……

之後的日子，舒櫻幾乎天天找沈律珩聊天。

九點四十五晚自習結束，回到宿舍先洗漱，然後抱著手機趴在床上，跟沈律珩聊到熄燈。

聊天用短信，問作業因為要拍題傳給他，用的Q|Q。

沈律珩先在紙上寫完，再拍給。

高中練習冊發得特別多。

沈律珩剩了一堆，現在打草稿用的還是抬頭印著‘嘉禾一中’的科測紙。

即使是寫草稿，他也寫得很工整，像考試解答一樣，有解有答。

一中的科測紙墊在醫學書上，有時候高中公式旁還有些大學的知識點。

舒櫻對著他的方法，邊解題，邊往本子上記。

和他有共同理想和目標，現在好像在循著他的腳印，走他走過的路，看他看過的風景，經歷他所經歷的，然後走向有他的未來。

有他教，學得格外認真，格外努力。

吳佳玉在上鋪敷麵，低頭瞥見舒櫻對著手機屏抄筆記，“舒櫻，你在問誰數學題啊？”

“就……”舒櫻頓住，把手機往上移一點，“我的小老師。”

“私人家教嗎？”

“差不多吧。”

“我說你最近怎麽進步這麽快。”吳佳玉看了眼時間，撕掉麵，手，從上鋪下來，“你這個家教貴不貴啊？我也想請一個。”

“他是夏江大學的學生。因為認識，所以免費教我。”

“是大學生噢？”

“嗯……”

“男的？”

“嗯。”

“帥嗎？”

“嗯！”

吳佳玉心生羨意，“真好。我也想有個帥哥家教。”

兩人正說著話，另一個室友用肩膀夾著手機走進來，不知道在跟誰煲電話粥，已經打了半個多小時，現在才回來拿盆洗漱。

在洗手間裏刷牙，還能聽到和對方說話。

隔了會，走出來，還是夾著手機走路，爬上床。

一直聊到快熄燈，才不舍地和對方道晚安。

吳佳玉打趣道：“跟男朋友啊？”

那個生笑開，“還不算男朋友啦。

”

吳佳玉：“不是有種說法是‘晚安’的拚音跟‘我你，你’首字母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