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晚站起，這才意識到同事們都聚在落地窗前，瞧著樓下竊竊私語。

時不時地，還有人扭頭往這邊看，眼神裡著鄙視。

書晚來到窗前往下瞧。

辦公大樓前面站著一個人，手裡舉一塊白板，上面寫著兩行大紅字。

從這個高度往下看，看不清白板上的字。

書晚拿手機拍下白板，放大來看。

大紅字像是用紅油漆寫的，還未乾就豎起來了，每個字都在“流”。

“書晚未年！”

“不得好死！”

字字泣，彷彿帶著一個母親的申冤吶喊聲。

陸詩文擰著眉頭，憂心地問，“晚晚，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呀？”

直覺告訴書晚，這個人是孫淼淼找來的。

“我下去看看。”書晚轉往外走。

“不行！”陸詩文攔住，“你又不知道那個瘋人什麼來路，萬一上帶著帶著刀什麼的，人安全最重要！”

陸詩文的舉讓心裡很溫暖，也更有底氣了。

握了握陸詩文的手，“如果真想拿刀捅我，會假扮外賣員直接來咱們辦公室，而不是在下面求關注。”

陸詩文恍然大悟，“有道理哦～，那我陪你一起下去。”

書晚看一眼時間，“還有兩分鐘下班了，就是故意卡這個時間點來的。”

陸詩文嘆氣，“眾誠這麼多人，不缺喜歡看熱鬧的，說不定，這會樓底下已經站滿人了。”

等電梯時，好久都等不來一趟。

陸詩文煩躁地著電梯按鈕，“絕對的都忙著下樓看熱鬧！”

書晚按下總裁專屬電梯按鈕，拉著陸詩文邁進去。

陸詩文半個子藏在書晚後，有些拘謹地瞄一眼頭頂的攝像頭，“晚晚啊，有監控啊，咱們會被抓包的吧？”

書晚心思在那兩行字上，沒過腦子順說，“總裁出差了，要一個多月才回來，空著電梯不用，這不是浪費資源嗎。”

陸詩文詫異，“總裁的行程，你怎麼知道得這麼詳細？”

書晚微怔，下意識抬手摳摳額角，“……前天下午找總裁簽字的時候，正好陳總也在，不小心聽到了。”

電梯抵達一樓，倆走出電梯，一抬頭便看到大樓前面烏泱泱的一群人！

陸詩文吐槽，“真該把這些看熱鬧的都開除！”

那個備關注的人，哭著訴說兒子的悲慘遭遇，反覆重複那幾句話。

大概意思就是，兩年前，書晚給兒子做家教，從來不好好教英語，只知道賣弄姿，勾引兒子上床，那時他兒子才14歲！

那個人每講完一遍這個故事，就會哭天搶地喊，“書晚那個婦罪大惡極！該拉出去槍斃！”

陸詩文過來，附在耳邊低聲道，“晚晚，這一聽就是在演戲，趕報警吧！”

這時，人群中有個男的突然驚，“我靠！這事是真的！網上已經出來了！”

原本小聲議論的人群一下興起來，個個兩眼放，低頭拉手機。

七八舌的非議像大糞一樣從他們裡噴出來：

“這他媽的，有照片有聊天記錄啊！這瓜吃得過癮！”

“我靠，這聊天記錄確實炸裂啊！”

“哎，你們看看，照片裡這個小貨，是法務部剛來的那個大嗎？”

“沒錯，就是！”

“嘖嘖，長得清純的，沒想到這麼啊！看得我都了。”

“你懂什麼，人家這純風！”

“嘖嘖……心啊，好想嚐嚐是個什麼滋味兒～”

實在不堪耳！

陸詩文進人群，拍拍那個男的肩膀。

他轉之際，陸詩文甩他一記響亮的耳。

那個男的還沒緩過神來，陸詩文接著又甩他一掌，“你媽沒教你出門管好，姑教教你！”

他罵咧咧地擼起袖子要打陸詩文。

書晚抓著陸詩文擋在後，指著他嚴厲警告，“我就是書晚。”

他的氣勢瞬間弱下來。

周圍的人也尷尬地低下頭。

“你們剛剛的話，我全部錄下來了，警察馬上到，你們慢慢跟警察說吧。”

那個男的訕訕地笑，“大家都是同事，開個玩笑而已，何必當真呢？”

書晚隨手指一個剛才參與調侃的人，“這位大姐在辦公室說過，你經常給發黃影片，說想的屁。”

“你口噴人！”兩人異口同聲。

書晚冷笑，“大家都是同事，開個玩笑而已，何必當真呢？”

“懟得好！”陸詩文鼓掌。

警笛聲由遠及近，看熱鬧的同事紛紛撤離，誰都不想惹上麻煩。

陸詩文看著他們倉皇逃跑的背影，高聲嘲諷，“頭頂三尺有監控！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兩輛警車一前一後開到辦公大樓前，從車裡下來四名警察。

書晚上前打招呼，“警您好，是我報的警。”

那個人想跑，被警察抓回來塞進警車。

警察看一眼書晚，“你也上車，跟我們回所裡做筆錄。”

陸詩文拉著的手，“晚晚，我陪你一起去。”

書晚心懷激地看著，“詩姐，謝謝你無條件站在我這邊。”

“不過，你就別去了，萬一有什麼事，我還指你去撈我。”

陸詩文想了想，鄭重點頭，“從現在起，我手機不離手，不管發生什麼，記得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書晚抱抱，轉上車。

到了派出所，一位警帶著書晚來到詢問室，用一次紙杯接了溫水放在面前。

接著，一位男警進來落座，“說說吧，什麼況。”

書晚端起水杯喝一口，娓娓道來。

“我大學期間一直兼職英語家教，那個人，我認識，兒子14歲時請我做過家教。”

“但僅僅教了三天，我就辭掉了這份家教，學費全額退還。”

“的兒子不是什麼好學生，我上門教學第一天，他就用一種孩子不該有的眼神打量我，誇我漂亮。”

“第二天，他會趁著我給他講題時，裝作不經意地我的手。”

“第三天，他當著我的面，把手進裡撓，說讓我給他瞧瞧是不是弟弟在長個。”

“我立刻走人，退錢，再沒跟這家聯絡過。”

“這件事，我跟大學舍友講過，我懷疑是故意陷害我，包括網上那些所謂的聊天記錄，應該也是刻意編造的。”

警問，“你為什麼懷疑大學舍友？”

書晚扶額，“中間太多事了，簡單來說，就是見不得我好。”

“上午還發語音警告我，說手裡有我的把柄，下午這一出大概就是所謂的把柄。”書晚翻出孫淼淼那條語音，外放。

“你說的況，我們會調查核實，”警拿著筆錄放到面前，“簽完字你可以走了。”

從派出所出來，書晚第一時間給陸詩文發資訊報平安。

回到爾公寓，把自己扔到沙發上，眼神空地著客廳吊燈。

這一刻，心裡好委屈，好孤獨。

好想找個人說說話。

起手機，點開傅司沉的頭像。

猶豫好久，對話方塊裡的字寫了又刪，刪了又寫……

最後，還是放下手機，默默地自己舐傷口。

午夜時分，門鈴突然響起！

書晚嚇得汗豎起，在沙發裡不敢。

夜籠罩的客廳裡，一片死寂，能清晰地聽到心臟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