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水源源不斷流進口中，浸潤著的嚨。

每一次吞嚥，都像是刀片在嚨剮蹭。

太疼了！

傅司沉也不給息的機會，就這麼一口一口地喂水。

直到，他手裡那杯溫水喝完。

書晚呼哧呼哧息著，怒瞪著他，“傅司沉！”

“我現在是你外甥的未婚妻，懷著你外甥的孩子，你懂不懂什麼倫理綱常？！”

傅司沉抬眸看著，面無表，“那你，是不是應該喊我一聲舅舅？”

書晚抓起一包姨媽巾砸他，咬牙切齒地說，“舅舅，請自重。”

姨媽巾撞到他的彈飛，他彎腰去撿。

書晚這才注意到他只穿著一單薄的睡。

深秋時節，凌晨四點多，溫度很低。

他就穿這點服一定很冷。

關心的話到邊了，轉一圈又咽回去。

可看到他赤的雙腳，大理石地面帶的腳印時，忍不住了。

“你腳傷了嗎？”

他一定凍了，腳趾都發紫了。

再抬頭看看他的臉，他的也有些紫。

書晚眉頭微微蹙起，“旁邊那床被子，你快蓋上，暖和暖和。”

傅司沉撿起姨媽巾隨手丟在床上，眼神冷漠地看著。

“你想跟我撇乾淨，就把我當個陌生人。”

書晚被他氣笑了，“你這話說的，好像主權握在我手裡似的。”

“為了跟你保持距離，我都差點兒拿刀抹脖子了。”

“跟你說我懷孕了，是你外甥的，你卻在會議裡強行……”

“傅司沉，是你一直纏著我不放！”

傅司沉看向的眼神，變得深沉幽暗，沉靜得像海底的深淵。

許久，他開口，“過了今晚，你就自由了。”

書晚口微窒，心臟跳一拍。

他這是什麼意思？

著他的背影，想要個明確的答案。

張了張，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起。

都是年人，有些話，沒必要說得太明白。

這段註定沒有結局的，只屬於一個人的，就此畫上句號吧。

可笑的是，好像習慣了這場獵捕遊戲。

曾經對窮追不捨的獵手，突然收起槍，對說，“你自由了。”

卻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高興，反而還有種淡淡的失落。

心理學中有個理論“強迫重複”，是指一個人無意識地傾向於重複早年生活中困難或痛苦行為的模式。

這種創傷持續一段時間後，就會上癮。

放到和傅司沉的關係裡，就相當於，在無意識地重複小時候被家暴待的關係模式，來驗同樣的。

或許，正是因為這種心理傾向，才會對趙星越純粹熱烈的追求沒覺。

才會對霸道偏執的傅司沉產生好，喜歡他，依賴他。

一面想逃離，一面又不捨。

喃喃道，“所以，我對他的喜歡，是病態的，扭曲的，是需要戒掉的。”

“誰？”

頭頂飄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嚇得打個哆嗦。

“……你你…你不是走了嗎？”書晚打量著傅司沉，淡淡的喜悅在心間流淌。

由此，更加確定，自己的心理確實有點問題。

“你想戒掉誰？”傅司沉著的下抬起，冷冽的目盯著。

書晚想告訴他，但又不想讓他知道，對他已經到上癮的程度。

開啟他的手，“與你沒關係。”

“是我，對嗎？”傅司沉問。

書晚沒否認，也沒確認。

抬手指著病房門，“我要換服，請你出去。”

傅司沉冷嗤，“我出去這好一會你都不換，不就是等我過來嗎？”

“……”書晚無語地瞪著他。

傅司沉拎著醫藥箱和服袋放在床上，拉起病床周圍的醫用隔斷簾。

書晚這才意識到，他剛剛不是要離開，只是出去拿東西。

傅司沉開啟醫藥箱，取出碘伏棉球，“躺下。”

“你要幹嘛？”書晚抓著被子窩。

傅司沉按著的肩膀把人到床上，直接掀開下的被子。

書晚得矇住臉，兩夾。

傅司沉看著下那一片跡，臉凝重，“怎麼還在流？”

書晚悶在被子裡說，“你能不能給我留點尊嚴？”

傅司沉抓著的分開，“又不是沒看過。”

“……那能一樣嗎？”

傅司沉角勾起一抹壞，“你就當這是一種趣。”

書晚：“……”

他用鑷子夾著碘伏棉球，細緻溫地一點一點拭。

冰冰涼涼的很刺激。

他每一下，就一下，還忍不住嗯嗯嚶嚶地哼哼。

傅司沉在大一把，“你在勾引我？”

書晚窩在被子裡哼唧道，“太涼了，你別了。”

傅司沉還是堅持給完，幫穿好安心。

書晚恥地蒙著頭，這輩子都不想再出來。

下一秒，被子就被拿走。

出只穿了安心的子，在燈下赤條條的很晃眼。

傅司沉忍不住多看兩眼，拿出陳林送來的睡給穿上，然後給蓋上被子。

他去洗手間洗了腳，回來坐到病床前理腳底的傷。

書晚開被子，出眼睛看看他，“需要幫忙嗎？”

傅司沉長一，腳丫子擱到床上，等著手。

他腳底有一道三厘米長的大口子，還深的，也不知道被什麼割傷的。

“你要不要打個破傷風。”

“打過了。”

書晚怔了怔，“那為什麼不請護士給你理傷口？”

他半垂著眼睛看著，不說話。

書晚低下頭繼續著碘伏棉球拭消毒。

“你出去之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猶豫半天，還是問了。

“又不是不懂，何必再問？”傅司沉眉梢微挑，“怎麼，捨不得舅舅？”

“……”書晚著棉球在他傷口狠狠一下。

疼得他“嗯”了一聲，就像慾念到頂時一樣。

傷口理好，傅司沉去送醫藥箱，躺回床上。

這一晚上躥下跳地折騰，到快天亮了，還沒好好睡一覺。

被窩還沒暖過來，傅司沉鑽進來著。

他的，像塊冰一樣!

冷得打個哆嗦。

“傅司沉，你離我遠點。”書晚挪子躲開他。

他從背後環抱住，“今晚還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