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林飛奔過來看一眼，從後備箱拿了醫藥箱過來。

接著，跳上車，急速倒車掉頭。

路過警車時，陳林探頭跟警察同志說，“車上有傷員，麻煩開個道，多謝。”

這裡是一片廢棄的廠房，地面坑坑窪窪的很不好走。

書晚想快點給傅司沉理傷口，但是車子顛簸得厲害，沒法準的給傷口消毒清汙。

那道大口子一直在流，只能拿紗布堵住傷口按止，連同傷口裡的髒東西一起按住。

他的手背也有傷，臉慘白。

“傅司沉，你醒醒。”

“你別睡，堅持一下。”

書晚說話的聲音抖著。

豆粒大的眼淚撲簌撲簌滾落臉頰，砸在傅司沉臉上，流進他的裡。

傅司沉抿了抿，嗯，是鹹的。

剛好這時陳林瞄後視鏡，捕捉到了老闆的微妙小作。

懸著的心，瞬間落回肚子裡。

路面突然出現一個大坑，陳林來不及減速，車子猛地顛簸一下。

傅司沉本就無力地靠在書晚懷裡，這一顛，直接趴下了。

手也隨之無力地垂落。

書晚嚇壞了，想抱他，但又有點不敢他。

手懸在半空，不知所措。

“傅司沉，你起來啊……”

“你看看我，好不好？”

“嗚嗚嗚……傅司沉你別死啊！”

“你這麼死了，我會愧疚一輩子的……”

“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給你打電話，嗚嗚嗚……你不該來救我……”

……

陳林安說，“小姐，您別太擔心，救護車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很快我們就能接上頭。”

書晚本聽不進去，哭得越發洶湧。

傅司沉魄壯，力旺盛，現在竟然趴趴的像一灘泥。

雖然理智上不願意承認，但潛意識裡已經認定傅司沉就要嘎了。

傅司沉趴在書晚上，小心翼翼轉頭看一眼，這傻丫頭正仰著頭嚎啕大哭。

完全就是在哭喪！

傅司沉緩緩抬起右手，捂住的，“我還沒死呢，你哭喪早了點。”

書晚哭聲戛然而止，怔怔地看著他。

震驚的眼神彷彿在說：這是詐了？

傅司沉扶著的肩膀起，故意做出一副很吃力的樣子。

書晚小心翼翼地扶他，他順勢倒進的懷裡。

“小野貓，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氣我了，就乖乖待在我邊？”

他有氣無力地說話，低沉的聲音虛弱到幾乎聽不清。

他這麼賣力地演，陳林在前面抿雙，角就快不住了。

書晚點頭如搗蒜，掛在下頜的眼淚啪啦啪啦掉落。

傅司沉眼簾微抬，有點驚訝，沒想到會這麼爽快地答應。

“你不跟婁遲鬼混了？也不跟趙星越結婚了？”他進一步確認道。

書晚用力捂著他後背的傷口，另一隻手抱他。

“婁遲對我很好，我把他當大哥、飯搭子，最親暱的舉就是走出考場那天，故意在你面前演戲，就是想氣你。”

“至於趙星越，我把他當朋友、兄弟、親人，說要跟他結婚，除了想氣你，還有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我媽。”

“我媽病得很重，沒多日子了……”

哽咽到說不出話，眼淚像開了閘的水龍頭，嘩嘩直流。

傅司沉忍不住想給眼淚，手抬到一半，又放下。

得維持這種半死不活的狀態，才能套到的實話。

“那孩子，是怎麼回事？”

一聽這話，委屈湧上心頭，書晚又氣又惱，狠狠按了一下他後背的傷口。

“嗯……”傅司沉微微蹙眉，“下手重了啊，有點疼。”

哽咽著控訴，“這點疼就不了了？”

“就該給你灌點墮胎藥，讓你也嚐嚐那種痛不生的滋味！”

傅司沉驚訝，“很疼嗎？”

“你怎麼有臉問出這句話？”書晚氣得他傷口。

“那個藥起作用之後，就像萬千鋼針刺穿小腹，疼到渾抖，冷汗淋漓，那個時候我真的想死。”

傅司沉眼神裡滿是愧疚，抬手上的小腹，自責道：

“當時我問過南曉，說這個藥吃下去，不會對造傷害，會有點疼，跟來那個時差不多。”

“是我疏忽大意了，對不起。”

“我該怎麼補償你？”

書晚仰起頭眼淚，倔強又傲，“傷害就是傷害，補償不了。”

傅司沉握住的手，跟手指相扣，“我都跟你道歉了，你是不打算原諒我了嗎？”

書晚垂眸睨著他間，“你得跟我一樣痛苦，才算道歉。”

傅司沉眼簾抬了抬，有些驚訝地問，“你是想，要我吃墮胎藥？”

書晚朝他間那二兩微抬下，“你去結紮，我就原諒你。”

傅司沉愣住。

完全沒料到會提這樣的要求。

書晚嗤笑一聲，冷嘲道，“做不到吧？”

“那就不要奢我的原諒，你灌我墮胎藥的事，我會記你一輩子。”

傅司沉面凝重，沉默著不說話，拇指輕輕挲著的手背。

當他慎重思考一件事的時候，拇指就會無意識地著什麼東西。

所以，他是在認真考慮提出的要求嗎？

讓他去結紮，只是腦子一熱隨口提的。

本不抱一幻想。

因為，在男權社會背景下，“結紮”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就是奇恥大辱！

已婚已育的男人尚不能接這樣的“恥辱”，更何況是傅司沉。

他有著顯赫的出和社會地位，格那麼強勢霸道以自我為中心，又未婚未育！

絕不可能接這樣的道歉方式！

他能開口說“對不起”這三個字，已經是底線了。

半晌，傅司沉突然握的手，抬眸看著的眼睛，眼神灼熱又深。

書晚莫名張起來，“……你…你幹嘛？”

心裡忽然就有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