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遲點開跟陳林的聊天框，先發個的態表哧他一下。

接著，羅列出長長的文字清單發給他。

陳林馬上轉發給南曉，並附文：南醫生，東西準備好之後，你給我發個位置，我過去取。

接到通知後，南曉頓時就慌了。

抱著手機緩了緩神，給陳林回覆：好的，陳總。傅總為什麼突然要這些東西啊？

陳林回覆：傅總最近覺不太好，到醫院做了個全面檢。

南曉的心倏地提到嗓子眼，盯著對話方塊中的文字，反覆斟酌措辭。

該怎麼回覆，才能不暴？

思索良久，回覆：[驚喜.emoji]傅總竟然願意去做檢了！

：太打西邊兒出來了嗎？

：檢查結果怎麼樣啊？沒什麼問題吧？

陳林：是小姐的功勞，也只有能勸得傅總。

：傅總現在都按時服藥了，可喜可賀！

：檢查結果還不錯，都是老問題。

：還有就是，檢報告中碳酸鋰含量有點超標，可能是因為早晨吃藥之後還沒代謝完。

碳酸鋰含量超標！

南曉如遭雷劈，腦瓜子嗡嗡響。

必須儘快把所有劑量超標的碳酸鋰換回來，不然一定會暴！

到那時，傅總不會放過！

而K先生一定會讓死得很慘！

南曉驚慌失措地跑下樓，開啟車門，從駕駛座底下摳出一部老式手機，開機，撥通一串號碼。

電話接通，那頭也不說話。

南曉不自覺地坐直子，磕磕地說，“…K…K先生，我我有重要事彙報。”

K先生慢條斯理說，“老地方見。”

“先生！”南曉死死握著手機，鼓足勇氣問，“可以電話裡說嗎？來不及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

南曉額頭的汗，“傅總檢，中碳酸鋰含量超標，他一定會懷疑到藥有問題。”

K先生靜默片刻，再開口時，聲音帶了些許冷戾，“小六會去找你。”

說完，他結束通話。

南曉繃的神經鬆懈下來，趴在方向盤舒緩緒，心還是砰砰直跳。

又一次從鬼門關轉了一圈。

這種被縱當傀儡的日子，真是過得夠夠的！

每天一睜眼，都絕到想死。

但是，K先生說過，敢死，的父母就會陪上路。

“唉……”

嘆一口又重又長的氣，關掉老式手機，塞回車座底下。

回過神來，才發現剛剛太過慌張，拖鞋跑丟了一隻。

再低頭看看自己，著睡，都沒穿！

過單薄的睡，一覽無餘，看得很清楚！

以前，會覺得這樣很恥。

現在，無所謂了。

在生死麵前，恥一文不值。

直接開車去工作室，整理好傅司沉近三年的所有資料，包括飲食作息記錄、用藥記錄、僅有不多的檢報告等等。

帶上這些東西返回家中。

一進門，小六躺在沙發裡，著煙打遊戲。

彷彿，他是這個家裡的主人。

即便再恨他，討厭他，南曉也不敢表現出半點不悅。

微微鞠躬，恭恭敬敬地問好，“六哥，您來了。”

小六眼皮都沒抬一下，“說吧。”

南曉畏懼地渾哆嗦，兩手攥著包帶。

“傅總那的假藥一共有三瓶，分別在他車上、辦公室茶櫃、行李箱裡。”

“辦公室和車上的那兩瓶，我負責；傅總行李箱裡那瓶，就麻煩六哥了。”

小六打量一眼，“這麼點事都幹不好，還得老子給你屁。”

南曉深深鞠躬，“對不起，是我的疏忽，下不為例。”

送走這位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南曉給陳林傳送家的位置，附文：東西準備好了，麻煩陳總跑一趟了。

陳林收到訊息，來到婁遲辦公室，跟傅司沉知會一聲。

順便，把行李箱裡那瓶碳酸鋰給婁遲。

婁遲晃晃藥瓶，開啟瞅一眼。

“沉哥，你這個病啊，純粹是讓你給拖出來的。”

“你要是一開始就聽話，早好了，哪用的吃這玩意兒啊！”

“難吃的要命，狗都嫌棄。”

傅司沉揚起手，“你再說一遍？”

婁遲訕訕地笑，“最近怎麼突然想起吃藥了？”

“是認可自己有病了？”

傅司沉微微蹙眉，“在溫泉山莊游泳時，突然覺一陣眩暈。”

“很短暫，一閃而過。”

“但是，過後我就分不清，是眩暈是真實發生的，還是我以前記憶忽然閃現了。”

婁遲馬上翻看他的腦ct報告，“一點病沒有啊。”

“大機率是你太過勞累，加之睡眠不足，這兩天好好休息一下。”

“我有時候也那樣，趕上一臺大手，下了手檯站都站不穩，腦瓜子嗡嗡的。”

傅司沉拍拍左肩、胳膊，“偶爾的，這一塊也會麻的。”

婁遲翻出他的心臟CT、頸椎CT仔細看一遍，“CT看著，都沒病啊。”

“往前點，服掀起來，”婁遲掛上聽診，著聽頭舉在他前。

傅司沉敞開大對襟，“裡面就一件襯，還能妨礙你聽了？”

婁遲嘖，“咱倆誰是醫生？”

“就這麼聽。”

“又不是沒看過，你矜持什麼？”婁遲抱著他的腰，解他襯釦子。

剛好，書晚從外面進來。

撞見這場面，震驚到失神。

手裡的咖啡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