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晚保持靜止不，盯著傅司沉的指尖。

彷彿獵人躲在草叢裡蹲守獵，稍微有點靜就會嚇跑探頭探腦覓食的野兔。

盯到眼睛都酸了，他腫脹的手指也沒再一下。

期盼落空，書晚嘆口氣，酸的眼睛。

眼淚卻一發不可收拾，怎麼也不乾淨。

坐到病床邊，握著他的手，虔誠地祈禱他快點醒過來，哪怕是折損壽命換也願意。

夜裡，書晚被掌心的異驚醒。

睏倦頓時消散，倏地爬起來。

看著掌心微的手指，萬千緒湧上心頭。

頃刻間，眼淚模糊了視線。

哽咽著喊醒南曉，“南醫生，傅司沉醒了，你快去通知婁遲！”

南曉頓時清醒，鞋子都來不及穿就跑出去了。

婁遲過來時，書晚已經抱著傅司沉的手哭了淚人。

“沒醒時你哭，醒了你也哭，真是個小哭包！”婁遲的頭，寵溺地吐槽。

他繞過書晚後近床邊，俯觀察傅司沉。

傅司沉的眼球在快速轉，眼瞼微微痙攣，時不時微微搐一下。

手指、腳趾也在微微。

書晚這才意識到不對勁，這不像是醒了！

南曉站在後，心提在嗓子眼，慌張地攥雙手。

看傅總的肢反應，應該是那個藥起作用了！

婁遲掃一眼儀上的資料，升高，記錄曲線變得不規則，呼吸頻率加快，氧量升高。

他傅司沉的指尖，著小電筒開他的眼睛看看。

“南曉，你去護士站查查，近兩天的用藥以及用量。”

“好，”南曉如獲大赦，趿拉上鞋子快步走出病房。

只要確認醫院開的藥沒問題，就不會有人再往藥這個方向懷疑。

很快，南曉帶著藥清單回來，雙手捧著給婁遲。

“我確認過了，藥及用量都沒問題。”

“傅總出現這些反應，極有可能是電解質紊。”

抬頭看一眼牆上的電子鐘，“這個時間，也有可能是REMS，這些外在表現算是正常。”

“REMS是什麼？”書晚蹙著眉頭，微紅的眸子一片茫然。

南曉著的肩膀解釋道，“我們的睡眠分四個週期，傅總現在應該是REMS，即快速眼睡眠。”

“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徵兆，或許明天太昇起的時候，傅總就會像往常一樣睜開眼睛了。”

婁遲確認完藥清單，掛上聽診聽了聽傅司沉的心肺，蹙著眉頭沉思片刻，拿出手機撥通急診的電話。

“哎王哥，我婁遲，幫我約一個腦部CT，再查個。”

“嗯，燒傷科重癥加強護理病房，你們過來接人吧。”

南曉藏在背後的雙手握著，查腦CT倒是不擔心，因為傅總本就存在神經方面的疾病。

可是，檢這一關怎麼過？

書晚心裡已經波濤洶湧，抓著婁遲的角，想問又不敢問。

急診的醫護人員接走傅司沉，婁遲拉著的手跟上。

邊走邊安，“別擔心，持續昏迷的病人腦部神經元可能會出現損傷，進而引起癲癇。”

癲癇！！！

書晚心咯噔一下，瞬間走不了。

婁遲拍拍的肩膀，“這只是一種可能，我們這不是及時發現了嘛。即便真的發展了癲癇，也是能徹底治癒的。”

“沉哥出現渾搐，也有可能是狂躁癥發作了，也有可能像南曉說的，是電解質紊導致的。”

“做腦CT就是看看他的大腦神經元是否出現異常放電。”

“如果存在異常，需要進行藥干預，及時控制病。”

到了檢查室，檢驗科的檢驗醫師先給傅司沉。

CT室的影像技師推著傅司沉進CT室做檢查。

南曉掩下心的慌，對婁遲說，“我去等檢結果。”

跟著檢驗醫師往檢驗科走，邊走邊閒聊，順便觀察著沿途的監控狀況。

檢驗科還有另一位值班的檢驗醫師，沒有任何下手的機會。

只好給小六發資訊：六哥，藥已起作用，婁遲給傅總開了檢，樣本無法調換，您能否改一下檢驗科電腦裡的檢結果？出結果前我告訴您。

小六沒回復，站在檢驗科外面的走廊裡焦躁地踱步。

檢驗醫師見心神不寧的，還安，“不用太擔心，這個病人之前的檢結果一直很好。”

南曉勉強笑笑，心裡更焦躁了。

CT室這邊，檢查結果已出，不是很樂觀。

婁遲拍照片發給腦科的專家朋友，讓他幫忙看看。

回到病房，安頓好傅司沉，書晚迫不及待地問，“遲哥，你朋友給回覆了嗎？”

婁遲鬆弛淡然地說，“問題不大，需要加點抗癲癇藥。”

“啊？！”書晚大驚，眉頭瞬間擰疙瘩。

“淡定~~”婁遲兩手抱著的頭，拇指在眉心平的眉頭。

“沉哥存在大腦神經元異常放電，而抗癲癇藥剛好有抑制異常放電的功效，所以才用這個藥，並不是說沉哥得了癲癇。”

“哦……”書晚微微嘆口氣，“他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況？”

婁遲砸砸，“不好說啊，因素太多了，沒法準確定，等檢結果看看吧。”

“接下來這兩天很關鍵，如果沉哥神經過度興，有可能發心律不齊，甚至猝死，俗稱風暴。”

“好好盯著儀上的資料，一旦超出安全數值範圍，馬上喊我。”

婁遲躺進旁邊沙發裡，“明天還有手，我瞇一會，你和南曉流盯著點。”

書晚拿過毯給他蓋上，兩張紙巾給他額頭的汗，“遲哥，這兩天你累壞了吧。”

婁遲懶懶地“嗯”一聲，睡著了。

書晚心疼地看著他，出手指輕輕撥走在他額前的髮，輕聲低喃，“晚安。”

回到病床前，眼盯著儀，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時間彷彿靜止了，陷了無盡的焦慮與不安，痛苦地煎熬著，看不到盡頭。

兩個小時後，南曉帶著檢結果回來給，“檢結果沒問題。”

報告中，各種夾雜著英文的冗長醫學語，以及各種數值，看不懂。

但南曉說沒問題，自然可以放心。

“小姐，您休息吧，我來盯著。”

書晚搖頭，“我睡不著，你先睡吧，等我扛不住了你替我。”

握著傅司沉的手，憂心忡忡地期盼著，下一秒他的能停止搐。

熬過了無數個下一秒，終於熬到了天亮。

當清晨的灑進房間時，傅司沉安靜下來。

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

書晚長長地嘆口氣，到護士站取了消毒用，給傅司沉做日常清潔護理。

這些天來，一日兩次洗護理，已經習慣了。

自然而然地拉起床周隔簾，掀開被子，直接上手給他拭消毒。

每天早晨這個時間，小沉沉都會生機的。

看著就很有力量，充滿活力。

“還好沒燒到這裡，不然就麻煩大了。”喃喃自語。

接著嘆口氣，也不知道大沉沉什麼時候才能恢復曾經那生龍活虎的模樣。

抬頭看一眼傅司沉，繼續拭。

“啊這……”茫然地愣住，“怎麼回事？”

不知道怎麼的，小沉沉突然就蔫了！

像是破了的氣球，以眼可見地速度小！

“喂，你怎麼了？”出食指小心翼翼地一。

突然，一隻纏滿繃帶的手落在手背，死！

書晚愣住。

渾掠過一層皮疙瘩。

反應了兩秒，僵著脖子轉頭，迎上一雙含的深邃眼眸。

心狠狠一下。

“……你……醒了？”

傅司沉了，結微滾，沙啞著嗓音虛弱地說，“趁我昏迷，玩我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