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瀟瀟自然是聽得明白，宋玉卿話裏的意思。

沈繁星一直在海城，厲行淵就會找理由來沈宅，現在喬治不在，很多事沒有辦法避免。

況且現在‘THE ONE’畫廊和厲行淵名下的摯正合作，鬧得太過，於合作並沒有好。

權衡再三，其實讓宋玉卿帶走沈繁星是最好的選擇。

可……舍不得。

沈繁星從生下來以後，就一直跟著，從沒離開，哪怕去意大利參加畫展，也沒離開過。

會害怕。

“媽媽，阿爵過兩天就會來海城，等他來了，厲行淵就不會糾纏了，到時候你再回去幫時聿籌備婚禮吧！”沈瀟瀟看著沈繁星的小臉，滿眼舍不得。

宋玉卿自然明白話裏的意思，點了點頭，“蘇念念那一傷都是被老公打的？”

“嗯。”沈瀟瀟點頭。

“當年自願放棄和厲行淵的，後來又足你的婚姻，如今得到這樣的報應，也真是讓人唏噓。”宋玉卿歎了口氣，淡淡的道，“蘇念念其實本不壞，是文雪這個當母親的失職，好好的一雙兒，被教育什麽樣了！”

沈瀟瀟淡笑了下，並不吭氣。

畢竟本無法反駁。

隻是不明白當年為什麽爺爺會對沈文雪這個兒有這麽大的敵意？

“媽媽，爸爸有沒有和你提過沈家以前的事兒？爺爺為什麽一直以來對姑姑都不太好？導致姑姑對沈氏有很大的執念，好像不管付出什麽代價，不管犧牲什麽，都要將沈氏據為己有。”

“可……蘇家並不差啊！”

宋玉卿怔了怔，眉心蹙，“瀟瀟，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麽？”

沈瀟瀟搖頭，“沒有，我就是想不明白，沈家到爸爸這一代，其實就隻有姑姑和爸爸兩個孩子，就算爺爺再不喜歡姑姑，留一點份給姑姑，那就當父親給兒的陪嫁，也不至於說一點兒都沒有留給姑姑，以至於姑姑有那麽大的怨恨啊！”

“這件事我問過媽媽，說嫁給爸爸的時候，姑姑那會兒還沒嫁蘇家，但爺爺對的態度就很奇怪。即便知道要嫁的人不是什麽好東西，卻依舊讓嫁，並不隻是為了獲取郊區那塊地的開發權，像是為了掩蓋什麽，急於將姑姑嫁出去。”

宋玉卿這下就更迷茫了。

冷清秋作為沈家媳婦兒，都不知道的事兒，一個外人怎麽會知道？

“你有問過厲老爺子嗎？他與你爺爺是過命的，許多，他應該是知道的！”

“厲爺爺不知道，我曾側麵問過厲爺爺，他隻說姑姑一生不容易，爺爺拆散了和自己最的人，為了沈家前程嫁蘇家。”沈瀟瀟沉片刻，眉眼間的疑更深了，“我想隻有姑姑和爺爺才知道真相吧？”

畢竟如果沈文耀知道，不可能一點兒都不像枕邊人。

“那你問文雪，鬆口了嗎？”宋玉卿又問。

沈瀟瀟輕笑，“沒有，不過我想姑姑也撐不了很久吧。一個人哪怕再無，對自己的孩子總會有惻之心的，應該不可能會看著蘇念念和蘇明煦如今這樣。”

宋玉卿歎氣，“希吧。”

像是又想起什麽，看沈瀟瀟，驚喜的開口，“對了，阮綿給我打了電話，上次的做的脊椎手功了，複健也做得不錯，現在已經可以正常行走，說讓你別擔心，想到去走走，在床上躺了三年半，早就躺得發黴。時聿結婚，會直接去四九城的。”

沈瀟瀟依舊笑著，眉眼彎彎，“隻要綿綿沒事就好了，等玩回來，差不多就可以接手阮家。”

“失去了自己的夢想，綿綿應該是很難過的。”

是啊，就算能正常站起來，也不能恢複到和從前一樣，上山下海到去跑新聞，隻能將養著。

……

四天後。

溫瀾據厲行淵的要求，將文件全部給改了，當下厲行淵就簽了合同，沒有半點猶豫。

秋日的很暖，天藍得很幹淨徹，帶著舒適的微風。

沈瀟瀟坐在畫廊頂層的小臺上，低頭看溫瀾發給的企劃案，一杯咖啡恭敬遞到麵前，連帶著聲音都十分小心翼翼，“沈小姐，您的咖啡……我特意向小檸姐打聽過您的喜好，知道您喜歡和這家的咖啡，專程打車去給您買的，您試試？看看合不合口味，如果覺得可以，那我以後都去給您買？”

沈瀟瀟接過咖啡，本沒有注意眼前的人。

隻覺得十幅畫。

要老命啊！

庫存之前留了六幅，在開春後的第一場畫展上，得十幅。

那留給的時間可就真的不是很多。

“沈小姐，應該是不燙了的。”

直到聽到人再次提醒，沈瀟瀟這才抬頭看向眼前卑躬屈膝的人，瞇了瞇眼，好像有點兒眼。

似乎在哪裏見過……

可又著實想不起來。

隻是微笑頷首，“謝謝，沒什麽事，你先下去忙。”

“好，那一會兒午餐，您跟我們一起吃嗎？”人又問。

至此沈瀟瀟就有些煩躁了，修長的指尖在咖啡邊沿細細挲，目也帶了審示，“小檸應該提醒過你，我不喜別人問太多，做好你自己分的事就可以了，不必這麽來討好我。”

說完，又低頭看自己懷中的文件，輕抿了口咖啡，眉頭蹙。

這……甜得都沒法喝了。

“沈小姐，咖啡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沈瀟瀟抬起頭，再看這孩子，仔仔細細看了好一會兒，這才想起來，上次和厲行淵一起在餐廳吃飯的時候，好像是那裏的服務員，後來追出來，又和厲行淵說了好一會兒話。

怎麽來‘THE ONE’了？

“我記得，你是上次海鮮自助餐廳的服務員。”

話已經說得很直白了。

就算再聽不懂話的，也聽出來了。

錢素素其實沒有想過會和沈瀟瀟再以這樣的境況下見麵的。

是看到招聘廣告，通過應聘才來這裏當助理。

沒想到剛上班，就被派來給沈瀟瀟端茶倒水，進來之前，還被小檸教育了一番，讓注意言辭，不要得罪沈瀟瀟。

才明白，在皇朝時，經理說，與沈瀟瀟之間的差距。

“嗯，是的，但我是晚上才會去海鮮自助餐廳，您放心，絕不會耽誤白天在畫廊的工作。”

沈瀟瀟放下咖啡杯，點了點頭，瞇起眼笑了笑，“你不用跟我解釋，我不管畫廊運營，有什麽事，你跟你的上司說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