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的第十年》第18頁
頭頂急切落下一句:“別撿!”
季凡靈踉蹌兩步,站穩了,抬頭看見男人旁邊的碗柜,立刻明白過來。
他只是想手打開頭頂的碗柜。
按理說,本就不到。
“我撞到你了嗎?”傅應呈眉心蹙,“手破了沒?”一邊問一邊抓了的手去看。
孩手上沾著水和油,白皙的手指冰涼,局促地蜷著,倒是沒有劃破。
傅應呈約看到手腕上的暗紅,眼底深閃過近乎失控的急躁,一手握著的手腕,一手把的袖子快速往上捋。
一晃而過從小臂往上蔓延的淤青,淤深近乎黑紫,目驚心。
但也只來得及看了一眼。
孩電似的回了手,把袖子放了下去:“沒劃到,就是把碗打了……對不起。”
傅應呈語氣沉了幾分:“你的胳膊。”
“騎車摔的,沒什麼事。”孩飛快接道。
又是騎車摔的。
和當年找的理由都一模一樣。
眼前的一幕,將傅應呈扯回高一那個夜晚。
便利店前,孩坐在遮傘下的塑料椅上,一手著頭發,有點別扭地背對著他。
纖細的脖頸繃了,出從后頸到肩胛骨一道斜長的口,浸了校服,布料和皮黏在一起,看得人目驚心。
季凡靈不肯去醫院,他只好用棉簽和碘酒幫清理傷口。
傷口有碎玻璃渣,嵌在里,他只能一點點挑出來。
不知道有多疼,每次棉簽落下,好像都在微微發抖。
傅應呈作輕了又輕,素來冷靜到漠然的人,此時卻急躁得好像被架在火上烤,線昏暗,年著棉簽的指尖泛白,手心都被汗浸。
過了會,一直一聲不吭的孩突然出了聲。
傅應呈神經繃,下意識以為自己弄痛了,抬頭,卻發現在看花壇上野貓打架。
居然看得津津有味,以至于笑出了聲。
季凡靈還手拉他:“快看,貍花一打三,我靠上墻了全都上墻了!”幾只野貓互相哈氣,追咬著飛墻走壁。
是真無所謂,好像完全沒覺到疼,又好像是,早就對疼痛習以為常。
孩笑起來出尖尖的小虎牙,夜昏暗,小臉蒼白,猝然綻放的笑意有種讓人心悸的漂亮。
夜風忽起,將傅應呈滿的汗嘩啦啦吹走。
他才意識到季凡靈沒有抖。
抖的是他自己的手。
……
“我來收拾。”季凡靈說。
“站那別。”傅應呈丟下一句。
他轉去取了掃帚,回來將地上的碎片掃起來,裝進塑料袋,又用布袋包好,拿明膠帶裹了幾層,草草寫了“小心碎瓷”的警示,然后扔進垃圾袋,又回來用拖把將地面拖了一遍,掌心抹了下地磚,確定沒什麼的碎渣,再去細細洗了手。
他回來的時候,季凡靈還站在原地,有點局促地,瞄了眼傅應呈。
男人立在影界,沉思時周氣質冷懨,低著眼,慢慢轉著左手烏金的尾戒。
冷水反復沖洗過的手指干凈頎長,骨節分明如竹,漆黑的戒面襯得冷白,手背上清晰地凸起青筋的脈絡。
看起來……格外的兇。
“要不,你算下那碗多錢?”
孩著手指,低聲說,“我之后賺了錢,一起賠給你。”
傅應呈轉尾戒的手指一頓,漆黑的眸子瞥向,上的戾氣稍稍散了點。
“賠什麼?那碗不是我買的。”
“別人送的,丑得我心慌,吃飯都倒胃口。”傅應呈不咸不淡道,“摔了正好,明天去買新的。”
季凡靈點了點頭,準備說出在心里排演了半天的理由:“剛剛我呢,不是躲……”
“還有你這個拖鞋。”
傅應呈打斷,沒給說話的機會。
季凡靈順著他的眼神,低頭,看到腳上那雙比后跟長出一大截的男士拖鞋。
“明天也去一起買了。”傅應呈淡淡道:
“——省得你穿著腳,多碗都不夠摔。”
*
他們能一起買東西的時間,無非是第二天晚飯后。
轉眼時間又到了傍晚時分,快到傅應呈回家的時間。
橙紫織的晚霞從臺投空曠的客廳,在黑白分明的清冷空間里像暈染開的水彩。
做飯的姨解下圍,跟季凡靈笑瞇瞇地說做好的晚飯溫在鍋里,就離開了,孩懶洋洋地癱在沙發上玩手機。
抬著手,袖口自然向下落了半寸,出淤青的痕跡。
季凡靈無所謂地瞥了眼,過了會,目又慢吞吞地挪過去,腦子里浮現昨晚的事。
……還好傅應呈誤會腳。
以后,可不能再躲了。
手腕上好像還殘留著,昨天男人一把握住時,指腹的溫度。
奇怪。
他人看起來那麼冷。
起來卻是滾燙而灼人的。
周穗的消息就是這時候突然跳出來。
穗穗平安:【凡靈,我知道程嘉禮現在在哪。】
第08章 婚禮
季凡靈猛地從沙發上坐起。
穗穗平安:【我大學學生會的學弟認識程嘉禮,我之前不知道,所以也沒想到去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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