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目落在他起起伏伏的膛之上，神一滯。

能窺見他不太規律的呼吸，似乎還能聽見他有力的心跳聲。

那雙握住的手，不知從何時開始，已變得有些炙熱。

像是心有靈犀一般的，他似乎察覺到了在觀察他。

他輕聲開口：

“小仙。”

他的聲音雖然很輕，卻也很沉重，默了良久，他倏爾側過來，兩個人在黑夜之間咫尺之隔，鼻息融。

他將聲音得更輕：

“上面可準你向我將來之事？”

他匿在夜之中，能覺到，夜賦予了他某種力量，所以他才有勇氣問出沉淀在心底，從不敢問的話。

很好奇小瘋子想知道什麼。

“可以，你問。”小聲說。

他擔心被天公窺見，收走了他的小仙。

所以他慎之又慎的將聲音得極輕：“我的，可還能痊愈麼？”

“能！”堅定的著沈清起。

“多久才能痊愈？一年？兩年？三年？”他頓住，漸漸放開了握的手，他的聲音也隨之更低沉了一些，“還是十年？二十年.......”

瘸馬人雖瘋癲，可醫確有過人之，如今才多時日，他已能站起來了，便更有信心的說：

“指日可待了，你不必心急！”

“指日可待？”他揚眉，輕聲的問：“真的麼？”

“真的，我不騙你。”

像是稚得即將得到心的玩，沈清起的臉上罕見的流出一抹純粹的笑容。

他輕聲道：“那麼，等我好了，我教你騎馬好不好？”

“騎馬？”辛月影想起了沈老三：“教我騎馬？不是該教沈老三嗎？他一直想跟你學騎馬的。”

“他不用教，摔兩次他自己就會了。”他說。

像是黑夜之中窺見一束天，他的眼睛亮亮的：“到時我帶你去山上跑馬，好不好？”

“行！”辛月影答應了。

“我喜騎烈馬，到時你不要害怕。”

“嘁。”辛月影嗤之以鼻：“騎馬有什麼好怕的。”

沈清起：“那說定了？你別鬧著要下去。”

“嗯！”

他似乎仍擔憂會害怕，勾住了的小手指，拇指在的拇指之上用勁地住：“蓋章了，你不許變卦。”

辛月影：“不變卦！我這人說到做到！”

他心滿意足的用另一只手了的頭。

像是兩個天真的小孩，躲在漆黑的帳中，認認真真的約定著在大人眼中看來再天真且稚不過的。

他側過去，平躺著，兩個人的小拇指依舊的牽著。

“不行了，小瘋子，我困了。”辛月影真的有些困了，迷迷糊糊的進了夢鄉。

并不知道，在睡著了之后，小瘋子側過臉仔仔細細的凝視了很久。

指日可待，指日可待了。

月月，請你再等等，再等等我。

等我守護你，為你抵擋風浪。

等我陪伴你，與你并肩走過人生路。

等我照顧你，一直到我們白發蒼蒼。

第135章 撞死你

人在江船晃了兩天，初初踏平地，夏氏覺腳跟還在打晃。

本不知道為什麼，各種安排之下，稀里糊涂的竟然和瘸馬一起要去鋪子給大家買裳和鞋子。

且沒有旁人。

瘸馬上不知道了什麼香料，夏氏離著老遠都能聞得見他的香氣。

他頭發束得一不茍，整個人神采奕奕。

夏氏神略有些慌張，找了個人問路，想買完裳趕快回到船上去。

夏氏走的快，瘸馬跟在后面拖著一條殘隨其后。

夏氏抱著懷里的包袱，埋頭走路，抬頭瞥見對面街上有一間很大的綢緞莊，想必那里的料子應該很好。

夏氏回頭看向瘸馬，尷尬一笑：“馬爺，我先進去看看......”

“啊！”夏氏猝不及防撞到了一個男人的背后。

那男人正在馬車前裝貨，回頭一瞧，見是個大娘：“你沒長眼啊你？”

“對不住，對不住，是我沒留神。”夏氏連連鞠躬，給他讓開了路。

“哪天撞死你，你就不這麼橫沖直撞的了。”男人咒罵了一句，坐在馬車上，一騾子，馬車朝著前面行駛。

瘸馬一猛子就朝著馬車沖過去了。

“轟”地一聲巨響。

夏氏驟然看過去，只見瘸馬已經橫躺在馬車旁邊了，那男人也滾到地上捂著腦袋。

夏氏大驚。

男人從地上爬起來，指著瘸馬大罵：“你他娘的是要去投胎是嗎？！”

瘸馬也坐起來了，大哭：“天啊！我被你撞壞了呀！”

瘸馬一嗓子拔老高，抱著自己那條綿的殘左右甩了甩：“你看看你給我撞的！我沒知覺了！我骨頭一定碎了！我完了啊！賠錢！賠錢！！”

周圍很快趕過來一群人，將他們圍住。

“快看啊，撞人了，把人撞殘了！”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招呼人過來看。

男人沒見過這陣仗，腦袋空白了一陣，他當真以為自己真的把瘸馬撞瘸了。

他愣住了。

“這可怎麼辦吶！”瘸馬還在甩自己的右：“我被你撞廢了！賠錢！不賠錢就去府！哪個好心人給我報個呀！我謝謝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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