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疑對他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小石頭手中的匕首在發抖，他看向沈清起，重問：“我找馬爺爺討一副毒藥，給他灌下去行嗎？”

“不行。”

沈清起的回答言簡意賅。

小石頭咽了口唾沫：“或是讓小八叔卸他條胳膊，他流干了......”

“不行，必須你親自手，割下他的頭顱，親手遞給我。”他將語氣，得更重了些。

小石頭的呼吸漸漸加快，他臉慘白，移目看向撒爾諸，他鬼使神差的想，要怎麼把刀子進他的脖頸。

他從前乞討時，看過有人家在殺豬，屠夫手起刀落，一刀進脖頸，豬慘著，哀嚎著，渾抖著，淌了滿地的。

當時他覺得好玩。

但現在，他覺得不太好玩了。

尤其當撒爾諸兩只眼凝出幾盡乞求的目，那是活著的。

他一遍遍的和小石頭說著什麼話，但小石頭太張了，一個字也沒聽。

辛月影和瘸馬刀疤一起下暗室運東西，三人已經站在遠聽了大半晌的墻兒了。

一句沒聽懂。

因為里面說的嘰里呱啦全都是大漠話。

瘸馬看向辛月影：“剛才好像提我了。”

辛月影：“提你了？”

瘸馬：“對，馬爺爺，我聽見這麼一句。”

刀疤說：“我怎麼好像也聽見小崽子提我了呢？”他不太自信的學了一下小石頭的口音：

“蝦八？這是不是提我了？蝦八？小八叔？蝦八......”

辛月影：“里面沒靜了，走，瞧瞧去。”

三個人躡手躡腳的又往前面湊了湊。

里面聽不見任何聲響。

辛月影墊腳，抻長脖頸仔細觀瞧，忽而瞥見小石頭的臉慘白，時不時低頭看著手中的刀子，又看向撒爾諸那邊。

小石頭的眼中織著驚恐，他閉上了眼，膛起起伏伏的，試圖下眼中的憤怒。

這種覺很悉，辛月影手刃四老鐵時，也是這副慫樣。

恍然明白了什麼，加快腳步沖過去了，但卻用著稀疏平常的語調問：“誒？你們在這干什麼呢？”

刀疤和瘸馬也過去了。

沈清起垂眼，著小石頭，冷笑：“婦人之仁，你讓我失了。”

這一句話，他不是用大漠話所說。

于是，辛月影便更確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問沈清起：“你教他殺人是不是？”

沈清起沒有回答。

刀疤懷疑的著小石頭手里的刀：“不會吧，老九，你可能誤會了吧。”

瘸馬說：“就是，誰會教一個六歲小孩殺人啊。”

小瘋子會。

辛月影自問不可能猜錯。

小石頭這種鬼靈，沒有人能他做不愿意做的事，除非，小瘋子給他開出一個人的條件。

這才會使得小石頭拿著手中的匕首在躊躇。

辛月影著沈清起：“你就是在教他殺人吧？是不是讓他殺了人，認你我為父母，是這樣吧？沒錯吧？”

刀疤和瘸馬訥訥看著沈清起。

眾目睽睽下，沈清起坦然的承認了：“沒錯，是這樣。”

第216章 幾歲能殺人

辛月影還沒來及說話呢，瘸馬反應巨大：“哎呀！這麼小的孩子，你怎麼能教他用刀殺人啊？這太過于腥了！”

瘸馬看向小石頭：“缺毒藥你跟我說啊！何必用刀？”

刀疤：“用毒藥殺人也不行啊，這小崩豆才六歲啊！”他看向小石頭：“他是罵你了，還是怎麼了？這樣，我來幫你卸他條胳膊解解氣就行了，你現在太小，別學殺人。”

辛月影也說：“對啊，沒錯啊，他才六歲啊，六歲怎麼能殺人呢？”

沈清起問：“那幾歲能殺人？”

辛月影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嚴肅的看著沈清起：“幾歲最好是都不要殺人。

為什麼要殺人呢？對吧，咱們有話可以好好說嘛。”轉眼看向小石頭。

大概是想以作則給小石頭做一做表率，格外和藹的看向撒爾諸：“這位兄臺，你好，請問你怎麼稱呼來著？”

小石頭：“他是撒爾諸。”

“豬兄你好，你不要怕，我們都是一群好人，不會傷害你的。

你在這里好好的改造，等你改造好了，改過自新，我這正好缺人手，你來給我當長工，好不好？”

在死，和當長工之間，撒爾諸當然是選擇當長工：“我干，我什麼都能干，只要你別殺我！”

“你看看。”辛月影看向小石頭：“這才對嘛，不能隨隨便便老刀子，以德服人！咱把道理給他擺一擺，他不就回頭是岸了嗎，對吧，來，小石頭，你把刀先放給我。”

小石頭沒給刀子。

小石頭很擔心，辛月影是不是因為不愿意讓他做的孩子，所以才這麼說。于是，他鼓足勇氣的問：

“你真的覺得殺人是很大的事麼？可是，霍叔叔說你殺了五個人了。”

“哈哈哈哈哈，這孩子，哈哈，哈，呵......”辛月影尷尬的笑了笑，極不自信的清清嚨：

“我必須要和你解釋一下，一二三，全是意外。

四是我殺的沒有錯，但那是因為我若不殺他，我們都活不了，他憋著要告發我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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