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從前，教他燒紙時一樣，他一邊燃燒著紙錢，一邊念叨著。

霍齊抻抻辛月影的角，示意趕出去。

辛月影此刻腦袋瓜子很，現在出去該怎麼解釋呢？要怎麼說顯得合合理，要不然就干脆告訴小瘋子自己不是仙這件事。

嗚嗚嗚，可是最喜歡聽小瘋子喚小仙了呢。

如果解釋明白以后，小瘋子會喚什麼呢？

小未來嗎？

好像車的名字啊。

而且穿書要怎麼解釋呢？突然告訴一個人，你活在一本書里，這擱誰誰能接的了。

不如學著那老僧從佛學方面講一講，啊，讓我想想。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菩提，于棲于花團之中的小螞蟻眼中，這一朵花，就是一個世界，誰又能肯定自己不是花團之中的小螞蟻呢？誰又能肯定自己所在的世界就是真實的呢？

嗚嗚嗚，可是這樣的話，小瘋子要變小螞蟻了。

傲天小白龍，要變傲天小螞蟻了。

思緒飛，兩只眼睛閃閃爍爍。

小廝捧著熱包子走進來：“二爺，您用飯吧。”

霍齊個高，悶在柜子里彎腰半蹲著保持這個姿勢已經大半晌了，他開始發了，實在忍無可忍了，一把推了辛月影的后背，將辛月影推出去了。

辛月影毫無防備腦門撞門板，驟然出柜。

霍齊追其后，也出柜了。

辛月影猝不及防撞在了眼前的小廝上，小廝手里的盤子滾在地上，碎瓷炸開，一地狼藉。

沈清起驚愕的著辛月影。

辛月影咽了口唾沫，狼狽的著沈清起，出一抹笑意：“......如果，我說我又穿越回來了，您信嗎？”

四目相接，兩個人的眼睛都紅了。

（正文完，明天開始番外啦！）

第273章 百姓

深夜，霍齊站在西苑的竹園外，孫虎遠遠走來：“二爺呢？”

霍齊：“寬心呢。”

孫虎一愣：“又寬心？二爺朝也不上了，和二夫人在小竹園里膩了三四天了。好家伙，這倆人可真讓我開了眼了。”

霍齊：“哼！等著看吧，咱家二爺遲早要被掏空。”

孫虎：“我有點事找二爺稟報。”

霍齊：“等著吧，不讓旁人進去，沒看見派我守在這呢。”他梗脖子，氣不打一來，指著地上辛月影畫的圈子：“看見了嗎，二爺說我出了圈子就砍我腦袋！”

孫虎哈哈大笑：“二爺嚇唬你呢，他才舍不得砍你。”

這話霍齊聽著順耳，得意一笑：“那是。”

竹園后的小籬笆門半開著，門板牢牢地鎖住，窗戶也沒開，里面黑。

辛月影深呼吸，輕聲問：“準備好了嗎？”

沈清起也深呼吸：“好了。”

辛月影打開了卷宗。

是的，是卷宗。

卷宗上放著一頁紙。

兩個人找了個墊子坐在了地上，背靠著土炕，一盞暖黃的小燈放在兩個人前。

辛月影手中的這頁紙，記錄著沈清起的父親沈長卿審之日的景：

沈長卿鞭刑后，不承其罪，無有悔意。

沈長卿謂提審曰：

“死我一家一戶渺不足道，千門萬戶奈若何。

雷霆雨俱是天恩，兆民百姓何辜！

良機已失，徒懷雄心。

羌胡夷狄不出五年必死灰復燃。

喬忠不足委以重任，絕不可冒然興兵討伐。

窮兵黷武國力大耗，費萬計，百姓早已疲弊。

唯有建城垣亭障于邊關，納賢才武將于廟堂。

大興設防之治，興修暗道，供民以藏。

可暫擬休戰盟約，通使殷勤，大興商道，以易。”

提審擊案而起，然大怒，問曰：“汝將圣上致于何地？”遂勒令以鐵釘封其口，剜其目，鑿其肋骨，貫其耳。

微弱的小燈映照著肩并肩的兩個人。

躍然紙上的，是一個鮮活的生命不見天日的刑室里，飽酷刑的摧殘，在遍鱗傷奄奄一息時，在生命即將走到終點的時候，他依然從容而冷靜的為這個帝國的走向而出謀獻策。

辛月影最后一句話沒看懂：“可暫擬休戰盟約，通使殷勤，大興商道，以易。這是何意？”

沈清起：“爹的意思，是想與大漠興商路，互通貿易，我想他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李榮打斷了。

大漠出良駒，或許可以以大漠良駒易我們的瓷茶葉綢這類生活必須資。

畢竟大漠不斷滋擾來犯，究其本，也是因為貧窮。

一旦大漠人的日子過得好了，他們誰還愿意去打仗呢？

且溫飽思，他們還如何眾志城？

屆時他們的武裝力量必然松弛。

一旦他們過分依賴我們的資，長遠之后，他們的國力也必衰。”

辛月影愕然：“這是一條好計謀，為何蕭宸瑞沒有采納？還堅持重用喬忠？沒有簽訂盟約？”

沈清起冷笑：“因為蕭宸瑞本不相信這世上會有這麼愚忠的人。他或許懷疑爹別有居心。

又況且，蕭宸瑞自己不是有一條自認為萬無一失的計策麼，就是以那大漠的公主為要挾，趁機讓喬忠興兵討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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