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昂西餐廳，廣白將司苒引到靠窗的位子。

“司小姐，您稍等，喬總還在開會。”

司苒環視一周，“周棠也還沒到？”

廣白：“應該是堵車，您稍等。”

司苒乖巧地點點頭。

這個餐廳位於世貿大廈的最高層，可以俯瞰整個淩江城的夜景。

窗邊的座位視野更是極佳，還有桌子上放的一大束玫瑰花散發馨香，都使司苒的心瞬間開闊了許多。

不多時，就收到了周棠的信息：佳人有約，不得不放你的鴿子嘍，好好宰我師兄一頓，把我那份也吃回來哦！

司苒扯了扯角，“這麽快就佳人有約了？該被宰的人恐怕是你吧！”

……

“江老師，我是真的喜歡你，你為什麽不能給我個機會呢？”

“因為我不喜歡小屁孩兒！拿開你的爪子，小心我告你擾！”

好悉的聲音！

司苒去尋找聲音的來源，果然在餐廳的西南角，看見了正在被小男生表白的江楓。

司苒走過去，把手搭在江楓肩膀上，“嬸嬸怎麽背著我叔叔出來見男人啊？”

“嬸嬸？”原本單膝跪地的男生收起戒指，站了起來，不可置信道：“你結婚了？”

江楓迷離但自信地甩了一下頭發，“誰說的，老娘永遠單！”

“呀，你侄！”男生氣衝衝地指著司苒。

江楓向上瞥了一眼司苒，喝酒喝的舌頭都大了，“呀，叔叔是我眾多追求者裏的一名，一聲小嬸嬸，也沒病。”

“那你能答應我的求婚嗎？”

司苒態度堅決，“不能，我叔叔會打死你！江楓姐，別玩兒了，小心我現在就給白叔叔打電話讓他來抓你。”

江楓拿起酒杯，飲了一口裏麵搖曳的紅酒，“他現在人在城，坐火箭回來都來不及，嗬！”

“白叔叔去城幹嘛？”

“嗯？你不知道司瑾年出事了嗎？”

司苒腦子裏“轟”的一聲，“什麽？誰？”

“你真不知道？”江楓抓過紅酒瓶，給自己倒了滿杯的酒一飲而盡。

雙眼迷離，滿麵紅的，“去城的不止白穆驍，還有陸柏笙、尤初那些狐朋狗友，哦，聽說司伯母也去了。”

“呃…”江楓打了個酒嗝。

“我反正沒見過老白那麽張，臨走的時候，子穿的都不是一雙。”

司苒不吵不鬧的，盯著江楓的，既期快點兒說，又不希聽到令人崩潰的消息。

“聽說是實驗室炸，命懸一線，現在人還在重癥監護室裏躺著，生死未卜…”

司苒渾瞬間被冷汗浸，雙癱頭暈目眩。

及時出手臂撐著桌子才沒有倒下，“你再說一遍，司瑾年怎麽了？”

“唔，你年紀輕輕的，聽力咋這麽弱？我說司瑾年現在就在城的ICU裏躺著，還未離危險！”

司苒踉蹌後退，正好被趕來的喬湛銘摟住肩膀。

見口蒼白，冷汗了鬢角，他心頭一，“怎麽了？”

司苒抬起抖的手抹了把頭上的薄汗，吞了下口水，緩緩轉向喬湛銘…

“喬先生抱歉，我、我恐怕不能跟您吃飯了，我們、我們改天，我請。”

眼神渙散，腳步虛浮，沒走兩步就向前倒去。

喬湛銘眼疾手快將暈過去的攬在懷裏，下一秒抱起直奔醫院。

*

“小叔！”

司苒驀地睜眼，劇烈息著，滿目純白和刺鼻的消毒藥水味道將的思緒拉回現實。

驚坐起，意識到自己已經浪費了許多時間。

以至於喬湛銘進病房的時候，正好看見司苒在拔手上的留置針。

他一個箭步衝過去拉開的手，“補糖的，別鬧。”

司苒臉上的淚痕未幹，眼睛裏又蓄滿了許多。

小臉兒比上次見的時候足足瘦了兩圈兒，讓喬湛銘心疼不已，“什麽事都沒有你的生命重要，你乖乖的，我會幫你。”

司苒：“您能準我的假，就是幫我了。”

“你安心輸，想請多長時間的假，我都批。”

“我沒事…”司苒低著頭，哭得忍，“您行行好，讓我現在就走吧。”

喬湛銘輕歎。

其實，他剛才已經讓廣白調出了西餐廳監控。

司苒和江楓的聊天容他已知曉，並且正在聯係城方麵的人來確定消息的真實。

除去司瑾年對司苒的“不良居心”，畢竟是監護人，從小看著長大的人，他出事，擔心，也正常。

喬湛銘一邊安自己，一邊心疼司苒。

因為心疼，所以才選擇妥協，“等你輸完，臨時航線也申請下來了，我陪你飛城，今晚就走，好不好？”

司苒既訝異又，扁了扁角，“喬先生…”

“好了，什麽都別說，一會兒吃點兒東西，如果能聯係上在城的人，最好先問問況。”

司苒點點頭，聲音沙啞地說：“好。”

……

午夜時分，一架從淩江城起飛，飛往城的專機，劃過天際。

翌日中午，加長林肯停在青山療養院門口。

一臉胡茬兒的白穆驍攔住匆忙下車的司苒，好看的眉宇間難掩疲憊，“我囑咐你幾句。”

喬湛銘起，“我下車等你。”

司苒著急，但也乖乖坐好。

白穆驍撓了撓頭，“呃，你小叔他了傷，很重的傷…”

司苒忍不住話，“我知道啊，你說過了，後背嚴重燒傷，脾髒破裂。”

“還有，傅、傅南星為他輸了很多…”

“你也說過了！你放心，我會把當救命恩人，對客客氣氣的，現在可以下車了吧。”

“司苒！”白穆驍歎了口氣，“你小叔他，其實已經醒了。”

司苒不耐煩地抿了抿，“白叔叔，你到底要說什麽？這些我都知道了呀！”

“我想說，外傷都是小傷，最棘手的就是對記憶的損傷…”

“記憶？”司苒愣了一下，“他，他變傻了？”

白穆驍神凝重，“比那還糟，他忘了所有人、所有事，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在病床上躺了快一個月，再睜開眼睛，司瑾年就不是司瑾年了。雖然一直在接治療，可對於腦部的刺激，醫生給的建議還是等恢複差不多再說，所以現在他的認知，你可能不太會接，有個心理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