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6章恍惚

沈初話說到這份上，已經夠絕了。

哪怕霍家人都過來了，也還是一樣的態度，一樣的話。

沈初沒再管霍九是什麼表，扭頭朝湛景川輕聲道：“景川哥哥，我想去看看他。你帶我過去吧。”

湛景川朝霍九看了眼，眼底帶了幾分威脅，點頭回道：“好，我讓護士推椅過來。”

湛景川親自推著沈初到ICU門口的時候，病房里醫生剛給程佑做完檢查出來。

“怎麼樣？”湛景川隨即詢問醫生。

醫生點了點頭，回道：“況已經穩定下來了，但是因為傷太嚴重，離清醒還會有一段時間，在他恢復期，也可能還會出現一些危險，能不能熬過去，就看病人的意志力了。”

湛景川聽醫生說著，低頭看了眼椅上的沈初。

沈初隔著窗戶看著病床上的程佑，臉和眼神始終平靜，就像是昏迷了兩天之后，換了個人似的。

“你在這兒，我和醫生去單獨聊兩句。”湛景川斟酌了幾秒，朝沈初輕聲道。

“嗯。”沈初順從地點了點頭。

湛景川和醫生低聲談的聲音，從走廊盡頭的辦公室約傳來，沈初沒有仔細留心去聽他們到底說了什麼，只是專心致志地看著病床上渾打滿了繃帶的程佑。

他能活著，就很好了。不敢有再大的奢求。

知道，是的錯。

假如那天晚上程佑沒有去機場接，沒有送去房間，那些人就不會有可趁之機，孩子也不會被綁架，他也不會出事。

假如老老實實的等到周六過來，就不會有這一切的發生。

終于明白，為什麼他之前一直不肯直面的。

是錯了，應該再等等他，他之前告訴說厲夜廷已經在給他和老五做工作接，等到彼此都能適應新的工作崗位就好了。

不應該他的，是太著急了。理所應當為這次意外負責。

的目，定在了他的左手手臂，他左邊半截小臂沒了，空落落的。

想起那天從飛機下來，看到他就站在那兒，在夜和海風里微笑著看著。

他笑起來可好看了，比任何人笑起來都好看。

跑向他撲向他懷里的時候，他就是用左手托住了，一手拽住的行李箱，朝溫吞地叮囑：“慢一些。”

因為是要來見他，所以都是用跑的，哪怕跑得氣都不上來。

他只要站在那兒等著，不用走向。

海水的深藍，他的，面前的白，在面前錯著閃過，令有些恍惚。

以后，他再也不能用左手抱了。

湛景川辦公室和醫生談了會兒，大致了解了下一步程佑的治療方案，出門時，卻見門外走廊上空的，沈初不見了影。

他愣了下，心猛地懸了起來，隨即快步走向保鏢，沉聲問：“沈初呢？！”

保鏢默默指了下對面ICU。

湛景川扭頭，隔著窗戶玻璃，看到沈初已經換上了隔離服，正坐在床沿邊，舉著手機對著自己和病床上的無憂，似乎是在和誰視頻的樣子，笑得很開心。

他看到笑著的樣子，半晌，后怕地長長出了一口氣，就這半分鐘，他后背都被冷汗浸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