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樹立刻拒絕，“不行！碧玉枝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你換一個！”

宓妃，“換什麼？我看來看去，就覺得碧玉枝最好！哎呀，好老槐，我可是第一次見我小孫孫，我的小孫孫，就是你的小孫孫，你見你小孫孫，難道不開心嗎？”

老槐樹遲疑地道：“開……心！”

宓妃，“開心就趕把碧玉枝拿出來啊！”

老槐樹甕聲甕氣道：“不要！換一個！”

宓妃，“就碧玉枝好了！”

……

淺墨聽著宓妃和老槐樹斗，覺得還有趣，這一樹一魂相地還真是融洽。

夏侯楚煜也在聽到宓妃歡快的聲音后，那一直沉著的面有了些緩和。

禮親王嘆：“宓妃命苦，遇到了先帝，但也是幸運的，有這棵老槐樹護著。”

淺墨忽然道：“或許，宓妃可以不用超度！”

夏侯楚煜和禮親王聞言，同時一愣，“什麼意思？”

淺墨抬頭，著遮天蔽日的老槐樹，眼睛瞇了瞇，“這老槐樹是千年樹，我看宓妃上并無怨氣，可以試著借老槐樹，讓——”

夏侯楚煜已經激不已，“是不是像阿笙借竹之魄復生一樣？我娘，也可以借樹復生？”

淺墨頓了頓，才搖頭，“宓妃無法復生！”

夏侯楚煜剛剛亮起的眼睛霎時暗淡了下去，整個人的氣都好像被走了，“不能嗎？為什麼不能？”

他喃喃著，像是在問淺墨，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宓妃和阿笙的況不一樣。”怎麼不一樣，淺墨沒有明說，禮親王和夏侯楚煜也沒追問。

因為兩人都明白，淺墨不會說謊騙他們。

“那，溫姑娘你剛剛說借老槐樹是要做什麼？”禮親王疑地問。

淺墨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青鸞此時飛了起來，一道絢麗的芒閃過，青鸞變大，拖著漂亮的冠羽，繞著老槐樹盤旋，一陣陣的鳴聲，金的文字在空中散開。

最后青鸞落在了老槐樹上，老槐樹這次沒有恐懼，反倒像是十分，樹葉的抖都變的輕了。

禮親王驚嘆道：“古有棲梧桐，今有青鸞棲槐樹，實乃吉兆也！”

淺墨已經朝外走去。

夏侯楚煜想跟過去，又回頭老槐樹，宓妃進去后，和老槐樹還在討價還價，但就在青鸞落在槐樹上的時候，樹和宓妃都沒了聲音。

然而夏侯楚煜卻能覺到祥和的氣息，的，天空中仿佛還有仙樂傳來。

青鸞又飛了起來，老槐樹過了好久，好像才從這突然的幸福里緩過神來。

“小雨，我，我被神鳥，青鸞神鳥落枝了，天哪！我好激！”老槐樹瘋狂抖著樹枝，滿樹的葉子都發出簌簌的聲音。

宓妃也很激，“剛剛神大人還說我可以不用被超度，老槐，我沒聽錯吧？”

老槐樹：“嗯嗯，沒聽錯！確實是這麼說的！”

宓妃心急地沖了出來，卻看見淺墨走了，夏侯楚煜怔怔地站在原地看著淺墨的背影，頓時急了，“傻小子，還不去追？”

夏侯楚煜回眸，看向宓妃，他眼底有些茫然。

“追啊！”宓妃都要急死了，“幸福是要自己爭取的！”

夏侯楚煜苦笑，“不肯接我，我不想過去，讓煩心！”

宓妃氣的跺腳，“不肯接你，你就放棄？那你要眼睜睜看著嫁給別的男人？你確定你不會后悔？”

夏侯楚煜眼神都直了，“我不想嫁給別人！”

宓妃一臉恨鐵不鋼的表，“那還不趕去追！”

見夏侯楚煜還愣著，不由無語，“你這一把年紀了，怎麼跟個愣頭青一樣？一點都不像你那個皇帝老子，你皇帝老子當年追人，那一個甜言語，吹哄的天花墜，否則我也不可能被他畫的大餅砸暈，還真以為進宮了，就會過人上人的好日子……”

宓妃一改之前捂著臉怕丑不敢見人的樣子，此時行為頗有些潑辣，夏侯楚煜都看呆了。

禮親王卻覺得很是悉，這分明就是宓妃剛進宮時的樣子。

江湖子，不知天高地厚，什麼都不怕，卻也因此吃盡了苦頭，那之后學乖了，皇帝又覺得不像從前，對漸漸厭倦，直至最后……

從前的過往，如今想起來，都是恍然如夢一般。

夏侯楚煜何嘗不是這樣想。

無論是他的母妃突然失蹤，還是他從十幾歲就去從軍，在南疆經歷無數次生死考驗，最后走上頂峰。

再是他與淺墨之間相識相卻又最終分開，到如今完全離心。

過往種種，皆如云煙一般，在他眼前緩緩散去。

“楚王啊，你娘說的對！溫姑娘和你是有基礎的，雖說從前你們有過那麼多的坎坷，但你們有孩子，你若是還，就更不應該因為這點挫折就放棄！”禮親王這時也化大師，給夏侯楚煜出謀劃策。

夏侯楚煜垂眸沉思，片刻后，他對著宓妃和禮親王微微點點頭，“我知道了！”

“娘，我一會再來看你！”

宓妃擺手，“去吧去吧！你要是能帶著媳婦來看娘，娘就真的死而無憾了！”

夏侯楚煜彎了彎腰，隨即走了出去。

當漪瀾殿只剩下禮親王和宓妃在，他忽然打了個寒，“怎麼突然有點冷？”

宓妃往后退了幾步，“不好意思，應該是我上帶的氣，你離我遠點就行！”

“哎，說實話，我在這里這麼多年，就溫姑娘一個人看見過我，從前煜兒還小，我那時候太弱，都不能從老槐樹里走出來……”

禮親王和宓妃一個站院子東邊，一個站西邊，兩個人是在敘舊，這氣氛忽然就變的傷起來。

“宓妃，你恨嗎？恨先帝嗎？”禮親王問。

宓妃想了想，先是點頭，再搖搖頭，“一開始當然恨，恨他騙我，騙我進宮，卻那樣待我，就因為被人挑撥了，就對我痛下殺手，完全不顧我還為他生育了兩個孩子！”

“我剛死的時候，恨的要死，一心想要去殺狗皇帝，但老槐要我放下仇恨，不然會化厲鬼，這樣對我很不好。”

“再后來，我也想開了，可能真的就是命吧！所以就不恨了……”

宓妃說起從前的事，語氣也從一開始的沉悶到后來的輕快，禮親王相信，是真的不恨。

“不過，我后來聽說狗皇帝死了，還是很高興的！”

禮親王臨出門前，聽見宓妃這句話，他不由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