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

到了酒莊門口，秦書匆匆跑過來，讓人給車輛放行，“裴董還在跟幾位長輩聊天，我帶你先去包廂待會兒。”

秦書帶沈知意去的是裴彧的專用溫泉房，待會兒應酬完會過來泡會兒醒酒。

包廂有浴，不過都是男款，大概是裴彧私人的，秦書把安置完就匆匆離開，沈知意也沒想人另送服過來，湊合著穿了件深灰的浴。

乾等著太無聊，沈知意了湯池，裡面的小圓桌上放了幾瓶葡萄酒，瓶上是義大利語，看不懂，試著抿了兩口，想起肩上的傷，不敢多喝，又將酒杯放了回去，安安靜靜地趴在池邊等。

結束跟長輩的應酬已是兩個小時後，這些人是裴彧父親那一輩結下來的，卻也是推裴父下臺的幾位，裴彧陪著喝了些酒，期間簽了幾個合同，走出來時神看著還算清明。

秦書過去將檔案接過來，“包廂已經準備好了，您泡好了再我，機票訂了晚上七點的。”

還有不到一小時的時間，裴彧淡淡“嗯”了聲，邊走邊扯開束縛的領帶。

因包廂是他專用，房擺設都是他私人品，裴彧隨便拿了件浴換上，又拿了煙和打火機，才往院裡的湯池走。

他間含著煙，眸虛虛在煙霧後，冷不丁瞥見不遠湯池裡出的白皙肩頭，腳步頓住，神也徹徹底底地冷了。

這種事以前發生過許多次，後來他發過一次火，才一下絕跡沒人敢搞小作。

他才出國多久，這就有人忘了他的做派了？

裴彧咬著煙，眼神狠戾，煩躁地“嘖”了聲。

“滾出來。”

秦書是怎麼做事的？

這聲音裡的嫌惡不加掩飾，讓小睡過去的沈知意猛地驚醒，撐著池邊直起，過去時表還很茫然，“你說什麼？”

在池裡泡得久了，不臉被染紅，肩頭和口全是一片薄薄緋，長髮全挽在腦後，出白皙纖長的頸，那雙黑白剔的眸子好似也浸潤了水。

裴彧一下怔住，繚繞的煙霧遮擋住視線，令面容變得模糊，他掐了煙，大步走過去，站在池邊瞧，眉頭無意識地皺起來，“你怎麼在這兒？”

大概是因為建在山上，夜後空氣有些冷，沈知意被冷氣激得打，往水裡沉了沉，只出臉，語調有些輕，“你不想看到我嗎？”

問完這句又後悔，解釋道，“我問了秦書找過來的。”

裴彧沒回答的問題，而是仔細瞧了瞧泡在水裡的肩膀，眉還皺著，“泡水沒事？”

察覺到他的視線才明白他是指什麼，沈知意往上浮，把傷的那側肩出來給他看，“沒事的。”

傷得不重，但到底了幾針，現在還留著疤，裴彧蹲下，指尖輕輕了下，又想菸，“自己找罪。”

他就該把那霍恆弄死。

他眼神沉沉，讓人看不，沈知意本意是來求和，可不想看他一直這樣，小幅度地扯了扯他袖口，“你別跟我生氣了。”

冷戰的滋味是真不好，雖然他不像霍恆那樣生氣時大喊大罵，但冷臉的樣子已經足夠唬人。

“沒跟你生氣。”

裴彧面無表，“你又沒做錯什麼。”

只是不他。

“那我們算和好了嗎？”

沈知意拽著他的袖，仰起雪白的頸，專注地等他回答。

知道自己這一句無疑是又將兩人的關係延續了下去，每每遲疑時都想到管家的那些話，想到裴彧安靜時的神。

真奇怪，總覺得自己好像很對不起他。

裴彧池，托住腰肢將人往上輕輕一送，讓坐在池邊，冷淡道，“都說了沒跟你生氣，沒吵架哪來的和好？”

他把自己的浴給披上，看見泡久了發皺的面板，又皺眉，“等了多久？”

“沒多久，”沈知意懶洋洋地坐著，小在水中晃，不時踢到他腰側，漾起的水波一圈圈散開，“你別總是皺眉。”

傾過來，手指了他眉骨，“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手指被握住，抵在他邊親了親，裴彧一直淡漠寡白的神總算和下來，有了些神采。

“嗯，不皺眉。”

他仰臉瞧，“去包廂？”

“不，”沈知意搖頭，“你不是剛來，再泡會兒吧。”

想起什麼，“那葡萄酒味道不錯，你要嚐嚐嗎？”

順著手指的方向看了眼，裴彧挑眉，“你喝酒了？”

“不能喝嗎？”

或許是幾天沒見到他了，也或許是泡溫泉把腦袋也泡暈了，沈知意今夜直白得很，敢反問，“我不能喝你的酒嗎？”

“能喝，”覺得理直氣壯的模樣也很可，裴彧眼裡染上笑，忽然手將坐在池邊的拽下來，牢牢箍在懷裡。

沈知意還沒站穩，他的吻已經落了下來。

他的浴都在沈知意上，半著，理分明的膛在口，沈知意覺得他上的溫度比溫泉水還要燙人，又覺得他像酒，能讓人未飲先醉。

被他撈起來勾住，背後著涼的石壁，沈知意微仰著臉，覺得他太燙，想推開，“我熱。”

“沈知意，”裴彧沒有要後退的意思，反而更地上來，淡淡的沉香混著他的溫，讓人頭昏腦漲。

他的名字，大掌扣著的臉，聲音沉沉地落在耳邊。

“不許再為別人傷。”

水波盪漾，在響，聽不清他的耳語，沈知意迷濛地睜開眼，他黑沉沉的眸落下來，將攏住。

“答應我。”

答應什麼？沈知意想不明白，著手摟住他脖頸，接納他，像被引，“好。”

未傷的那側肩膀忽然被咬住，留下淺淺的齒痕，沈知意偏過頭，看見他低的長睫，和輕輕吻那齒痕的。

他低喃的自語好像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讓聽見，可離得太近，又不可避免地聽到一些。

“……多看看我吧，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