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秦瀟然邀請，沈知意去秦家新開業的一家畫廊看展，這間畫廊是秦瀟然未婚夫送的訂婚禮，本來要改私人館，但秦瀟然在這方面沒什麼興趣，也就懶得費這工夫。

到了地方有人專門接待，在看展之前先被迎進了五樓的會客室，秦瀟然一見就要上手腦袋，憂心忡忡，“磕著腦袋可不是小事，你怎麼不在醫院多待幾天？”

“不嚴重，”沈知意本來就閒不住，再因為一點小傷耗在醫院，恐怕要悶死了。

“我擔心死了，”秦瀟然給遞了杯飲料，沒敢讓酒，“你上好多傷，回頭把我的容師介紹給你，可別留疤。”

“好，”沈知意左右看了看，“你未婚夫不在？”

“他？”秦瀟然笑了下，“你以為他會陪我啊？想多了，我們倆各玩各的，婚姻就是走個過場。”

沈知意怔怔地看著，沒想到是這樣的，在訂婚宴上秦瀟然沒有表出毫不願，以為這是一場兩相悅的戲碼。

“沒什麼可驚訝的，”秦瀟然失笑，“也不是百分百利益關係，最起碼我看他還順眼的，更多的就沒有了，也不需要。”

像說悄悄話一樣湊到沈知意耳邊，“明年完婚後他就要被派往國外，我在國一個人生活，想想就爽。”

的婚姻觀如此，也不需要外人心，沈知意便不多話，畢竟自己對此瞭解並不多，在這方面，的想法在秦瀟然等人看來應該過於單純且不現實。

畫廊第一次辦展邀請了不人，秦瀟然作為主辦方自然不了一番應酬，因此沒陪沈知意待太久。

沈知意一個人樂得自在，溜達著看完了一樓的展廳。

往二樓走，冷不防忽然被人抱住，低頭一看，是個約四五歲的小男孩，胖乎乎的，雪團一般，倒很可。

見沈知意注意到自己，他張就，“媽媽！”

沈知意：“……我不是你媽媽。”

男眨著眼睛，細看才發現他有雙淡褐的瞳孔，雖然臉蛋的，也能看出不錯的五，看起來有些像混。

果然，他一張，一串流利稚氣的法語，沈知意一句都聽不懂。

茫然地跟這小孩對視，試著用中文跟他對話，“你從哪邊過來的？”

畫展裡鮮會有人帶這麼小的孩子過來。

小孩懵懂地看著，明顯中文不好，只會一遍遍媽媽，把沈知意得無措又無奈。

只好嘗試著出手，“我帶你去找大人好嗎？”

小孩聽不懂的話，卻很乖巧，乖乖把手遞過來。

先領這小孩去找了畫廊經理，可惜對方也不知道這孩子是誰家的，沈知意便打算帶人去找秦瀟然。

沒走幾步小孩不願意走了，“媽媽——”

他顯然會幾句簡短且重要的中文，大眼睛撲閃，“。”

沈知意：“……”

面苦惱，不清楚這孩子有沒有過敏的東西，不敢喂。

只好耐著子安小孩，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把手機拿給他玩，果然全世界的小孩都對手機著迷，練地擺弄起來。

沈知意看著他用小手指在螢幕上來去，“你知道媽媽的電話嗎？或者爸爸？”

小孩抬頭看，又耐心重複，“給你爸爸或者媽媽打電話好不好？”

他不知聽懂沒有，卻真的開始撥號，一個個數字彈出來，沈知意也鬆了口氣，沒留意螢幕上忽然彈出的聯絡人提醒。

電話撥通，小孩張就，“爸爸！”

那頭男人怔了下，有些遲疑，“……Gabriel？”

小孩點頭，用法語跟對方流，很快像是意識到自己錯了一般失落地垂下頭。

沈知意在一邊聽得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小孩把頭越垂越低，然後把手機給遞了過來，看到通話介面就愣住了。

“知知？”

是裴彧。

沈知意看了看旁邊四五歲的小男孩，又看了看手機螢幕，緩慢地問，“他——”

裴彧迅速否認，“不是我兒子。”

他了小男孩一聲，這次的是他的中文名字，“段佳澤。”

佳澤小朋友可憐兮兮地拽住沈知意角，中文蹩腳，“舅、舅舅！”

又沈知意，“媽媽！”

裴彧：“……”

他聲音微沉，警告一般，說了幾句法語，大概是在訓孩子，小男孩表看起來要哭了。

沈知意不忍心，“他家長呢？”

裴彧遠在國外，自然也不清楚待在法語的小孩子怎麼突然回國了，他給小孩媽媽發訊息，跟沈知意解釋，“他是我三姐的孩子，從小待在法國，中文不太好，喜歡媽媽。”

小男孩依偎在沈知意懷裡，知道舅舅在說自己壞話，又氣又委屈地噘著，湊到沈知意耳邊小聲嘟囔，“舅舅……壞蛋！”

沈知意忍俊不，跟他咬耳朵，“嗯，是壞蛋。”

裴彧沒有聽到們的竊竊私語，聯絡上小孩媽媽後問清楚況。

他跟三姐關係一般，只是段佳澤三歲生日時正好到法國出差，見了那麼一面，這小孩也不知什麼原因反倒很黏他，後來來往才多了一點。

裴家人都或多或有點怕他，三姐也不例外，老老實實把事說了。

原來是跟丈夫鬧離婚，一氣之下帶孩子回國，知道裴彧不喜歡小孩，便打算把孩子託付給關係還不錯的秦瀟然，結果剛到畫廊孩子爸爸追來了，這會兒兩人正鬧得不可開。

“把孩子給瀟然照顧幾天吧，”人哭哭啼啼，“我已經被他帶上飛機了！”

把況跟沈知意說了，裴彧這個當舅舅的半點沒有要摻和的意思，無地說，“給秦瀟然就行了。”

大概是沒有安全，小孩抱著沈知意，用那雙清澈的大眼睛著，一張又想媽媽，好險忍住。

沈知意被看得心，猶豫著說，“要不我來照顧吧，就先住我那裡。”

裴彧：“……你家裡只有一間臥室。”

“跟我住一起啊，”沈知意沒覺得有什麼，“他才四歲。”

掛了電話，不知是氣還是怎麼，裴彧無可奈何地笑了一聲。

可真行，他都沒有這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