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彧今晚委實被孟啟明刺激得不輕，孟啟明的話讓他想到很久以前夢到的一個場景，讓他陡然想起，還有“沈知意另嫁他人”這個可能。

一想到這兒，再多的耐心也化為泡影。

沈知意怔怔地著他，瓣了，沒能發出聲音。

聽到孟啟明要跟求婚的這個假設時，第一覺就是荒唐，結婚對來說是一件太遙遠的事，更何況件還是本就不在未來規劃裡的孟啟明。

可當求婚件變裴彧，大腦一片空白，什麼想法都沒有，足足愣了十幾秒，一個想象力還算富的演員，在這瞬間竟然想不起任何一個能跟“求婚”聯絡上的場景，好像第一次認識這個詞語一樣。

久久沒回答，裴彧不確定是被自己嚇到了，還是說這已經算是一種委婉的回答，但不論是哪一種，都證明此時此刻絕對不是一個恰當的時機，他太心急了。

裴彧站起來，將這個話題結束，當作自己什麼都沒說過，“我送你回片場。”

直到走到樓下，見到等在外面的小董，沈知意才從魂遊天外的狀態中清醒回來，乍然回神。

“不用你送。”

裴彧止步，沒再多作糾纏，“好。”

小董坐進駕駛座，沈知意拉開車門後沒有立刻上車，莫名回頭看了眼。

將車門重新關上，退回路邊，“裴彧。”

裴彧垂眼看，輕輕“嗯”了聲，看出有話要說，是要回答他剛才的那個問題嗎？

他已經後悔問了。

不想聽，他試圖換個話題，“還不回去嗎？路上堵車，不抓的話應該要影響拍攝了。”

“說兩句話還耽誤不了，”沈知意發覺他想要逃避，不明所以，也沒細想，只把自己想了一路的話說出口，“你說孟啟明想要跟我求婚，你確定嗎？”

真把嚇了一跳，如果是這樣，那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孟啟明瞭，是不是得找機會跟他好好談談？真的對他一點覺都沒有。

“沒明說，”

問的是孟啟明，裴彧心裡卻沒有鬆一口氣的覺，反而更堵，本就不甚明朗的神添了幾分冷意。

“但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沈知意無聲嘆氣，好吧，真的得找機會跟孟啟明好好談談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到結婚這件事上的。

“我知道了，”沈知意重新拉開車門。

裴彧看著上車離開，悶得厲害，吹了會兒冷風，直吹得頭疼才讓秦書把車開過來。

他剛上車，細心的秦書就發現不對勁兒，“裴董，您的手？”

不是去跟沈小姐見面了嗎？怎麼把手傷這樣。

這一會兒的工夫，裴彧的手背已經微微腫起來，靠近虎口的位置有道快要破皮的傷痕，是桌角劃的。

經秦書提醒，裴彧才意識到自己手還傷著似的，瞥了眼，不甚在意地垂下去，沒有要理的意思。

秦書看著就覺得疼，見裴彧一副本不想管的樣子，默默把視線挪開。

害，老闆的事他哪管得著，反正也不是他疼。

車子開往華庭，裴彧走進主宅時管家已經早有準備，和私人醫生一起迎過來，不等裴彧出聲，率先開口，“先生，沈小姐說你的手傷了。”

腳步頓住，裴彧看向，“跟你說的？”

“是，”管家用眼神跟私人醫生示意，“沈小姐說你的手最好還是理一下，覺得很嚴重。”

沈知意也沒細說，管家猜不到裴彧是怎麼把手傷到的，現在看到了，覺得的話中誇張分太明顯，只是腫了點，青了點，破了點皮，怎麼也算不上嚴重吧，又沒有骨折。

這些腹誹管家當然沒有表現出來。

私人醫生有條不紊地理起來，裴彧任他作，想給沈知意發訊息，打了幾個字總是打錯，他才意識到自己傷到的是右手，不大方便。

片刻後，上好藥也纏上繃帶，管家送醫生離開，裴彧拍了張照片發給沈知意，告訴傷已經理好了。

照片發來，沈知意第一時間就檢視了，略略放下心來，走到佈置好的攝影棚時，忽然想到，那張照片的背景是華庭的客廳，這豈不是意味著他確實沒去醫院理，而是直接把傷帶到了華庭。

真是的。

……

“cut！”

孟導頗為驚訝，“知意，你怎麼把臺詞說錯了？”

沈知意最讓導演覺得省事的地方就是記臺詞一流，極出現說錯或者忘記臺詞的況，有時候還能提醒對手演員的臺詞，這場戲的臺詞不算長，也不拗口，因此孟導對沈知意的失誤到很吃驚。

沈知意同樣驚訝，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失誤，但剛剛確實有一瞬間走神，因為跟對戲的那個演員角剛好姓裴。

目茫然，“我說錯了哪個地方？”

“這裡，”孟導拿來劇本，指了指角落的大段對白，“你把‘刺殺’說‘結婚’了。”

兩個詞可以說是毫無相似之，說出口時連對手演員都沒反應過來，臺詞接了一半才發覺不對。

孟導樂呵呵的，倒沒生氣，“怎麼說這個了，真是鬧了個笑話，回頭剪進花絮裡哈哈——”

他笑著開玩笑，一抬頭看到沈知意紅著臉，以為是臉皮薄，經不起調侃，於是沒再繼續說下去，把劇本遞給，“小失誤而已，不要，你再記一下臺詞，正好也補補妝。”

沈知意坐到椅子上，拿劇本蓋住臉，臉上的熱度遲遲不退。

當然不是因為臺詞失誤到不好意思，只是偏偏這個失誤的臺詞太引人遐想。

又想起了下午那個一直想令自己忽略的問題。

——“如果我向你求婚呢？”

如果……如果……這個假設讓沈知意心跳加速，著自己心口，第一次考慮那麼遠的事。

結婚嗎？結婚……

發覺如果裴彧堅持問要一個答案，自己能給出的還是同一個回答。

只是兩個回答的意義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