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人知道他們之間的前緣舊事，因此這句話只有裴彧聽懂了，他知道，這是沈知意給他的承諾，總是不吝嗇諾言，總是不吝嗇給他的。

沈知意出手，“裴先生，很抱歉讓你等了這麼久。”

說，“現在不用等了。”

戒指推到指，尺寸再合適不過，裴彧攥著的手許久未松，給一個漫長的吻。

寂靜的包廂忽然響起小孩清脆的聲音。

“舅媽！這下真的是我舅媽了對不對？！”

沈知意回頭，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佳澤？”

秦放舉著手機，聳聳肩，“該來的人都來了，咱小佳澤也不能缺席不是。”

螢幕上是段佳澤胖嘟嘟的臉蛋，很久沒見，他看起來一斤也沒掉，眼睛亮亮地看著鏡頭，甜甜地喊人，“舅媽～”

他看起來可興了，簡直要蹦起來，“舅舅，我要看你的戒指，你的戒指不一樣！”

是沈知意親手做的，當然跟別人的不一樣，裴彧淡淡瞥來一眼，繞開鏡頭。

秦放給小孩翻譯他剛剛那個眼神，“是你想得的意思。”

段佳澤：“……可惡！”

他又向沈知意撒，現在中文已經說得很流暢，通全無障礙，“舅媽什麼時候來看我呢？我想舅媽了。”

沈知意還不是他舅媽那會兒，他就喊得特別歡，這下名正言順了，他更是來勁兒。

“有空就去，”沈知意安小孩，“也要看你舅舅有沒有空。”

“他不來也行，”段佳澤看裴彧不在畫面裡了，膽子就大得不行，“舅媽你自己來。”

剛說完，手機被裴彧走，他連螢幕都沒看就直接把通話給掛了。

沈知意有點想笑，“你怎麼總欺負佳澤？”

小孩在那邊要被氣死了。

裴彧給餵了口蛋糕，“今天是我生日。”

言外之意，他做什麼都行，不算欺負小孩。

沈知意彎了彎，笑他稚，卻連這樣稚的裴彧都很喜歡。

蛋糕被幾人瓜分，秦放邊吃邊說，“我算是知道裴哥兒為什麼讓我們準備兩份禮了。”

秦瀟然接話，“原來有一份是為了慶祝他求婚功的。”

“可惡，”秦放學段佳澤的語氣，“訂婚還要送，結婚還要送，我家底要被掏空了。”

“你可以多結幾次婚，”傅頌之悠悠道，“也掏空裴哥兒的家底。”

秦放被這話噁心得打了個寒，“咒我。”

他一次婚都不想結。

這天聚會結束時，天空飄著細細碎碎的雪花，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來得不急也不大，反而人看了心生暖意，覺得今年的冬天一定會是個萬事順遂的冬天。

沈知意冒還沒好全，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吃藥。

看著窗外飄揚的雪花，很想去院子裡踩踩雪，可惜裴彧一定不許。

正想著，小董打了個電話過來，興程度和段佳澤不相上下。

“姐，你和姐夫要結婚了嗎？！”

沈知意還沒把這件事告訴別人，聞言有點驚訝，“你怎麼知道的？”

“姐夫發了照片呀，”小董嘿嘿笑著，“兩個小時前。”

裴彧很小氣，即使有微博也很在上面發沈知意的照片，就算發也多是側臉，今天卻是意外地慷慨，給了一張正面照，只是照片的重點是他們兩人握著的手，戒指很顯眼。

看釋出時間，好像是沈知意跟段佳澤打電話那會兒，也就是說，他一戴上戒指就向大家炫耀了。

沈知意忍不住笑了笑，回答小董的話。

“嗯。”

“什麼時候啊？”小董說，“年前還是年後？”

“還沒定呢，”沈知意本沒想那麼多，就是想給裴彧一個準話，不想他再等下去了而已，至於什麼時候結婚，還沒有想過。

不過這些事也用不著心。

臨睡前，裴彧忽然給沈知意看了幾個日期，問要選哪個。

彼時沈知意被他折騰得昏昏睡，完全不知道他哪來的力做其他的，對他遞過來的幾個日期也分外茫然，含糊地說，“隨便。”

“不能隨便，”裴彧低頭親親角，今晚他有點失控，把下咬破了一個小口子，為此很是懊惱，“選最近的好嗎？”

沈知意忽然警覺，睏意也消散了一點，靠在他口，“給我看看。”

一共有七八個日期，最近的在元旦後，最遠的則到了明年四月。

仰頭看裴彧，“這是什麼的日期？”

“訂婚，”裴彧說，“還有結婚。”

都是他找人算好了的良辰吉日。

沈知意怔了怔，沒想到裴彧速度這麼快，這就把日期找出來了。

雖然沒有考慮過這個，但沈知意並不介意讓他做主。

“最近的那個不行，”也是不久前剛接到的訊息，“孟導說到時要參加電影節。”

之前拍的電影被送到國際參賽，已經被提名獎項，孟導對拿獎是很有把握的，到時要去參加國外的電影節。

裴彧皺了下眉，很快便說，“那選第二個。”

那時剛好是秦瀟然的婚禮結束。

“好，”沈知意答應了，“結婚選四月份吧，準備起來麻煩的。”

以秦瀟然為參考，覺要花很長的時間去準備婚禮。

“不用你心，”裴彧不想選四月份，太晚了，“你只用最後把把關，看看有沒有不喜歡的地方就行。”

秦瀟然準備得多是因為有個不省心的婆婆，而裴彧孤家寡人一個，有爸也當沒爸，是很給沈知意省事的。

“那選哪個？”

沈知意覺得裴彧很著急的樣子。

裴彧說了個日期，在年後，離他們定好的訂婚時間才隔不到一個月。

“好不好？”他像是很民主地徵詢沈知意的意見，實則已經焦灼地皺起眉，被拒絕就會不高興的樣子。

彷彿時間晚些會再出現什麼變故似的。

沈知意便都依著他，按他的意思來。

“好。”

反正戒指已經戴上了，結婚是遲早的事兒，既然裴彧想早點辦婚禮，就聽他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