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佳澤來華庭後，兄弟倆整天跑來跑去，笑聲不斷，但有一天，小時突然不笑了，板著臉冷冰冰的。

段佳澤給他喂飲料，沒有聽到甜的“佳澤哥哥”，而是一句冷漠的“謝謝”，小心肝一抖，覺得他這樣子莫名悉。

之後幾天也都是這樣，本來很笑的孩子突然天天冷著張臉，讓大家都覺得不適應，尤其是段佳澤，他本來待遇可好了，一喊弟弟小時就衝他笑，現在只有一句冷漠的“佳澤哥哥”，覺得很彆扭，吃飯都不香了。

弟弟明明還是個寶寶，怎麼突然變得穩重了呢。

這天沈知意沒工作，和他們一起吃早飯，聽到段佳澤非常憂愁地問小時，“弟弟，你怎麼不笑了？”

跟裴彧對視一眼，默契地安靜旁聽。

小時這幾天是有點奇怪，不笑了，但看著也不像是跟誰生氣，該玩的玩，該吃的吃，就是多數時候都板著小臉沒表，甚至話都了。

今天的早餐很合胃口，小時吃得很滿意，心也好，換作往常肯定開心地手舞足蹈，這會兒卻坐得很端正，看了段佳澤一眼，不是很想回答的樣子。

段佳澤已經納悶好幾天了，實在是想知道答案，他把碗裡的蛋羹分給小時，央求道，“弟弟你告訴我吧～”

小時把蛋羹吃了，面無表地糾結了會兒，然後告訴他，“我在學爸爸，我覺得爸爸這樣很酷，我也想酷酷的。”

餐廳頓時一片寂靜。

段佳澤嚇得大驚失，“弟弟，你怎麼這麼想不開？！”

像他舅舅有什麼好的？！

裴彧冷冷地瞥過來，被他一盯，段佳澤嚇得打了個飽嗝。

但他還是不畏強權地把實話說出來，痛心道，“弟弟，你真是太傻了！”

“不要跟舅舅學，他那樣一點也不酷！”

小時瞅瞅他，又瞅瞅一臉淡然的裴彧，低頭對手指，“可是，可是我覺得很酷啊。”

段佳澤太難過了，他沒有想到小時弟弟竟然會走上歧路，他只能扭頭求救，“舅媽！”

沈知意已經笑倒在裴彧懷裡，真沒想到小時這幾天冷臉的原因竟然是這樣。

笑彎著眼，裴彧手指，“你什麼想？”

裴彧能有什麼想，他對小時的腦回路表示費解。

段佳澤一看兩個大人都在看熱鬧，深責任重大，他苦口婆心地勸，“小時，大家只會喜歡笑的寶寶，不喜歡臭臉寶寶，你不要跟舅舅學。”

小時不解地眨眨眼，“可是爸爸就有很多人喜歡。”

他跟裴彧去過公司，那些人都很尊敬裴彧，每次裴彧一來，好多人都老老實實地站在旁邊打招呼，然後讓路讓裴彧走過去，裴彧臉上則沒什麼表，淡然邁步，他真的覺得那樣很酷。

段佳澤看世事，道出真相，“那是因為你爸爸有錢。”

“而你，”他搖搖頭，“你還是個寶寶。”

“你只要做一個笑的寶寶，就會有人喜歡你，不需要像舅舅那樣。”

小時困地看向他爸爸，對段佳澤的有錢論表示不解，“真的是這樣嗎？”

裴彧“……”

還沒等他想好怎麼解釋，小時又問，“那媽媽喜歡你，也是因為你有錢嗎？”

段佳澤賊兮兮地，“我覺得肯定是的。”

裴彧面無表地看向他，“你既不是寶寶，也沒有錢，別人是不是不可能喜歡你了？”

段佳澤破防“誰說的，我有才華！”

裴彧嗤笑，上下打量他，“我看你只有一。”

小胖墩已經出離憤怒，“你這是人攻擊！”

場面失控，話題歪掉，沈知意沒辦法再看熱鬧了，拍拍裴彧手背，讓他冷靜點，又給段佳澤餵了口麵包，轉移他的注意力，最後把小時抱到懷裡。

“媽媽喜歡爸爸不是因為他很有錢，”笑了下，“也不是因為他很酷。”

“很難解釋清楚，”有點犯難，跟一個年人解釋這些都很困難，更別說對一個小孩子，“你爸爸雖然很酷，但不是因為冷臉，所以你想變酷的話只學這個是沒有用的。”

小時抱著的肩膀，有點鬱悶，“那怎麼變得很酷呢？”

他只是想當一個酷酷的寶寶罷了。

“不用刻意去學，”沈知意笑著說，“你那麼像你爸爸，長大後自然就會跟他一樣變得很酷了。”

小時驚喜，原來不用費力氣就可以變酷嗎？

他眨下眼，“真的？”

裴彧點頭，只說，“相信你媽媽。”

段佳澤湊過來，“弟弟，你現在也很酷了。”

別家的三歲小寶寶都不會拼1000塊的複雜拼圖。

多方勸解之下，小時總算放棄用冷臉裝酷這個計劃了，在沈知意懷裡被逗得咯咯笑。

晚上睡覺，他放棄自己的小床，抱著枕頭來找媽媽，知道自己每當這個時候就不再那麼歡迎，所以推門的作輕輕的，企圖悄悄溜進去，只要在爸爸之前哄好媽媽，就可以功留宿。

但是沒有用，因為他一開門就對上裴彧的視線。

小時垂著腦袋，有點沮喪，地說，“我想和爸爸媽媽一起睡。”

沈知意在浴室，裴彧隨手合上書，朝他手，“過來。”

發現自己沒被趕走，小時高高興興地跑過去，被裴彧抱個滿懷，在他懷裡拱來拱去。

“爸爸好香，”他攬著裴彧胳膊，到蹭蹭，一副黏人樣，“好喜歡爸爸。”

甜言語說個沒完，其實是怕裴彧改變主意又把他趕走。

裴彧拍拍他屁，“這時候不裝酷了？”

“嘿嘿，”小時趴在他膝蓋上，撅著屁讓他拍，咧笑，“不酷了不酷了。”

他長大後就可以和爸爸一樣酷。

裴彧了小孩腦袋，看著他黑亮的眼睛，溫聲說，“不酷也沒關係，爸爸最喜歡的，就是你這雙像你媽媽的，很笑的眼睛。”

他至今還記得看到小時睜開眼睛時候的驚喜，他一直都想要個像沈知意的孩子，而小時讓他得償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