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的最初幾天，沈知意適應得並不順利，私立高中的課程安排跟接過的那些截然不同，新增了很多實驗課程，頭一次接的本不到頭緒，甚至連育課要學的那些東西都是第一次經歷。

“你不會打網球？”

跟搭檔的生疑地看著。

沈知意將球撿起來，垂著眼睛，“我沒學過。”

生看了一會兒，“那你私底下找老師學吧，不然每次你都接不到我的球。”

們基本都是從初中部升過來的，早在那時就接過這些，這所學校一開始建立就已經定好了學生群，課程設定全面而自由，不是為了培養書呆子，更像是要教會富家子弟們如何玩樂。

沈知意點了點頭。

生甩了甩球拍，無聊地朝後看了一眼，“曬死了，我去室打檯球，你自己練練吧。”

此時的檯球室聚集了不人，秦瀟然也在，朋友多，挽著一個孩的手臂，給秦放送飲料。

學校的制服設計是西式的，秦放了深藍的外套，襯衫領帶也沒系，看起來吊兒郎當的，有風流相。

他接過水，偏頭問，“裴哥兒喝水嗎？”

正是下午最熱的時候，明亮的線順著窗沿攀爬，給年修長的形鍍上一層朦朧的影，裴彧微俯著，眼睫半垂，球桿輕輕一。

他不像秦放那樣穿隨意，外套整潔到看不見一褶皺，未經打理過的頭髮蓬鬆，有一兩縷搭在眉骨上。

裴彧淡聲回：“不用。”

他興致缺缺地收回球桿，表有些冷懨，冷白的面龐被映淡金，薄微抿，看起來緒不高。

秦放多看他兩眼，“是不是時差沒倒過來？”

開學好幾天了，但裴彧今天才第一次來學校，他被裴父帶去國外實地考察，時差沒倒過來就又回來上學了。

裴彧冷淡地“嗯”了聲，看到秦瀟然站在不遠，旁是個高挑的生，兩人正聊著什麼。

眸從那個生上掃過，裴彧眉頭微蹙，聲音不高不低地開口，“秦瀟然。”

秦瀟然立刻回頭，“怎麼了裴彧哥？”

裴彧垂著眼，慢吞吞地抹著巧，像是隨口一提，“你們班也上育課？”

“是啊，”秦瀟然說，“外面太熱了，我不錯打球就來這邊玩了。”

不知為何，覺裴彧莫名地看了邊的朋友一眼。

“這是我好朋友，”秦瀟然不明所以地介紹。

裴彧漠然問，“你有幾個好朋友？”

“沒有很多啊，”秦瀟然念人名，“……哦對，還有知意，知意也算我的好朋友。”

像是剛想起來，“知意好像在外面打網球。”

秦放喝完水，不經意提起，“來玩唄，網球沒意思。”

“行是行，”秦瀟然把目看向裴彧，“那我把來了？”

裴彧低著頭，像是沒聽見，也像是本不在意。

十幾分鍾後，沈知意來到檯球室，剛運過，只穿了件白的運短袖，被空調的冷氣一吹，小聲打了個噴嚏。

沒想到檯球室這麼涼快，沒拿外套。

“知意！”秦瀟然朝招手。

沈知意朝那邊走過去，最先看到的是站在裡面的年，他抬著漆黑的眸子，似乎也在看。

“好久不見，”秦放懶洋洋地跟打招呼。

沈知意點點頭，手裡隨即被塞了瓶冷飲。

“你在打網球？改天可以一起玩，”秦放完全是隨口客套。

沈知意出一點不太好意思的表，“我不怎麼會。”

“家裡沒找人教你？”裴彧忽然出聲。

搖頭，“我還沒跟沈姨講。”

秦放大喇喇地擋在兩人中間，他個高，把沈知意遮得嚴嚴實實，裴彧不耐地拿球桿了他，“去旁邊站。”

“我又著你了？”秦放嘟囔著換地方，“太難伺候了。”

裴彧病多，不喜歡被人挨著，就是坐一塊都得跟他保持距離。

他走之後，沈知意也往外側挪了挪，怕像他一樣著裴彧。

秦放這會兒已經跟秦瀟然爭執起來，為點蒜皮的小事，反正兄妹倆天天都吵。

沈知意覺得他們聊天很有意思，邊看邊喝了口水，肩膀忽然被輕了下，扭頭看去，對上年漆黑乾淨的眸子。

裴彧倚著牆，手裡的球桿在桌面輕點，模樣看起來有些慵懶隨意，“過來。”

兩人之間的距離都能再站兩個人了。

沈知意湊過去，以為他有話要說，安安靜靜地看著他。

裴彧卻沒有再開口，只是垂著長睫，目落在臉上，漫不經心地打量著。

沈知意漸漸被看得臉熱，把視線移開，小聲問，“怎麼了？”

“看你過得好不好。”

他事實在是多，很難騰出力去時刻關注。

沈知意聲音更小了，覺得他這麼問很奇怪，“我過得很好。”

哪怕還不適應校園生活，現在的過得也比從前要好得多。

裴彧輕應了聲，頷首，“有問題可以找我。”

他這句話音很輕，聽起來不像是開玩笑。

沈知意仰臉看著他，真心實意地說，“謝謝，你人真好。”

沒想到裴彧這樣看起來不太好相的人，其實也很熱心腸。

裴彧頓了頓，看著的眼神變得晦暗不明，半晌，無聲勾，“我不是對誰都這麼好的。”

沈知意怔住，呆呆地“啊？”了一聲。

被好好地養了幾個月，臉頰的變得很明顯，看著就好，裴彧有點手，忍不住抬起手，用手背了臉頰。

“你記住就行。”

沈知意暈暈乎乎的，不知道自己要記住什麼，臉頰被他蹭過的地方像染了火，燒得整個人都熱起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

裴彧沒讓躲，握住了纖細的手腕，重新將人拉到邊。

他眉梢微挑，“躲什麼。”

沈知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躲，把手出來，有一點困似的，“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裴彧將球桿隨手放下，“我的意思是，要是想謝我，就離我近點。”

他目沉靜，“任何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