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說完那句話後，裴彧驟然沉默下來，微微垂著頭，面容在昏暗的線裡模糊不清。

他不言不語的模樣讓沈知意心裡沒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得太直白了。

“裴彧？”小聲他名字。

他表白得太突然，沒給思考的時間，不然也許能說得更委婉些。

裴彧站起來，年量修長，上有淡淡的木質香，他垂在側的手了，低聲問，“那你討厭我嗎？”

他沒有向別人告白的經驗，也沒有被拒絕的經歷，突然聽到沈知意那句“不喜歡”，大腦都空白了片刻，心臟像是被什麼扯著，狠狠地了下。

沈知意坐在鞦韆上，迎著微涼的夜風，認真地想了想，搖搖頭，“不討厭。”

始終記得年給的麵包和水，因為這個小小的舉，對他怎麼都談不上討厭。

裴彧“嗯”了聲，起長睫，漆黑的眸子看著，“不討厭的話，那我就慢慢追吧。”

反正人就在他眼皮底下。

沈知意抬起頭，一下撞進他的眼底，心跳快了幾分。

裴彧要追？

“裴哥兒！”後突然傳來秦放的聲音。

“你怎麼跑院子裡了，”秦放醉醺醺的，並沒看到鞦韆上的沈知意，“秦瀟然要睡覺，我也困了，你現在回華庭，還是住我這兒？”

裴彧：“回華庭。”

他明天還有事要做。

“哦，那你回去吧，”秦放扭頭回去，“改天見。”

沈知意從鞦韆上站起來，拎了拎襬，“我也要睡了。”

“等等，”裴彧本想牽，想到之前抗拒的姿態，又沒有，他從口袋裡拿出個什麼，向前一步湊近，“送你的。”

沈知意看著被遞到自己眼前的東西，是一條吊墜項鍊，玉雕的平安鎖小小一枚，著淡青。

心頭微，想到媽媽給的小銀鎖。

裴彧將吊墜給，神淡淡，很隨意地說，“沒什麼意思，想送就送了，你不用有心理負擔。”

他單手兜，形拔，已經初青年人的廓，“回去吧。”

臥室在二樓，沈知意回去後先去到窗邊，探頭往外看，鞦韆旁已經空空如也。

著質溫潤的玉鎖，心裡有點。

第二天週末，沈知意陪秦瀟然在外面玩了一天，回到沈家已經天黑。

沈家是做餐飲的，全國各地都有連鎖，沈先生經常出差，沈知意被收養了幾個月，見的最多的是沈夫人。

“知意，”是個很溫的人，有一個獨子，雖然收養了沈知意，但看起來並沒有要和培養的意思，一言一行更像是招待客人，“今天我接到一個電話，是你以前的朋友打來的，好像霍恆。”

沈知意停住腳步，有些驚訝。

來沈家之前跟幾個朋友都告過別，但沒有見到霍恆，他的家庭條件和差不多，也有個喜歡打罵孩子的父親，兩人同病相憐，所以關係要親近些，但也僅此而已。

“他留電話了嗎？”

不知道他為什麼找自己，沈知意想問問。

沈夫人給了一張便籤，無意中看到領口的紅繩，“買了項鍊？”

有給沈知意生活費，都放在一張卡里，沈知意買了什麼，這裡都有記錄，並沒看到有買什麼首飾。

沈知意怔了下，含糊道，“朋友送的。”

跟秦家的兒關係不錯，要是對方送首飾也合合理，沈夫人心裡思忖著，不聲地笑了笑。

收養這個兒自然不可能是為了天倫之樂，的獨子正在逐步接手家裡的產業，作為父母，自然會想法設法為其鋪路，他們都知道，未來是這些年輕人的，目也要放長遠。

只希這番工夫不要白費。

沈知意拿到了霍恆的電話號碼，他之前沒有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買的。

撥了個電話。

對方接得很快，像是一直等著回電話，“知意，我是霍恆。”

“嗯，我知道，”沈知意猜他找自己並不是為了敘舊，便直截了當地問，“你有什麼事嗎？”

那頭沉默了許，霍恆像是有些難以啟齒，“知意，我需要你幫忙。”

“我來京市了，我們可以見面說嗎？”

沈知意聽到他來京市的訊息，直覺他要自己幫忙的應該不是件小事，“我明天要上學，放學後見可以嗎？”

“行，那你把你學校地址給我吧，”霍恆說，“我明天去學校門口等你。”

結束通話電話，沈知意皺了皺眉。

被有錢人家收養的事為很多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有人唏噓，也有人嫉妒，霍恆就是嫉妒的那個，不來送行也是這個原因，沈知意明白，也理解，霍恆跟說過無數次希能投胎到有錢人家的話，他比還要金錢。

這次來找，很大機率也是因為錢。

因為這通電話，沈知意白天上學時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知意，”秦瀟然抱著一堆零食進教室，“喏，你挑挑有沒有喜歡的。”

沈知意拿了盒巧克力，在盒子底下發現一封書。

疑地看了眼，“這些零食是從你哥那裡拿的？”

“是啊，還有裴彧哥的，”秦瀟然看了看那封書，笑瞇瞇地說，“這是給裴彧哥的書，他屜被塞滿了，我清理零食的時候沒注意，把書也拿過來了。”

說著，把書隨手丟進垃圾桶。

沈知意看著那封被丟到垃圾桶的書，覺像是看到了年冷淡的臉。

“他都不看嗎？”

“當然，”秦瀟然不以為意，“別說書了，就是那些孩子站到他面前，他也懶得看上一眼。”

裴彧自小就跟他們這些孩子不一樣，對什麼都冷冷淡淡的，也沒見他特別喜歡過什麼，心思難猜，或許是因為這個，裴父對他既看重，又沒那麼喜歡。

“你今天坐我的車走唄，”秦瀟然開啟一包零食，“我需要你輔導功課。”

“我今天有事，”沈知意拒絕了，“要見一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