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梨匆匆趕往學校。

顧淵正垂著頭，站在辦公室裏聽老師的訓斥，他臉上有些細小的抓痕，上的服也有好些斑駁不一的腳印，原本整齊的頭發現在也已經淩地散開。

全然沒有平時幹淨整潔的樣子，整個人看起來狼狽極了。

老師抑著怒火的聲音響起：“說，你為什麽要打架？”

顧淵垂著頭，死死咬著，手地握著，沒有毫鬆開的痕跡，這副樣子顯然怒氣未消，可偏偏什麽都不說。

“孟澤宇，你說。”老師扭頭看向另一邊。

那個被孟澤宇的小孩，連忙開口，急不可待告狀，

“老師，我隻是在說話，忽然之間顧淵就衝過來打我，我也很莫名其妙。走著走著就被打了，你看，他把我打傷了。”

老師冷冷打量了孟澤宇，麵前的孩子本看不出來哪裏傷了，倒是顧淵看起來傷得比孟澤宇重。

孟澤宇說著就要擼起服，可瞬間又停了下來，顧淵剛剛可是狠狠踢了他的肚子，他現在還疼著呢。

可是他總不能現在直接把肚子出來吧？

“怎麽？沒有？就算有，你不是也手了嗎？你和顧淵到底為什麽打架？還不快說！”

孟澤宇被老師一頓訓斥，頓時也了戰敗的小公。

他對上顧淵的眼神，突然之間就明白了，顧淵這是故意的！

自己打顧淵都是在看得見的地方，可是顧淵打他，都是看不見的地方。

他當然不是走著走著就突然被顧淵打了，可是顧淵不願意說，他當然不會把自己的把柄送上去。

老師見兩個孩子都不願說，幹脆直接作出判斷，“現在，你們倆互相給對方道歉。”

都是半大的孩子，青春期本就稚又衝，有是很正常的事，大多數都是因為一些蒜皮的小事。

基本上互相道歉完，孩子們又會玩到一塊去。

可是顧淵卻倔強地出聲，拒絕道歉：“謝老師，我沒錯。”

這時，一個著華貴的婦人走到顧淵麵前，顯然剛剛已經聽了許久。

那婦人看了一眼顧淵，語氣輕蔑，“就是你打了我兒子？你還不給我兒子道歉？”

謝老師站在一旁，皺眉，想開口，卻被其他老教師拉住。

那老教師對著謝老師使眼，搖搖頭。

這年輕的謝老師還不知道，貴族學校裏每個學生背後的關係都十分複雜，學生的家長更是不可小覷。

像今天這位婦人，從打扮到服上都能看出來，家底肯定頗為深厚，先不要輕易手，實在不行再找校長。

那婦人顯然是孟澤宇的母親，手指上戴著巨大得能晃花人眼睛的鴿子蛋。

而孟澤宇在看到自己母親之後，本就不多的張此刻更是煙消雲散，“媽媽，是他先手打的我。”

孟澤宇一臉委屈開始告狀，狀態切換十分練，仿佛是一個十分乖巧懂事不惹事的好孩子，和在學校裏的形象截然不同。

一旁的老師們都看呆了，謝老師更是皺眉。

眼看著那孟夫人護犢子的樣子，就忍不住開口：“澤宇媽媽，這件事不能單憑澤宇同學一個人的話，從平時的表現來看，顧淵同學不會無緣無故去打澤宇同學的。”

孟夫人轉頭，看向謝老師，語氣頗為不滿：

“你的意思是說我的孩子被打了，還是我孩子的錯？不可能，他在家裏一直都很乖。”

“我隻是認為，這件事兩個孩子都有錯，對方孩子手是不對，但是您的孩子很可能也挑釁了對方。”

“謝老師是吧？你憑什麽說我孩子挑釁了？我的孩子我還能不清楚嗎？他格十分溫順，在家裏表現一直都很好，哥哥姐姐們都很喜歡他。”

旁邊的老師們聽著互相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無奈。

見過對孩子有濾鏡的父母，沒有見過對孩子的濾鏡大到選擇失明的父母。

這孟澤宇在他們學校裏，是出名了難管，出名到整個學校的老師都知道他的名字。

方梨就是這時候趕來的，一進門就看見顧淵正站在一個中年婦人麵前。

他倔強地看著，“對，明明他也有錯，憑什麽讓我給他道歉？”

方梨看見另一個男孩站在那婦人後，朝著顧淵眉弄眼，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方梨大步走進去，擋在顧淵前，“這位家長，能不能先配合老師把事講清楚？”

可是那孟夫人似乎本就不講道理，上下打量著方梨，見上穿著打扮看不出來是什麽牌子，眼裏的鄙夷和不屑更加明顯。

“你是什麽東西？老師又是什麽東西？和你們沒什麽好說的，你和你們家孩子趕給我和我兒子道歉，我可沒有時間和你們耗在這裏。”

孟夫人說完手擺正了自己手上碧綠的翡翠鐲子。

方梨轉頭，看向顧淵，“你真的手和同學打架了？是你先手的？為什麽？”

顧淵不說話，卻點了點頭。

方梨這下知道，確實是顧淵先手打人。

拉著顧淵，“那你先和你同學道歉，無論對方做了什麽，先手打人確實不對。”

顧淵委屈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卻還是在方梨的眼神裏，走向了孟澤宇，“對不起，我不應該先手打你。”

年的脊背輕輕往下折，顧淵的眼神裏有深深的不甘，他的拳頭握著。

他是為自己先打人而道歉。

但是，他並不後悔自己這麽做了。

站在一旁的謝老師，看見有一個孩子已經道歉了，連忙說：“孟澤宇同學，顧淵已經向你道歉了，接下來到你向顧淵道歉。”

孟夫人站在一旁，聽見這話，卻十分不滿：

“什麽？憑什麽讓我孩子和他道歉？不行！就算剛剛那樣道歉，我也不接！下跪！必須讓這兩個人給我下跪，我們才接！”

方梨冷冷出聲，“孟澤宇的媽媽是吧？你要是不願意接就不用接了，你也不配讓我們道歉。”

眼看著方梨就要拉顧淵走出辦公室。

那孟夫人朝著方梨撲來，手掌高高揚起，就想去打方梨。

“啪”的一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