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沒良心的破爛貨！跟你短命的媽一個德。”

劉老太太張牙舞爪，被左右兩邊的警察押送，彈不得，只能破口大罵。

“虧天行對你們娘倆那麼好，狼心狗肺的東西，等天行醒了，你看他怎麼收拾你！”

“你怎麼不出門被車撞死，被雷劈死！”

楚瑜冷眼看著。

“劉士，我要告訴你，警察署也是公共空間。在警署里大吵大鬧，同樣屬于阻礙公務。”

指了指墻上的告示，“十五天以上，三十天以下監。”

從警察署出來，天已經完全黑了。

心里就像鈍刀割似的難。

母親去世的時候，還小，只知道母親每天郁郁寡歡。

如今大了，終于想明白。

父親在外拼事業，常年不在家。

面對這種惡毒的老太太，弱的母親，又怎麼會是的對手。

母親是個頗有天賦的畫家，患有哮。

嫁給父親后，為了生兒育，早早的放棄了自己的事業。

最后，因為生的是兒，被這個所不喜。

在日復一日的冷漠和謾罵里，像花兒一樣枯萎凋零。

三十出頭的年紀，就過世了。

用口袋里所有的錢買了酒。

晚風從山的對岸吹過來，夾雜著茉莉的清香。

楚瑜癱坐在母親的墓前，酒瓶子東倒西歪。

“媽媽，對不起，那時我太小，還不知道怎樣來保護你。”

躺在地上，抬頭著墓碑上母親黎婷的照片。

“我會撐下去的，任何事都打不倒我。”

“沒有人可以欺負我。”

孟景宸在不遠盯著，這是喝了多酒，醉這樣。

四目相對。

楚瑜首先打破沉默，輕笑道：“嗨，小神仙，你好呀。”

“你真好看，像月下的仙人一般好看。我一看到你，就滿心歡喜。”

借著酒勁吻了上去，雙離地，夾在他腰間，越吻越深。

“老頭，你親過別人嗎？”

“沒有。”

“為什麼這麼會親？”

“你教得好，名師出高徒。”

這是在夸呢？還是在夸呢？

就當是夸吧。

楚瑜雙手掛在他的脖子上，眉眼微挑，“小神仙，等本小姐把你搞到手......”

生活不易，孟景宸嘆氣。

明明就是個新手，稚得很，非要裝什麼老司機。

回國五年，真正的老司機是什麼樣子，孟景宸也不是沒見過。

見慣了場高手在裝清純小白花。

只有，明明是一朵清純小白花，非要裝場高手。

“楚瑜，你喝多了。”

“你才喝多了，我沒.......沒喝多。”

嚨覺到陣陣不適，胃部也開始翻騰起來。

楚瑜用力咽了一口唾沫，但還是無法控制住那種強烈的嘔吐。

“嘔。”

酸從里涌出，仿佛一下子被干了所有的力量。

中午吃的飯，晚上喝的酒，下午的氣。

全吐在孟景宸上。

“老頭，我不是故意的。”

更強烈的惡心來襲，摧枯拉朽似的疼痛從腹部向全蔓延，“好疼........”

吐了！

猛地抖，一聲劇烈的從楚瑜里迸發出來，呼吸短淺急促。

腹部有一枚紫荊花針，針刺破腸壁，導致大出。

若是再晚送到醫院十分鐘，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急診室的醫生取出淋淋的紫荊花針，孟景宸的心口又狠狠的疼了起來。

病床上的人眉頭鎖，臉慘白，額頭上掛著細的汗珠，“老頭，我疼。”

“知道疼還喝那麼多酒？”

雙手拉著他的領，氣若游，“心里太難。”

骨節分明的手拂過額頭，無力的落在發梢。

他心里有疑問，從第一次在的社賬號上看到手繪的紫荊花開始。

“楚瑜，為什麼要把針吞在肚子里？還有，為什麼喜歡紫荊花？”

“因為媽媽。”

嚨里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紫荊花針是媽媽留給我的。”

心里閃過一酸。

爾后，是莫名的欣喜。

至，紫荊花是因為母親，而不是因為那個“已經死了”的“人”。

社賬號上的思念，大概也是寫給亡母的。

“抱我。”

孟景宸輕輕把抱起來。

蒼白的上沒有一，睫輕，像易碎的瓷娃娃一般。

一僵，瞬間的恍惚。

孟景宸想到了蒙頓小鎮的療養院，咖啡館，便簽紙。

還有那個每次與他留言，都會在右下角畫一朵紫荊花的小孩。

是嗎？

應該不是吧。

那個小孩脆弱敏，重度抑郁癥，毫無求生。

呢？風風火火，有使不完的勁。

每次看到，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

孟家的傭人吳媽送來早餐時，楚瑜已經完全清醒。

“就這？？”

米湯清得可以照出人影。

“你們孟家，早餐就吃這？”

“給狗，狗都不吃。”

吳媽掩笑道：“這是孟先生吩咐廚房做的，說楚小姐腸胃了傷，要吃些好消化的。”

老土。

又不是偶像劇里的主角，怎麼會因為一口白粥就覺到家的味道，再要死要活。

楚瑜勾了勾，嫌棄極了，“告訴他，本小姐銅墻鐵壁，下次弄點好的，至八大菜系。”

“楚瑜。”

吳媽迎上去，“孟先生早上好。”

在孟景宸邊做了五年傭人，頭一次見孟景宸對一個人這麼上心。

守到凌晨六點，才從醫院走。

回家換了服，九點不到就又出現在病房門口。

“干嘛！”

孟景宸輕嘆一口氣，“好點兒了嗎？”

“沒有，還是很疼。”

這小丫頭，疼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昨天抱了一整夜，抱著就能睡的沉，一松開手就喊疼。

“還疼啊？”

楚瑜點點頭，開雙臂，“人家很疼很疼，要抱。”

孟景宸吩咐吳媽，“楚瑜小姐腸胃不適，看來是吃不下什麼好東西了，明天繼續做素粥送過來，直到什麼時候不喊疼為止。”

“孟景宸！”

“這麼大聲做什麼？”

楚瑜氣紅了臉，“你不講武德！”

“你講？”

“我........我是人，我當然.......當然可以不講武德。”

人撲進他懷里，得像一團云。

孟景宸心頭輕輕一，“別搞這套區別對待，男平等。”

他從口掏出二人手寫的“約法三章”，在最底下的空白，加了一行：

【補充協議四：止楚瑜喝酒，如果喝酒被發現，協議立刻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