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曄帶著徹天府的部下進來，越之恒吩咐道：“捆了，扔回詔獄中去。”

云葳轉眼被捆得嚴嚴實實，傳來的桎梏，約發疼。

試著掙了掙，卻發現徹天府捆人的繩子，竟然是用來捆靈修的法。

這樣的捆法下，什麼符咒、陣法，通通不好使。

“……”

來自越之恒的惡意太明顯，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人。

萬千燈火下，越之恒神沒有半分異，一眼也不曾看向被押走的湛云葳。

仿佛八年后，將靈丹剜出，于風雪中給的那個人，從來只是一場錯覺。

第4章 嫌命長

去扛那劍仙未婚夫的劍

卯時，天將明，越之恒回府換了一件衫，便帶著沉曄去王宮覆命。

他掌心添了一道新傷，空氣中有些許中帶來的冰蓮氣息。但越之恒并未上藥，對此不甚在意。

沉曄跟了他多年，知道他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

他看一眼越之恒袖口沁出的點點跡，不知道掌司大人痛不痛，反正他看著那傷，覺得深。

沉曄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靈師，心里有些驚奇。

他印象中的所有靈師，無不貴，脆弱，需要靈修好好保護，畢竟靈修都得靠靈師們活命。

從沒人會教靈師殺人，因此大部分靈師連握刀都不穩。

但昨晚那，如果他們去晚一點，恐怕真的就功殺了三皇子！

雖說三皇子那草包死不足惜，但人是從他們徹天府監管下帶走的，陛下追責，他們也不了干系。

“大人與那湛小姐是舊識？”到底沒忍住，沉曄還是問了出來，他知道，大人對沒有價值的東西，一向懶得分眼神。

但昨日，越之恒注視那有好一會兒。

要說因為長得，那的確，沉曄不得不承認，裴玉京那未婚妻漂亮得出奇。但王朝歷來不乏人，員也諸多私德敗壞，豢養男寵姬比比皆是。越之恒不好狎昵一途，好幾次張大人送了人來，大人都直接讓他滾。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此是大人的故人？

越之恒想起多年前，第一次見到湛云葳的模樣。

桃腮微，像三月開在枝頭的花。長睫黑，輕輕著，一雙水亮的眼，帶著淺淺的栗。人不大，蹲下來看著他，肅然問：“你為什麼東西？”

越之恒回答沉曄說：“不算舊識。”

“不算”這兩個字微妙，令沉曄愣了愣：“那可是有所淵源？”

越之恒語調冷淡嗤笑：“淵源？算是吧，時多管閑事，自以為是地打了我三下板子。”

沉曄險些嗆著。

不論如何也想不到，竟是這樣的淵源。他心中暗暗同那位小姐，以掌司的歹……不是，細致子，若這種小事都還記得，指不定是為了報復回去。

待會兒就要決定這群靈師的去，掌司會提議陛下把指給腦滿腸的張大人，還是殘暴不仁的李大人呢？

越之恒沒管這屬下在想什麼。

他心中在思量一件正事，靈山一戰后，眾山掌門合力護著重傷的裴玉京，仿佛從靈域憑空消失。

越之恒帶著徹天府的人，用世鏡在靈域找了四天，也沒找到半分蛛馬跡。

越之恒猜測，他們大概率去了人間。

按理說窮寇莫追，陛下的子也一向沉穩，可這次卻做了相反的決定。

越之恒知道靈帝這次為何沉不住氣。

無非是幾年前，司天監神諭的那一卦。

卦象一出，通天鈴叮鈴作響，但后來知曉卦象之人，都陸續死去，死因不明。此事也就漸漸變了辛，鮮有人提起那一卦到底占卜出了什麼。

越之恒卻從祖父口中，知曉一二。

據說，那一卦曾書：能者既出，王朝顛覆。

放眼整個靈域，最合這樣資質的，莫過于蓬萊主裴玉京。

此子天生劍骨，出生便天有異象，乃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子。不僅蓬萊，整個仙盟都明白，他是仙門最后的希。

裴玉京也不負眾，其人芝蘭玉樹，六歲道，能聞天地禪音。十二歲比試，打敗自己族里首席大弟子。二十歲誅殺泛濫邪祟，可謂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注】。

這些年來，他修煉一日千里，放眼世間，長速度無人出其左右。

這樣的心腹大患，陛下自然不會讓他存在。

因此沒找到人前，越之恒知道陛下不會放棄，最后恐怕還會遷怒他們徹天府。

他心里有幾分煩，放眼整個王朝，如今能引出裴玉京和其余叛黨的籌碼，只剩下裴玉京的未婚妻湛云葳。

偏三皇子那個草包不知輕重，滿腦子都是那點子事。

湛云葳還是個殺也殺不得，拷打也拷打不了的貴靈師。

越之恒垂下眼瞼，掩住眸中沉思。

詔獄。

諭旨陸陸續續下來，年長靈師送去丹心閣，為王城“邪”的權貴清除邪氣。

年輕貌的靈師則比較倒霉，大多被指了婚，前路不明。

王朝并未殺地牢中的靈修。倒不是多麼仁慈，這些靈修，大多是靈師的親或者族人，活著一日，就能用來掣肘這些靈師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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