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曾經也和提起過這位越老前輩，語氣敬重。

后來得知越家歸順了王朝，幫著屠殺邪的百姓，山主沉沉嘆息，心緒復雜難言。

越之恒沒想到自己婚的事，閉關煉的祖父這麼快就知道了，還讓自己帶著湛云葳去認人。

他看向湛云葳：“去嗎？”

湛云葳知道老爺子是好意，許是不能忤逆靈帝，又惦念昔日仙山分，老爺子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在越家稍微好過點。

越家魚龍混雜，但不論如何，如今是越之恒一手遮天。

不管和越之恒有沒有，又是怎樣尷尬的份，今日若越之恒帶去了前廳，便是表明態度，認下了這位夫人，在越家會好過得多。

背地里有小心思的人也得掂量掂量。

前世拒絕了這份好意，這次湛云葳點了點頭，果斷道：“去。”

“那就走吧。”

兩人從院子里出去，越府的宅子是靈帝前幾年賜下的，并沒有王城貴胄的宅院奢靡，越之恒得盛寵也是這兩年的事，但越家沒有搬到王城住，因此宅子還是沒有更換。

一路上都有仙仆婢給他們行禮。

越之恒說：“一會兒如果聽到什麼難聽的話，你就直接罵回去。”

湛云葳沒想到他會這麼說，而且誰家第二日見親人，是以槍舌劍開頭的？

“誰會講難聽的話？”

越之恒想了想自己家這群牛鬼蛇神，淡淡吐字：“都有可能。”

湛云葳一噎：“我不會罵人。”仙山不許罵人啊。

越之恒看了一眼，冷漠嗤道：“那就學，我大多數時候都不在府里。就算在，也不會幫你。”

哪怕他會罵，還能罵得難聽，但他往往直接手，以至于就算這群人想說什麼，也得忍著。

“……”湛云葳也沒想到，前世自己消極冷對，關上門來，本就不搭理任何人。這次打算積極面對人生，第一件要學的事，竟然是在越家罵人？

第10章 新婚

掌司大人必定對你百依百順

廳堂，聚集了不人。

許是覺得昨日那場大婚實在荒唐，沒有親友在場，只有森冷兵丁。老爺子今晨放話，讓越家該來的人都來，不許怠慢了新夫人。

越懷樂蹙眉道：“哥，你說祖父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紫年冷笑道，“老頭老了唄，心盲眼瞎，前腳剛把越家到那雜種手中，后腳他就投靠了王朝。你知道我這幾年出門，都被百姓怎麼罵嗎？”

雖然不敢當著他的面，可是他耳力好，還是聽到不。不僅如此，連昔日好友，也早與他割袍斷義，形同陌路。

紫年做越無咎，是越家二房所生，算起來是越之恒堂弟，越懷樂則是只比他小四歲的親妹妹。

聽到“雜種”兩個字，越懷樂臉變了變，趕扯他袖：“你小聲點，別被那人聽到了。”

“聽到又如何！”

“你忘了先生的下場？”

越無咎聞言記憶被勾起，想到妹妹口中的那件往事，臉難看。

最早幾年，越之恒剛投效王朝的時候，族里有人指著鼻子唾罵越之恒污穢不堪，冠禽！

這位老人是族里的族老，很是有些威。因著教導了不族弟子禮儀，于是被越家上下敬稱一聲先生。

越無咎記得，那是一個冬日，先生痛心越家千年基業和清名，就此毀在越之恒手中。

他了靴，卸了冠，著棉麻破，于越之恒必經之路上，痛斥越之恒罪行。

此前越之恒在越家名不見經傳，沒人清楚這是個怎樣的人。因此不人去看熱鬧，想看越之恒被訓斥的狼狽模樣。

雪下得很大，越之恒著大氅，著面前這個白發蒼蒼的老者，道：“有什麼話，進府去說。”

老者大笑。

“無恥賊子，竟也還剩些許廉恥之心？豎子狂妄，狼心狗肺，本就一臟污之，如今更行臟污之事，早晚自食其果！”

越之恒看著他，揚了揚眉。

老者狠狠啐了一口：“今日老夫就算舍棄這條命，也要痛斥你的罪行于天下，我越家后輩看看，學豬學狗，也絕不學你越之恒。”

越之恒垂眸安靜地聽著，待老者講完，他才低眉笑了笑：“聽說你昔日在越府，被喚作一聲先生？”

“是又如何。”

“既是先生。”越之恒冷冷道，“越某自小并未學過禮義廉恥，今日有幸得見先生，自當請教。先生既然不惜這條命，也要撥反正……”

他戾揚起：“那不妨試試，越某能否被教化？”

那一天，幾乎所有越家后輩都記得他的笑容，映著泠泠大雪，卻比雪還要刺骨幾分。

連慷慨陳詞的先生，也約覺到懼意。

越無咎那年才十六歲，他永遠記得，三日后先生回來的場景，老者被拔了舌，踉蹌走在大雪中。

他手中拿著一塊匾。

“得之麒麟子，可震百年興。”

多諷刺，不知道徹天府對他做了什麼，竟讓他心甘愿拿著匾，稱那賊子“麒麟子”，先生走過昔日越家每一戶門庭，最后才睜著眼睛咽了氣。

二夫人死死捂住兒的眼睛。

越老爺子搖了搖頭，開始閉關，再不出煉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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